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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采晗,你那个安神汤啊,一点而也不管用,朕喝完也没睡个特别安稳的觉。”榻上的人半卧身子,看着前面只顾忙着抄经,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的明妃——陌采晗。

“臣妾已经说了,那时臣妾给自己熬的汤,是陛下非要抢去喝了的。”陌采晗听皇帝问起此事,心中一惊,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好好好,是朕的错,采晗,你就不要生气了。”皇帝好言安慰着她,可他并不知,陌采晗岂止是仅这一刻不想看他。

“臣妾……”

“陛下,明妃娘娘,兵部侍郎陌谦大人来请安。”陌采晗正扭过头去打算和皇帝说什么,一个公公进来通报。

“我今日不舒服——”陌采晗以为陌谦是来送信,必不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被他发现,就算她是宠妃,也难保陌式一族不被牵连。

“哎——采晗,原来你对自己的堂弟也这么不待见,朕还以为天底下,以你的性子,只是不待见朕呢!让他进来吧,朕也想看看你们姐弟俩怎么相处。”皇帝却远远地参与了进来,或许是一时兴致所至。

“是,陛下。”陌采晗无奈,为保万无一失,她只好前去迎接陌谦。

“子让,陛下也很想见你。”

“是。”陌谦虽然没有抬头看堂姐,却在一夕之间,他便收回了袖中之物。

“子让来了,朕看着你们姐弟团聚,也甚是想蹭一蹭这像在家里的感觉呢!”皇帝看见陌谦进来,从榻上站起身来,向他走来。

“陛下说笑了,臣和姐姐不过偶尔相聚一次,可陛下若是想见谁,何时都可以见,我和姐姐怎么值得陛下羡慕呢?”陌谦微微一笑,向皇帝和明妃行礼。

“无妨,我们一家人好好聊聊天,相聚如此难得,你们不会嫌弃朕吧?”陌谦来了,皇帝看起来心情大好,甚至欢喜地把陌谦拥到了座上。

“唉——说起什么了?对了,我近日来老是睡不好觉,只是白天在你这儿才能略得安稳,你还不欢迎朕。”皇帝的语气似是在埋怨明妃,神情却不显严肃。

“陛下,有人说在白溪洞发现了一名怪兽,凶狠异常,到处骚扰百姓,搅得人不得安宁,听人说,它的皮毛有安定人心的功效,陌谦愿为陛下铲除此兽,还百姓清净,陛下也可不必再为此忧心。”陌谦忽然起身行礼,请求收服异兽。

“好,陌卿如此有心,朕准了。”皇帝把手放到了明妃的身侧,却被陌采晗有意躲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臣就先告退了,陛下好好歇息,姐姐,我要走了。”陌谦站起身把陌采晗扶起,弹指间陌采晗的袖中便多了一个小小的竹筒。

“嗯,别累着自己。”陌采晗的眸中透出心疼,伸出手帮陌谦掸了掸衣领上的尘灰,她的弟弟,执意要走这样一条路,无论是谁都拦不住。

“阿姐放心。”陌谦低了眉眼,匆匆离去。他又何尝不知,他们那所有人,为了这一场最终的胜利,与他朝夕相伴、教他读书写字的阿姐,牺牲了作为女儿的幸福终身,除了阿姐,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留着血和泪,只为让这消寂的残垣再次重塑而起,熠熠生辉。

腊月十一的清晨,苏湄的宅院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白衣墨发,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咦?你是那天的大哥哥?”阿陶开了门,见是陌谦,先是欣喜,而后装作冷淡。

“苏姑娘在吗?”陌谦微微低头,看着这个两个多月前的小友,此时个子已明显窜到他的腰部,与之前相比长高了不少。

“苏姐姐,在的。”阿陶向里让陌谦,自己在后面插门。

“是——公子?”苏湄掀开门帘,看见了思念许久的人。

“是,近来过得可好?”陌谦眼前一怔,他是分离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好好打量苏湄,竟与初见时大不相同,容貌虽无大的变化,可是,眉里眼里,多了见过世事的成熟和稳重,不变的,还有一如照旧的澄澈的眼眸。

