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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穷苦大众的命运,注定要和解放事业捆绑在一起……

自从小车队出村之后,塔埠头村笼罩在思念之中。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思念。

思念是什么东西?它无形,没有分量,却那么沉重。但是年迈的双亲思念儿子,年轻的媳妇思念丈夫,这沉重体现了人民对革命的巨大付出。

荷荷近来觉得身子沉重了,神情慵懒了。第一个发觉这变化的,是金桂,她趴在荷荷耳边问:“有了吧?”

“有了什么?”荷荷心里也在疑惑,但她还是佯装着。

“什么什么?那瓜棚里的那一夜,干柴烈火,燃烧了一夜,就没有什么了?春天落力播种,秋天就有收成。还骗我呢?”

荷荷笑了一笑,轻声地承认了:“谁能骗得过你,你太精灵了,什么都懂,你自己还是未婚女子,你也懂?”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金桂,真的,这几个月,我有些不舒坦了,那夜,小勇真给我惹麻烦了。”

“往后,我多上你家,帮帮你。这麻烦是自找的,甜甜蜜蜜的。你请斯琴姐姐往前线给小勇捎个信吧!就说小勇你瓜棚的那一夜,没有白费劲。”

荷荷捶了她一拳,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讲得真难听。”

荷荷这才想到要给瘫痪在炕上的苦命的娘说说,让娘心里高兴高兴,孩子就是希望,让希望在娘心里扎一条根。

但是荷荷遇到了最伤心的打击:这一天她下地劳作回家后,首先是跑到炕前看望娘亲。

“娘,娘……”但她无论如何喊不醒她的娘了。她的苦命的娘,在听到丈夫被国民党军拉夫之后,猝然中风,挨过了一年多的苦命日子后终于撒手西去了。临行之前,她没能再深情地望女儿一眼,没能抬一抬无力的手抚摸一下女儿的脸,没能听到女儿孕育了小生命。18年,她天天守着唯一的女儿,从玩泥沙起,到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最后只能将无尽的遗憾留给了这世界。

“娘,娘!”荷荷呼天抢地,但是终究叫不醒已远走了的母亲。她在,哪怕终日卧炕不起,但总有人在,如今只留下空幻了。

荷荷的哭喊,首先惊动了金桂。金桂火速来到荷荷身边,但她也只有流泪,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她也和荷荷一样,伏在寒冷的土炕上哀伤。

村主任也来了,这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汉子,平时不多言语,到关键时刻却能出谋划策。他在死者炕前鞠了一躬,说:“嫂子,慢慢走吧,你要走好。这世界没给过你像样的待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祝你像像样样生活。”

这凄然的致辞,使得荷荷更是悲上加悲。

村主任随后招呼了几个中年妇人,给死者梳洗打扮一下,换换衣服,可怜给死者竟找不出像样的一件衣服。农村里,烧烧纸钱是少不了的,饯行死者供几个菜总是要的,吹几声喇叭是不能或缺了的。这一切,荷荷、金桂这些年轻人是无能为力的,只有依靠村主任的组织、村里人的帮忙才能完成。

荷荷想到要把这不幸消息传给斯琴姐姐,金桂说:“我去!”

第二天,斯琴赶来了,正赶上新坟刚刚拢起,一抔新土突兀在旷原之上。这坟地本是乱葬岗,如今添了随风飘舞的新纸幡。

斯琴站在新坟前,鞠了鞠躬说:“伯母,生前我没能见你一面,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和许许多多农村老大娘一样,伟大又平凡。你没有留下什么业绩,你只留下了一个美丽、勇敢、真纯的女儿,我知道你远去了,仍会牵挂她。伯母,你放心,我斯琴今后会尽心照顾她的。伯母,今天起风了,风寒路远,你走好,走好!”

说得在场的人不停地擦眼圈。

村主任和斯琴紧紧握了握手,斯琴说:“村主任,我要感谢塔埠头村的支前工作。”

村主任说:“支前也是我们自己的事。”

荷荷扑倒在斯琴怀里,没有言语,只有呜咽。斯琴虽只比她大几岁,但她在荷荷心中是女神。斯琴这年轻人,特别会体贴人、了解人,她有大姐的风范。

丧礼之后,斯琴一定要随荷荷回家,看看荷荷的家。走进那没有窗户只有书本大小气孔的、低矮幽暗的泥屋子,她坐到炕边看一眼零乱的、分不清颜色的被褥,心里很受触动。心想,如此生活的千万人民,怎能不把解放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呢,怎能不把光明的希望寄托给解放事业呢!斯琴虽是一个小城镇上的贫家女子,但荷荷家的家徒四壁还是她很少见过的。她在心里更坚定了在伯母坟前的许诺,她以后要更多关心她本来就十分喜欢、爱怜的荷荷。

坐在炕沿上,荷荷用泪眼望着斯琴姐姐说:“我想把早就夭折的弟弟的骨殖,还有爹爹的一件衣服和娘葬到一起去,让娘不再寂寞。那个乱葬岗,平时我们村里人都怕去那里。我不放心娘一个人躺在那里。”

斯琴说:“你爹被拉夫才走了几年,你怎么判定他不在人世了呢?”

