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北疆军驿站外。
长公主府的杀手等人已在外边埋伏了许久,他们迟迟不敢靠近驿站,而送信的人也一直没有消息。
谢召赶路时顺手解决掉了一名长公主府上的杀手,又搜出杀手怀中的密信,看过后以内劲化成灰销毁了证据,才状似感慨自言自语的说道:“慧仁姑姑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袭击北疆军驿站,假作劫匪杀人灭口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
他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运起轻功继续赶路,远远隔着驿站就发现了杀手的身影,他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好心的捡起一颗石子,用内劲改变了它的运行轨迹,看起来就像是从杀手等人藏身的方向射出来的一般,把石子往柳辞亮着的窗子里了过去。
“什么人?”随着一声暴喝,一支利箭从柳辞的窗户破空向杀手等人的藏身之处袭来,瞬间便洞穿了一名躲闪不及杀手的脑袋。
众杀手骇的顾不上寻找背后使坏之人,因为驿站的北疆军已提刀举着火把,拿着弓箭杀了过来。
柳檀已经睡下,徒然被一声暴喝惊醒,此时正披着一件外衣打开房门探头道:“出了什么事?”
柳辞正巧经过她房门前,道:“吓着了?”
“不曾。”柳檀摇了摇头,她白日受了太多刺激,夜里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本就睡得不踏实,算不上是被吓醒的。
柳辞摸了摸柳檀的头,似是想通过她脸上的表情确认她是否真的无恙,未果,宽慰道:“有歹人来袭,不是什么大事,哥哥派人在屋子外边守着你,你安心在屋子里呆会儿,哥哥去去就来。”
柳檀拉着柳辞的手,关切的叮嘱道:“哥哥小心,注意安全。”
“放心,哥哥会保护好自己的。”柳辞笑着拍了拍柳檀的头,又对留下的两名乌衣卫道:“保护好姑娘,若有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见两名乌衣卫点头应下,柳辞领着其他的乌衣卫朝屋外杀去。
柳檀关上房门,还未来得及回神,一柄长剑贴着她的皮肤横在了她脖颈上,她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打开房门,却被来人几下制住了穴道。
“小姑娘,好久不见。”谢召戴着黑鹰面具,身上也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他不紧不慢的收起长剑在凳子上坐在了下来,还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温茶。
柳檀瞪着鹰面人想到:“你怎么又来了,这次你又想怎样,该不会和外边的杀手是一伙的吧,这里可是北疆军的地盘,不是慧仁大长公主的山庄,你可别想着还能乱来。”
“呦,看来柳辞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啊。你放心吧,我和外面的人可没关系,我是皇上的人,他们是长公主府的人,怎么会是一伙的。”谢召像是看出了柳檀的疑惑,解释道:“我和你说话用的是传音之术,外边的人听不见,你就不要指望这次有人能来救你了。”
“至于我为什么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那是因为我有读心术。”谢召故作神秘的贴着柳檀的耳朵道,看着她因为他的话流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乐的弯了嘴角。
这小姑娘太好骗了,心里边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稍微来个人只要不是太蠢都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柳檀却信以为真,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去看谢召,脑子里更是想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生怕叫谢召又读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了,我找你是有要事相问。”谢召不再逗她,端正了态度道:“待会我给你解开穴道,但是你得保证,绝不会轻举妄动,否则……”他威胁性的拔出了一截闪着寒光的剑身。
柳檀乖顺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听话。
安全起见,谢召只解开柳檀身上的部分穴道,便转身拿来了屋子一角的笔墨纸砚,这还是柳檀这段日子罚抄女戒时用过是。
他将笔墨纸砚在桌上一一铺开,然后按着柳檀的肩膀强迫她在凳子上坐下。
柳檀张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无声的对鹰面人控诉着,谢召却没什么诚意的解释道:“哦,不会说话是吧,我怕你太过激动发出些什么不该有的声响来,所以留着你的哑穴没有解开。怎么,你想说话?”
柳檀听着鹰面人最后一句看似体贴的话语,看着鹰面人与口中的话截然相反的蠢蠢欲动的手,大有她一言不合就要送她上路的态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谢召看她彻底老实了,把沾好墨的笔递到她手中,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在纸上答什么,明白?”
柳檀眨巴着眼睛,像是在说你问吧,我保证配合。
谢召道:“今日你在洛京城碰到的人,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你把东西藏在哪了。”
柳檀犹疑着是否该如实回答谢召的问题,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谢召道:“我既然会找上你,自是确定东西在你的身上,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还是尽早交代东西的下落才是。更何况,你白日碰见的人也是鹰卫,那东西是皇上交办的差事,真要是闹出来,别说是你哥哥,就是你舅舅也救不了你。更何况,你难道要将你哥哥牵连到此事中来?只要你把东西乖乖的交给我,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还会帮你在皇上面前遮掩,你也不希望白日那两个乌衣卫因为你的关系丢了性命吧。”
不得不说谢召很擅长操控人心,他句句话都掐中了柳檀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妥协。
鹰卫神通广大,又是皇上的人,柳檀一点也不奇怪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她搁下了手中的笔,示意谢召随她来,然后从枕头下取出一管东西,交给他,正是白日那汉子托给她的东西。
她原本也是有些好奇的,想要打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拼命,但是思虑再三,为了避免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还是慎重的没有把东西打开。
谢召看着柳檀朝他连连摇手,又检查过管子两侧的蜡封纹丝未动,便道:“放心,我知道,这东西你没有打开过。”
不等他再说上句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厉喝,道:“什么人,躲在我妹妹的房中。”
柳辞说着一脚踹开了房门,将柳檀护在身后,紧随其后的乌衣卫朝谢召涌了过去。
谢召早在柳辞出声时已冲出了窗边,乌衣卫追至窗前,只能远远看着月光下谢召不断缩小的身影。
“追!”柳辞一声令下,乌衣卫齐齐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