“多谢公子挂念,过得——很好。”是真的很好,独自一人顶起两个人的天空,在流言蜚语和逆境中成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磨炼和煎熬啊。

“我看这孩子长高不少,抚养他想必也很辛苦。”陌谦不知该说些什么,看见阿陶走了过来,顺势聊起了他。

“额……其实也不辛苦,阿陶吃得很好,长得也很快。”苏湄憨憨地挠着头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后来,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妥当,便又补了一句“当然了,阿陶——也很能干的,像开门关门这种体力活儿,一般都是阿陶来代劳的。”苏湄不好意思地笑了,越说越离奇。

“我今日来,是来接阿陶的。”陌谦开门见山,却语出惊人。

“他?”苏湄指着阿陶。

“我?”阿陶指着自己。

“带他(我)去哪里?”苏湄和阿陶异口同声。

“摩西走廊,离这儿很近。”陌谦为了使自己尽量冷静,甚至还咬了咬舌头。

“去摩西走廊做什么?”两人又齐齐发问。

“我看你的记性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就你这样的记忆,我还不如把他扔了再告诉你。”陌谦对于苏湄忘记和自己约定之事十分恼火,立刻恢复了先前孤高骄傲的姿态。

“不——不要。”阿陶快速跑到苏湄怀里,瑟瑟发抖。

陌谦看到此景,背过身去,压抑住怒火,保持平静地告诉苏湄:“白溪洞,你还去不去?”

“白溪洞——”苏湄想到她昨天晚上还在床头刻下这三个字,结果到了今早被她直接忽略。

“哦——公子,我——”苏湄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既然想起来了,那我先把阿陶送走。”陌谦转过身来,幽黑的眸子藏着的情感,让阿陶百般抗拒。

“可以带上我么?”阿陶在苏湄面前总是理直气壮,如今陌谦来了他不知为何讲话声音都越变越小。

“不可以。”这次苏湄与陌谦倒是同时发声,对视一笑,阿陶彷如见到了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阿陶苦涩地瞥着嘴,心想这就叫“不速之客”。

过了晌午大约未时三刻,一袭白衣出现在了苏湄的房门口,靠在门框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问她:“都收拾好了么?”

正在低头收拾行李的苏湄听见声音站起身来,忽然把包裹向后抛开,微微一笑,“扭捏了半天,发现也没什么可拿的。”

“你啊,若是自己一个人,恐怕过得还不如现在吧。”那人待苏湄出来,为她雪蓝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雪白色披风。

苏湄只在刚才看见陌谦手里拿了一件白色的东西,出来才知道是为她备的披风,她回头,看见陌谦的眼睛,温润如水,让人深陷。他的手还停留在披风上,经此,便把她扭了过来,好好地、结结实实地系上领口。

“多谢——公子。”苏湄对他说起感谢却觉得僵硬万分,以前,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把这当作理所当然呢?

“启程吧。”陌谦走在前面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径直去了马厩的方向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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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行——”苏湄在奔驰的马上,问出口便惊觉不该出口,遂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听过奇鱼玄龟么?若是生擒了它,送给你做礼物,怎么样?”陌谦看着身侧的小姑娘,笑道。

“罢了罢了,陌公子这玩笑开得还真是大,我不问了。”对于陌谦要做的事情,苏湄从不过问,只要他做的事情,她认为,都有他自己的不容质疑的理由。

玩笑?若是,实话呢?陌谦看着苏湄,心中问出这样一句话。

“公子不要装作一副我不相信你的模样,我已然赴约,所以,这并不重要,不是吗?”苏湄的余光瞥见了陌谦黯然失神的神情,宽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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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都到白溪洞必经的一条路是南迦密林,自开朝以来数百年,南迦密林一直保持着传说中神秘且安静的姿态,只因虽有寥寥无几的探索者,却无人生还。关于南迦密林,史书中能够安然无恙闯过的人极少,且不说能不能闯得过去,穿过南迦密林的人,自然能够回来,却不愿意再对任何人提起那里的一草一木,而没有穿过南迦密林的人,却是众说纷纭,有人刚进去就看到了人首鸟身的怪物在唱歌,也有人说看到奇怪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把一个活人直接放到了祭祀台上,让老鹰把他的肝脏啄得粉碎,而剩下的人围着他载歌载舞,南迦密林是隐匿着危险的存在,是世人向往却又害怕的地方。