荷荷说:“这周围十里八村范围内,不知有多少人被拉去做挑夫的,有几个人活着回来?又饿又累折磨死的、逃跑时被打死的,多了去了。我爹是个犟性子,他不会活着回来的,我梦里见到我爹骨瘦如柴,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呻吟。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哪个深沟大壑里,在哪个陡峭无路的山冈上,我真想去把他背回来。”

斯琴沉寂了一会儿说:“不知你爹的确信,就把他也葬在乱葬岗不好。”

荷荷无奈地说:“我只想埋一件爹的衣衫,给我娘做伴而已。”

斯琴说:“这还说得通。你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荷荷说:“我娘最疼我弟弟了,日本鬼子侵略那些年,我弟弟才10岁,得了头痛病,几天就死了。后来听说是脑膜炎,日本鬼子带来的病菌。那时,我娘那苦楚,心上被剜走一团肉,每天都要到弟弟坟头上哭一阵,眼泪就像远处五龙河的水一样流。如今,让弟弟陪着她,她就会安心多了。”

斯琴点点头。她此时了解了这个年轻女人埋在心头的,都是人间的真情。

荷荷又在自己泥草屋的灶间,设了一个简单的灵位,供上自己的爹娘。只可惜爹娘都没有照过相,没有相片。那时水沟头镇上倒有一家照相馆,可庄稼人哪来钱进那个门。荷荷家的灶间就是一进门的过道,一口铁锅的锅台砌在墙角,烧煮东西时的柴烟火,通到隔一堵墙的炕间,冬天全靠这柴烟火,把坚实、冰冷的土炕烘热。

布置好爹娘的灵位,荷荷心里才踏实一点。

斯琴回水沟头镇上时,荷荷执意要送她回去。斯琴回到办公处,就有人通知她塔埠头村支前小车队的小勇在前方立了功,有一笔奖金寄了回来,期盼代他买一头不大不小的毛驴,给他的家里人荷荷。这也正巧了,荷荷就在身边。荷荷一听日思夜想的丈夫小勇立功受奖了,一阵狂喜。

斯琴笑道:“不是我马后炮,我见过小勇几面,虽然没有深谈过,但是我觉得这小伙子信得过,心想要不荷荷不会对他这般痴情;你看,你看,立功受奖了。才去了几个月啊,喜报就往家传了。”

荷荷喃喃地说:“怎么就立功受奖了哩!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斯琴说:“他能耐大了!英雄了!”

荷荷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斯琴说:“你啊,好好高兴吧!小毛驴的事我替你办,我们这里搞支前,成天跟马啊骡啊驴啊打交道,很有几个人懂这一行的。我托他们完成任务,下个集市你就来我这里牵驴吧!啊!”

“集市上的骡马市,我都没去过呢。”

“买牲口都是在袖筒里讲价的,你会吗?买牲口要看口齿、膘情、蹄子,你懂吗?”

荷荷摇摇头。斯琴说:“我也不懂,所以要托懂行的人去走一走。你的事,我是不能马虎的。”

荷荷当然依赖、信任这位萍水之交的姐姐。当然,那个时候军民关系都是真诚相合的。

逢五逢十是集市,战争环境中大牲口很少,一连几个集市都没有牲口交易。又过了好几个集市,斯琴才物色到了一头小毛驴。斯琴马上通知荷荷来镇上牵走。

那小毛驴才几个月大,瘦瘦小小的,神态倒很活泼。荷荷见到后很高兴。那点奖金没有用完,斯琴交给了荷荷。

回村的路上,小毛驴很依人,像条宠物狗似的,不停在荷荷身边蹭。荷荷捧着它的脑袋摇了摇说:“你知道吗,是小勇打发你来我这里的。小勇,你不认识,你将来会认识的,小勇也会喜欢你的。他支前完了,就回来,那时候,你也长得高高大大的了。你现在呀,还是一个小孩子。”

虽然不通音信,但是奖金送回来买了毛驴,就是平安的信息、思念的证明。这使得金桂又羡慕又生气。她的那位兵哥哥一走几个月,连一点点信息都没有;把她忘了?至少,是没把她放在心上!

这天,金桂来看荷荷,赌气不走了,在一条土炕上聊了半夜。

金桂说:“荷荷,你算找了个好归宿。”

荷荷说:“你的兵哥哥也不差,人家是排长呢。”

“我只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也想有你和小勇在瓜棚里的那样的一夜哩,月圆花好。我恐怕没有那样的福分。”

“据你说的,那张海阳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人家部队上不让谈恋爱,只能这样含蓄一点。”

“总得给我来点信息啊!他有文化,能写信。”

“行军打仗忙呗!”

