“嬷嬷,我原本写字就是这样呀……”
张舒涵连忙解释。
本就刻意模仿姐姐家书中的字迹,以为能蒙混过关,哪知这刘嬷嬷心思如此细密,能从字里行间瞧出问题。
幸好刘嬷嬷没有深究,话锋一转,放下墨条双手叉腰,咬着贝齿骂道:“那聪明劲儿哪去了,本想让你做个女书,教你写了一个月的字,才回家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这几个字又写这样!”
听了刘嬷嬷的话,张舒涵反倒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姐姐在宫中突击学习过书法!
舒敏每月都会写一封家书寄回去,只是最近两月因为回家,就省去了。
结果便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想通了关节,张舒涵心虚地低下头,故作委屈:“嬷嬷我错了,回家几天帮着姥姥做农活,每日累到手肿,便疏于习字了,你瞧,我的手比过去粗糙了不少,昨天帮春秀擦背,她还嫌弃我呢。”
“哎……要知道,你心灵手巧,要是还能写一手好字,即使当不上女书,我找相熟的大宫女说道说道,也指不定就被哪个小主要去当贴身宫女,多好的前程。”
刘嬷嬷言语责怪,有些恨铁不成钢。
张舒涵有些懵。
看样子刘嬷嬷是对姐姐还是极好的?
刘嬷嬷原本也属张舒涵的怀疑对象。
此番虽不能全信,但张舒涵对她的疑心还是少了几分。
“嬷嬷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定能改回来!”张舒涵笃定道。
模仿字迹对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好孩子,还知道帮姥姥做事,以前也是姥姥最疼我……”刘嬷嬷似陷入过往回忆,眸中竟浮现出些哀伤来。
张舒涵正想安慰几句,刘嬷嬷却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翻箱倒柜起来。
“嬷嬷您找什么?”
“等等,我记得东西放箱子里了……”
眼见刘嬷嬷终于在隐蔽的旮旯找出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
木盒看似紫檀制成,镶嵌金丝银缕,显得贵重不凡,里面装的物件想来也是衿贵无比。
刘嬷嬷将盒子摆在张舒涵面前,用一根金质钥匙打开上面的锁,取出一个白色瓷瓶。
“舒敏,这瓶是贵妃娘娘赏赐的驻颜膏,珍藏多年,如今送你了,只需每日涂抹一些在手上,便能消掉那些做农活磨出来的茧子。”
刘嬷嬷郑重地将白色瓷瓶交给张舒涵。
“嬷嬷,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您身上的疤痕……”
“我试过了,这种程度的疤痕,是消除不掉的,倒不如用来换你的药膏。不用介怀,保养肌肤的秘术我多着呢。”
刘嬷嬷对自己储颜有术的肌肤很是自信。
张舒涵知道药膏神奇,心中斟酌几番,却不想收下。
又不是真正的宫女,手糙点找借口蒙混过去就行,且不说药方对刘嬷嬷的疗效如何,能让她欠一个人情,以后做事才是方便多了。
于是张舒涵感激道:“嬷嬷,我的手没事,这驻颜膏,还是等你伤疤好了再说吧。”
“嬷嬷说送给你就送给你,哪来那么多理由!”刘嬷嬷嗔怒道。
几番推辞,张舒涵还是故作惶恐,推了这谢礼。
写下药酒的方子后,张舒涵就被打发走了。
回到院子,张舒涵看到本已扫成堆的树叶又散落一地。
“呜呜呜……”
春秀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泣,指缝中透出赤红的掌印,肿得厉害,在白嫩的鹅蛋小脸上格外显眼。
委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