自苏湄和陌谦进到林中以来,就见到了无数奇花异草,其形各异,却都妖娆吐艳,惑人心志。他们早已弃马步行,踏步在半人高的杂草之中,头顶上是盘虬卧龙的树干已经长长地似要伸展到人的眼前,却离人还差半尺之距,陌谦与苏湄并步前行,留心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奇禽怪兽也保护着这片古老的树林,不知名的小蛇缓缓在脚边游行,吐着红色的信子,看到他们前进却没有进攻的姿态,偶有生长着四只翅膀,红色头发的类似鹦鹉的禽类也落在树干上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有的生灵,看似与他们同在,实则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们驱逐出局。

“小心!”铺天盖地的蜘蛛从四面八方飞来,仿若一场盛大的流星雨。陌谦把苏湄揽到怀里,急速掠到了一边,幸运的是,那群数量庞大的蜘蛛却没有向他们袭来,反而是绕道而行。

苏湄的脑袋靠在陌谦的胸膛前,她可以清楚分明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的声音,耳根绵软发热,竟有一时恍惚,愿时光长停不走。

刹那,她醒悟过来,这是何等荒谬的想法啊!

然而,南迦密林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半空中忽然想起了歌声,听声音,像是人的歌声,歌声美妙,宛如天籁之音。苏湄忽而想起了一个传说,抬头望着被无数的巨大的树枝围绕的天空,口中不经意念出了一句佛经“山谷旷野,其中多有迦陵频伽,出妙音声。如是美音,若天若人,紧那罗等无所及音,唯除如来言声。”(取自《正法念经》)。

“什么?”陌谦听见苏湄在身边低语,他从未听见过这种声音。

“《慧苑音义》云:迦陵频伽此云妙音鸟,此鸟本出雪山,在壳中即能鸣,其音和雅,听者无厌。想来,应该是人首鸟身的妙音鸟——迦陵频伽。”苏湄转头看着陌谦,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遍读古籍,竟不知天下有这等神奇的生物。”陌谦讶于南迦密林所包罗万象,物种稀有。

“实属常见。公子不知道是因为公子遍读圣贤之道,而我,身为江湖中人,自然懂些邪门歪道。”

“也对。”陌谦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眼神。

密林中不见天日,对于时间的滴漏也无法准确得知,陌谦与苏湄走了不知多久,许是没有到夜晚,因为天色还一如往常,昏暗无边。

走着走着,陌谦忽然伸手拦住了苏湄,苏湄顺着稠密的灌木丛的缝隙中看去,不远的前方是几十个精壮的男人,身着奇怪的、繁复的服饰,头顶上都戴了一顶巨大的红绿交间的帽子,帽子上还插了一根灰褐色的长长的羽毛,他们在起舞狂欢,欢呼着围绕着一个中心,足尖有节奏地踩踏着地面,高大的身体却轻盈舞动,似是天神降临,赐下祥瑞之兆。

“他们在干嘛?”苏湄压低了声音在陌谦的耳根问道。

“不知道,先按兵不动,暂且看他们下一步如何。”陌谦用密音传到了苏湄的意念里,她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鲁莽。

狂舞之后,奇怪的高亢的歌声响起在这片天空,穿透了野人的身体,穿透了每一棵大树粗壮的枝干,穿透了沉闷的空气,如尖锐的哨声般刺破了苏湄的耳朵,她连忙捂住双耳,下意识看向陌谦的时候才发现他面色苍白,嘴唇紧紧咬着,强忍病痛,抑制住了喉头发痒导致的咳嗽。