“抽一点空都没有?我不信。”

“噢,敌人就在对面,枪炮爆豆子一样响着,你要他忙里偷闲,写信跟你叙叙儿女私情?”

“你挖苦我!吃饭时候,也能写几个字啊!就像上一次在水沟头镇上,操练之间还能写几个字叫小孩子送给我。”

“哎哟,一天一夜赶一百多里路,鞋破了,脚起泡了,你的兵哥哥怎么不一边走一边给你写封信呢。”

“你又挖苦我。”

“况且写了信也没法寄。”

“他不理解我思念的苦。”

荷荷又逗她说:“这个张海阳,可能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既然这样,忘了他,凭你的美貌,另外吸引个把小伙子也不难。”

“不!我的爱是至死不渝的,雷打不动的,刀砍不倒的,脚踹不扁的。我爱上了,就爱到底。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这不是了!你也要相信你的兵哥哥,他心里只有你。”

“你这话我爱听,我听了舒服,我听了高兴,我相信他。”

“凭良心说,你们相处是少了一点。”

“我们是一见钟情,百年不衰。”

两个闺密有说不完的话。

天渐渐冷了,旷野是风的跑马场,冷风一吹,树叶飘飘,百草枯黄。荷荷一直穿着斯琴送的军上衣,竟脱不下来,没有换身的衣服;天气冷了后,又在外面加穿了一件旧棉袄。棉袄也嫌小了,扣子勉勉强强扣上了。这么一扣,问题就暴露了,她的小腹凸起,看得出来怀孕了几个月了。

女人怀孕,哪个地方都要呵护,荷荷独自一人,又少不更事,就像没事一样,照样劳作。

金桂骂她道:“你是牲口啊,牲口怀了崽也要一切小心为是。你不信问问你家小毛驴的娘。”

荷荷笑着:“去,去,去!我有那么金贵吗?我只可惜没办法通知小勇,他要当爹了。”

斯琴也知道了荷荷怀孕的事,传话给她,要她注意身体。斯琴还是未婚女子,要她讲出什么具体方案她也讲不出。斯琴早早和诊疗所的一位相熟女医生约好,明年夏秋之交,去给荷荷接生。

日子好像离得还很远,但是一天又一天,朝日夜月,过得也是飞快的。

荷荷的身子越来越粗,行动越来越不便,她的倔强脾气又使她轻视这些。田里的秸秆没有收完,一冬的柴火正要准备,冬小麦要犁地要播种,开春之后麦地要浇两次返青水。好在小毛驴逐渐长大了,能够做点事了,更主要的是还有金桂的帮忙,无事无处不加以援手。等到收获小麦时,荷荷还想去收割。金桂喊道:“我的姑奶奶,你是昏了头了?什么时候了?你不心疼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我还心疼呢。”

好在村主任组织了劳力,给村里支前的家庭做了互工。

割麦子的时节、境遇,使金桂回忆起一年前与兵哥哥的相识。一年相思下来,至今音信渺茫。金桂在心里一会儿骂一会儿求:“兵哥哥,你真把我忘了?我苦苦等了你三百六十五天了。你不能叫我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荷荷此时此刻也更想念小勇。孩子在腹中一次一次踢她,她又稍稍把思绪集中到这个还未谋面的小生命身上去了。

夏末,一个深夜。阴天,没有月亮,连星星都躲藏起来了。天上积着很厚雨云,先洒了几点下来,接着瓢泼大雨就下来了。

这天下午,荷荷就嘱托金桂:“我好像要生了,你不要离开我,守着我。”

金桂一直陪伴着她。荷荷从下午开始呻吟,直到深夜形势越来越糟,她的呻吟从有力变为微弱。金桂是一个毫无生产经验的少女,哪里懂得女人生孩子这一套。她看到荷荷的痛苦,看到她变得虚弱,她马上闪念道:“难产!”

她第一个就想到上水沟头镇上找斯琴去。她和荷荷心目中,总把斯琴当作最可依靠的人。

弯弯曲曲的土路此时变得又滑又烂。雨偶尔停一停,接着更大的雨点下来了。天空上的雨云在换班呢。好在这弯弯曲曲的土路,金桂太熟悉了,要不这黑灯瞎火的旷野着实怕人。有时一个猛雷往下轰,弯曲的闪电照亮半边天,更增加恐怖的气氛。

金桂赶到斯琴处,重重地敲门:“斯琴姐姐,荷荷难产了。”

半夜过后,斯琴正睡得香,被叫醒了。二话不说,拉着金桂又去敲诊所医生的门。然后三个人一同赶往塔埠头村。斯琴把一件蓑衣让给了医生:“难为你了,医生!不过,我几个月前就知会过你了,你一定要帮帮荷荷。”

女医生说:“我们当医生的,义不容辞。倒是你,狂风暴雨夜,也来走这一趟。”

斯琴说:“军民一家嘛!”她转头又问金桂,“荷荷的情况很危急吗?”