苏湄心知他此刻艰难,却也痛苦不能帮他什么,又将头扭去那边,人们已经四处散去,退后几步敬畏地看着先前被他们围住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圆形的大台子,台上躺着一个人,光着身子,分不清男女,只是可以看见他(她)棕黄色的身体和墨黑色的头发。他旁边站着一个女子,着白衣华服,头发并未绾起,而是随意披散开来,幽黑的墨发如丝,直到她的脚边,她张着嘴努力在说些什么,苏湄反应过来,是她,唱了这首诡异的歌曲,虽然听不懂生涩难懂的异国语言,苏湄依然觉得她的歌声十分震撼,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只为唱完这首歌。

“公子——”看见陌谦深皱起的眉尖,苏湄不觉惊呼,却被他捂住嘴巴,一把扣下。

二人就这样内必气息了许久,直到歌声停止,人群开始零落散去,这时天空里忽然传来一声鹰啸,是一只巨大的神鹰张开双翅快速地飞来,它双翅所掠过之处,百年老树被风力连根拔起,呼啸着向苏湄和陌谦的方向袭来,他们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却还是难抵狂风的威力,周遭的灌木丛和杂草都不见踪影,被大风刮得不知去向,他们二人傍了一棵树,才堪堪避免被随风吹走的命运。

神鹰最终的降落点,并不是远方的大海,而是,眼前的,躺在台上的那个活生生的人,苏湄看到他捂着眼睛痛呼,肝脏所在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被神鹰啄食得面目全非,而方才唱歌的女子,就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的眸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是在监视一场残酷的刑罚。

“二位也该出来了吧,来我南迦密林作客,怎么提前都不告诉我这个东道主呢?”待巨鹰啄食尽了那人的肝脏,心满意足地离去时,女子清亮的声音向苏湄他们的方向传来。

苏湄回看了一眼陌谦,到此时,他终于放声咳嗽开来,一声接连一声,始终不断。

“想不到,世事变迁,连这样多病的人,都有勇气来我南迦密林了?”苏湄扶着陌谦一步步向祭台的方向走去,眼睛谨慎地盯着那白衣女子。

那女子虽然穿得白衣,却从内到外给人一种妩媚妖娆的气息,就连靠近她的身边,你都会感觉被一种风流的气氛所包围。近看,双眸秋水盈盈,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淡雅如菊。能用如此端庄的五官沁出如此妖娆的气质,实属少见。

“南迦密林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生病者入内,在下进来,也不算砸了您的牌子。”陌谦走到那女子眼前,一字一句地说着。

“那倒也是,你们打搅了我族的祭祀,按理,应当交一个人出来。”那女子辞色锋利,半点不留情面。

“贵族的祭祀已经顺利完成了,怎么算我们侵扰的呢?”苏湄看着祭台上气息全无的那个人,一刻钟前,她看到的还是一个呼吸均匀地的活人。

“原来二位不止是站在这里,还参与了进来,很好,很好!”

“矔疏!”她回头喊了一声,一只巨大的异兽从天而降。

矔疏,《山海经·北山经》中言:有兽焉,其状如马,一角有错,其名曰矔疏,可以辟火。

“矔疏,这里有两个玩物,赏给你!”那女子抛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留下一只角的巨大神兽对着苏湄和陌谦龇牙咧嘴。

“族长!请留步!”矔疏的一只角就要碰到他们二人衣衫的千钧一发之际,陌谦的一句话,使走到半路的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

“不错,不错!”女子拍掌折回,也喝停了矔疏。

“难怪是这样瘦弱的身躯,原来是有备而来。”被陌谦成为族长的女子满意地打量着陌谦,美丽的眼珠流转,停在了他的脸上。

“真是可惜了,生得这么好,身边的哪一样都配不上你,我想,你也一定和我一样,很苦恼吧,不如,今日我就来替你解决一样!”女子的衣袖在电光火石间飞舞起来,等苏湄睁开眼的瞬间,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她的长袖狠狠缠住,喘不过气来。

“族长!这是何意?”陌谦的玉魄刀在手边,只有一瞬,便可出鞘取人性命!