金桂说:“她一叫我心就乱了。她素来耐得了苦受得了痛的,这回她大声叫得我害怕起来。”

斯琴说:“她应当早一点到镇上来,骑上她的小毛驴!到镇上来住几天嘛!”

雨声大,雨点呛人,说话也费劲。这弯弯曲曲的土路,风和日丽时走走是轻松自在的,这没灯火的雨夜,的确步步艰难。

来到荷荷住处,三个人都全身滴水了,在灶间只站了一会儿,地上就淌成了一个小水潭。

荷荷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女医生说:“金桂你跑这一趟路,是救人之路,一救就是两条命。”

斯琴悲怆地说:“医生你说对了,过去农村不知枉死了多少人。金桂这雨夜奔波,辛苦了你。”

金桂说:“只要荷荷平安,我敢踩刀子。”

金桂忙着烧水,斯琴把衣服拧了拧,上炕去安慰荷荷去了。

荷荷用微弱的声音说:“斯琴姐姐,怎么谢你哩!”

斯琴说:“你顺顺利利生下个胖小子或者胖闺女,就是对我的报答。”

女医生动手了,一边说道:“胎位不正。”

金桂说:“荷荷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直忙田里的活路,胎位能正吗?”

良久,突然一声啼哭响起来。这啼哭声倒是很响亮的。

金桂听了说:“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女医生和斯琴快天亮时才回去,金桂守着荷荷。荷荷望着新生的儿子,虚弱地笑着:“这小东西,差一点要了你老娘的命!金桂,你好好看看,这小东西像谁呢?”

金桂说:“你和小勇,不是说一个是塔埠头村的吕布一个是塔埠头村的貂蝉,像谁都无所谓。”

荷荷说:“男孩子嘛,像吕布好。”

关于给小东西起名字,荷荷和金桂起了争论。

金桂问:“起个什么名字呢?”

荷荷说:“叫大雨吧,他出生遇到了这么大的雨,叫大雨,也是记着你、斯琴姐姐和女医生的救人故事。”

金桂说:“大雨,大雨!爹叫小勇,儿叫大雨,父子俩一大一小,不好不好。”

荷荷说:“大雨,好!也给我雨夜历险留个纪念。”

金桂说:“这回你听我的,叫乐乐。乐乐的出生给你给小勇给我给斯琴姐姐都带来了快乐!他是一品甜点心哇,就叫乐乐,大家都会赞成。”

荷荷顺从了:“乐乐,就叫乐乐,听你的。”

金桂说:“乐乐,你这小东西,你给大家带来多少欢乐,你知道吗,啊!这粉红的肉团子,我很想咬他一口,这么可爱。一生下来就会睁眼找人,就会咂嘴巴,就会哭。荷荷,你是怎么把他塑造得这么可爱的?将来,将来我和兵哥哥也能塑造出一个这么可爱的宝宝吗!”

荷荷笑了:“前几天还在为找不到兵哥哥叹气发怒,今天就想要孩子了!”

金桂有点泼辣劲头:“这是我的梦想。梦,总是美好的、完美的,我就要追求这种完美。”

荷荷说:“你会成功的。”

过去的思念是虚浮的、轻飘飘的,现在好像突然变沉重了,成了可以触摸的实在了。

荷荷和儿子独处时,她会逗着儿子说:“儿子,乐乐,你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吗?你是从那个瓜棚里走出来的。我和你爹在那个简陋的瓜棚里,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我们一点都不觉得把瓜棚当新房有什么不好,我们觉得天底下我们最幸福了。月光照着我们,我们向皎洁的月亮表白我们矢忠矢志的心愿。那月色啊,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洁白纯净,像白丝绸披着我们。就在那时,乐乐,就在那时你偷偷地来了。儿子,乐乐,现在你爹还在弹雨枪林中,与成千上万的忠勇的小车车手、担架队队员一起,冒死前进呢!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的梦想。快一年了,我天天想念他,想念那个瓜棚,在想念中你真的来了。好儿子,好乐乐,你成了我的一切了,想不到我做了母亲了,我有你这么一个宝贝了。”

自己说着自己听,乐乐只是踢脚挥手,呀呀地叫唤,他也听懂了?他也能理解母亲的心情?

荷荷也会抱着乐乐在爹娘灵位前诉说内心:“爹娘,你们有了可爱的小外孙了,你们在天之灵,也乐一乐吧!绵绵流长,我们的生活总会兴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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