“何意?怎么,我帮你,你还不满意吗?”女子的手又加了一分劲,苏湄已然额上青筋暴涨,手上都没了力气。

“族长,如果今日只能过去一个人,那我死在这里,不会有任何怨言。”陌谦望着苏湄,随后扭过头去看着女子,坚定地说。

“你倒是嘴硬!你要知道,我若想杀你们,谁都活不了。”女子的眸间闪过一丝骄傲,在她南迦密林的地盘上,人的生死都不是握在自己手中的,而是由她来决断的。

“如果你非要杀了我们二人,我可以承诺让南迦密林变为平地。”陌谦看着女子,坚定地说。

那女子看着陌谦极其认真的眼神,还有暗藏在深处的玉魄刀的锋芒,令她产生了一瞬的不寒而栗,她竟然,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惧的感觉。

可是,她仍然是南迦密林部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刚刚上任的新族长,她骄傲的气焰,岂是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就能浇灭的吗?

她放声笑了很久,直到另一侧的苏湄已经无法呼吸,脸色渐渐变得青紫,陌谦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在玉魄刀和流云剑就要出鞘的那一刹那,她松开了衣袖。

“阿彦,没事吧?”苏湄像个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被甩回来,落在陌谦单薄却令人心安的胸膛里。

“但是,这位公子,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女子看着陌谦,眼神渐渐变得邪魅。

“公子风华无双,可真是叫人垂涎三尺,不如,留下来待在我南迦一族,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女子抬头勾起陌谦的下巴,双眸直视着他,而陌谦却一动不动,眼睛里没有一丝涟漪。

“不太好。”过了许久,陌谦摇了摇头,微笑答道。

女子被一股强煞的气息逼得后退三尺,她再定睛时,陌谦还是一如方才春风沐雨的模样,站在原地,没有动。

“果真是人中豪杰!”女子豪爽称赞,她本想利用南迦一族的秘术来窥探他的内心世界,没有进入就被反攻,此人,高深不可测。

“过奖。”陌谦冷冰冰客气地答道,苏湄颈上的青痕,令他十分不愉快。

“啧啧,姑娘,你还真是招人疼啊!”女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向苏湄的方向看去。

苏湄却双手抱拳,俯身行礼:“族长,我们闯入南迦密林叨扰到诸位,实在是对不住,公子与我同行,若是我没能活着回去,他对我的家人必定不好交代。如今闹到这个份上,双方若是打起来,必定会两败俱伤,还请族长网开一面,放我们过去。”

女子听完苏湄的话,起先有些不可思议,后来却大笑起来,她的声音清隽明亮,在这密林之间回响。

“不错,不错,可是你要记住,我佩服的是他,不是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阿罗那。”女子向陌谦的手中递了一块精致繁复的木牌,上面所书,尽是笔画曲折蜿蜒的异族文字。

“这是——南迦部落的天枢令?”陌谦的手微微颤抖,那是传说中的可号令南迦九十七部族的天枢令,她初次相见,竟然就赠予了他们。

“没错,有了这块牌子,出入南迦密林,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你们,哦,对了。”女子似是知道陌谦在想什么似的,灵眸流转,红唇轻启:“阿罗那一生中,从未遇见过像公子这样的人,能力非凡,却不居功自傲,面对危险,毫无惧色,胆魄过人!这是阿罗那的一份心意,请公子收下吧。”

苏湄和陌谦都被这一份大礼吓到了,都堪堪站着,不敢动弹,怕以为是什么圈套,一阵烟雾飘起,美艳动人的阿罗那族长在转瞬间不见踪影。

留下他们二人,与这光秃秃的土地面面相觑。……?

“咳咳咳咳……”灵沂一走,陌谦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一声声敲在苏湄的心肺上。

待陌谦咳完,苏湄才敢开口问他的病情:“公子,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没好么?”

“就快好了,不用担心。”陌谦难得温柔,如玉般温润却如寒冰般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苏湄的脸,轻轻拭去她奔如泉涌的泪水。

“公子——”苏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陌谦紧紧拥入怀中,紧紧地,他瘦削的面庞,硌得苏湄的脖子像是枕了一层硬砂,极不舒服,可她没有挣扎,因为她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或许多抱一会儿,我就能好得快一点了呢?”

果然,有了天枢令,苏湄和陌谦安然无恙地走出了南迦密林,他们出林时耳畔歌声缭绕,余音绕梁,似是阿罗那族长深情歌颂来为他们送别。

南迦密林的最南部即是神秘而又危险的洞穴——白溪洞,看似不起眼、地处偏僻的白溪洞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和神秘的宝藏,而这些,只是苏湄从人们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真正有谁去过白溪洞,亲眼目睹了龇牙咧嘴的庞大的神兽或见到了满地金黄灿烂的珠宝,却无人能救解答了。

苏湄和陌谦站在洞口,幽深的洞穴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从外面就可以看到洞沿上生长的绿苔,茂密繁盛,是没有人烟的标志。进洞后,苏湄轻轻敲了敲垢满泥土的岩壁,回声沉闷,而前方深处却没有她期待的本该出现的声音。

“它想必是睡了很久,不如,给它送点小礼物吧。”陌谦静静听了很久山洞深处隐藏的声音,在一无所获后,他忽然掀开手臂上的衣袖,刀光一闪,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洞穴。

“公子!”苏湄失声惊呼,为了引蛇出洞,陌谦竟然不惜以身引诱。

“不费点力气,怎么能有所收获呢?”陌谦苍白的脸色更显脆弱,面上却有意压抑了不适。

“可是,起码也不必如此……”苏湄看着陌谦流血不止的手腕,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可没有时间想这些了!”陌谦将玉魄刀格挡在前,山洞深处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连苏湄脚下站的土地都跟着抖动了一瞬,岩壁纷纷碎裂,自他们两边从上而下滚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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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陶看着如一只大狗向他凑过来的温辞,瑟瑟发抖,那陌哥哥是什么人?分明就是看他每日和苏姐姐在一起,享受幸福快乐,起了妒忌心在把他送到这鬼地方来。

“嗨!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是谁?”温辞练兵许久,见到这么一个小家伙,难免觉得新鲜。

“我?我才不要告诉你!”阿陶把头扭过去,这个哥哥一看就是很狡猾的样子,还是听苏姐姐的话,秉持中庸之道才好。

“这样就不对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我表哥的什么人。”温辞两只眼睛望着阿陶,真诚地说。

“但是!最起码,我可以确定,你应该不是我的小侄子!”温辞激动地扬起手臂,一旁的恩年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瞠目结舌。

“你表哥是谁?”阿陶想起了苏湄的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他表哥是个好人,那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坏人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表哥是谁?你都不告诉我你是谁?怎么着也得先知道我是谁再知道我表哥是谁吧?”温辞三寸不烂之舌绕晕了阿陶,小孩子对他,简直可以用“无解”两个字来形容。

“哎,别这样嘛,无精打采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虽然说不上名满京都,也算得上声震桃花乡了!”

恩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记得温辞曾经说,他自幼跟随母亲在乡间长大,母亲的故乡很美,是一个只有三十人口的小乡村。

“喂,你笑什么?你再笑?”温辞作势就要朝恩年身上打去,却被阿陶单手化解。

“咦?臭小子,你居然还有两下子?”温辞低头反复看自己的手掌,对方才的动作不可置信。

“臭小子,过——过来,我要和你比试。”温辞连拖带拽地把阿陶揪了出去,阿陶像一个草药包一样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不,不——不行!”阿陶听了却惊慌失色,连连摆手。

“为什么不行?我看你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咱们都是男人,怕什么?放心,你输了,我不会告诉我表哥的。”温辞只当阿陶是怕输,一步步朝他逼近。

“不不——不行!苏姐姐说了,比试要先下战帖的,要约好时间和地方,没有准备周全,匆忙迎战必然惨败!”阿陶直向后退,心中想自己若是应了这一战,和眼前人实力相差悬殊,输了就回不去见苏姐姐了。

“苏姐姐?难不成我表哥还找了别人来教导你?”温辞歪着头,努力回想,相府里确实是没有这样的人。

“这位哥哥莫要再给你表哥脸上贴金,一直都是苏姐姐在教导我,从未有过别人!”阿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如果这一战无可避免,那他绝对不会让苏姐姐失望!

一旁本想观战看好戏的恩年却一个箭步挡在了温辞面前,阿陶刚来的时候,他便觉得这孩子面熟,听他喊了几声苏姐姐,他才想起来是南阳县跟随那位苏姑娘围观他射箭的孩子,竟然阴差阳错又在这里相遇,实在是机缘巧合。

“哦,那这么说来,你们算是故交?”温辞听了恩年的话,也不再急着找阿陶比武。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温辞的印象里,陌谦素来没什么女人缘,怎么可能会和什么女子扯上关系?

“苏姐姐和陌哥哥有事出远门,陌哥哥就把我带到了这里,要不然,谁想来这里啊?”阿陶言语间苦涩不堪,他还想和苏姐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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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已经快要塌陷,苏湄和陌谦急速跑了出来,在他们路过的脚下,倒着一只庞大神兽的尸体,正是传说中的——猼訑,陌谦鲜血直流的手中,握着从它身体上得到的一小撮皮毛,碎石滚落砸在猼訑坚厚的脊背上,两只硕大的眼睛怒目圆睁,盯着苏湄和陌谦逃去的方向,似是无声发泄夺命之仇。

几天以后,苏湄小院的门终于被人推开,历尽艰险,凯旋归来。

生活重新归于平静,阿陶在和温辞比试之后被人接回了苏湄身边,终于明白他不用以死殉剑明志,何况,他还没有一柄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剑。陌谦依旧忙碌到深夜,秋籍偶尔会在他翻开书页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白布裹缠的伤口,伴着他更重的咳嗽声。苏湄一如既往教习阿陶武功文史,在晨钟暮鼓中安静生活。

这夜,墨色浓得不见一点儿天空的影子,星星被乌云遮住,月亮偶尔露出惨淡的光辉。

太医张璘刚刚从太医院走到宫门口,正打算牵马回家,却碰见了一位伫立在此的故人。

“苏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一向是温润而圆滑的,外表的和善如同春风沁暖人心。

“张太医,我想知道真相。”苏湄定定的看着张璘,眼神不容恍惚。

“什么真相?”张璘的心微微一颤,有情人,还是舍不得独自生活。

“他的病情,自我所见,就已经辗转反复两个多月,丝毫没有好转,我看得出来,他已经许久没有使用内力了,可是,就在几天以前,他还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血战了一场,这也许,会拖累他的病吧。”苏湄缓缓道来,陌谦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苏姑娘的慧眼。”张璘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病倒也算不上重,只是若要好,也得费一番功夫。”张璘望着无边的天空,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功夫?”苏湄迫不及待地问。

“要想治好他的病,缺一样药材,而这样药材,他总是说自己没时间去取。”

“什么药材?”

“苏姑娘确定要知道?若是无法取得,到时见我岂不是会很尴尬?”张璘不知该怎么劝说她,一来二去竟然说出人情颠倒的话。

“我既要知道,就决心去取。苏湄毕竟是江湖人,我做事,还是张太医放心。”苏湄抱剑双手握拳,这是江湖人许下承诺的方式。

“好吧。是雪山上的冰莲,对于高手,摘采并不困难,只是,有人以性命相护,若是来者不善,宁为玉碎。”张璘想起那位药王姑姑的性情,实在是古怪得很,同作为医者的他,居然和她对人对事的看法截然相反。

“雪山,冰莲。”

“我记住了,多谢张太医提醒。”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为病人,亦是好友应尽职责。”张璘微微颔首,目送苏湄离去。

子让,不知我擅自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你当然不满意,因为你总是见不得身边的人犯险,可是,算得上朋友的我,也想做一件事情,哪怕微不足道,渺如尘埃。作为医者,我知道我劝不动姑姑,虽然从小在她膝下长大,越是这样,她越是会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只能让苏姑娘,去试一试,她倔强的个性、对你忠贞的、纯洁的爱恋,或许会打动姑姑多年来如寒冰般坚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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