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桂枝(上)
原来是这样的东西,才能让这沉香缭绕的地方,还能从药罐子外头闻到这么浓郁的味道.
听了苏云遥这么说,皇上才慢慢地来到了苏云遥的身边,将药罐子拿起,果然,药罐子上果然是不断散发出了浓烈的桂枝的味道,他微微地皱起眉头,而后说道:“难道说,有人往上加了什么东西?”
苏云遥微微地摇了摇头,其实相反,并非是加了什么,而是想着如何让药罐子里头的药减少什么。
苏云遥将这样的猜测告诉了皇上之后,皇上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药物中若是减少了什么,怎么可能起到毒害的作用呢?”
苏云遥淡淡地笑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桂枝若是自己搭配着药物还算是好的,可是我在这桂枝中又加入了一剂的丁香,若是这丁香的含量太多了,最终导致的结局就是您过度摄入了镇定类的药物。”
皇上这才慢慢地晃过神来,原来这些天他总是觉得自己是昏昏欲睡的,真正的意思在这里。
如此想着,就淡然地说道:“所以这是不是和朕室内总是在燃烧的沉香也有了异曲同工的妙处?”
苏云遥听了,连忙跪拜下去,他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冰冷的意思,皇上这一招可是要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身边的人啊,说不定皇上如今觉得自己的身边早就不知不觉地渗透进了其他的人,比如说李德生。
“启禀皇上,这样的事情我终究是不能够信口雌黄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沉香若是与丁香中的镇定成分相互作用的话,难保不会产生出不一样的药效来。”
“朕看你说话很是小心的样子,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皇上这么说着,倒是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要说她是个不谙世事的也未必,至少她也懂得害怕,可是若要说她有着玲珑剔透的心思,这一次她的行为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实不相瞒,皇上您对臣女这般地爱重,臣女的心里头也是十分温暖的,只是臣女的身后有苏家,凡事若是不能够谨言慎行,就要留下一处的祸患来了。”
皇上听了,微微地颔首,思索了片刻,他才说道:“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想办法帮朕按天过海,就当做是在人前,朕还是喝了你的药之后不见好的样子,你可要帮朕一块隐瞒吗?”
皇上这么说着,眼神中慢慢地存了试探的意思在,苏云遥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分明是已经被皇上给牢牢地掌控住了,若是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迎接自己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皇上让臣女做什么,臣女去做就是了。”
说着,苏云遥已经是微微地垂眉,耳边却突然传来了皇上的声音:“瑾琛,你进来一下。”
苏云遥的心里头狠狠地一惊,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会子让周瑾琛来,可不是有一种要与自己对簿公堂的意思么?
可是纵然是这么想着,苏云遥还是要缓缓地存了镇定的意思在,总不能什么都还没有开始,苏云遥就想着要对皇上缴械投降了吧,再说了,皇上这会子叫了周瑾琛来,说不定就是为了针对自己的呢。
这么想着,苏云遥就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神中焕发出了笑意来,唇齿之间已经是十分谨慎地迸出几个字来了:“皇上与四皇子之间的对话,民女这个外人恐怕是不好站在这里听的吧。”
皇上的眼神中绽放出了意味深长的光,他微微地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没有关系,朕让你站在这个地方,你老老实实地站在这个地方就是了,难道说朕的旨意你也可以不听么?”
皇上的这个问题当真是让苏云遥觉得坐立不安了,她忙缓缓地颔首,说道:“皇上既然这么说了,那臣女就斗胆站在这里,还请到时候皇上不要突然想到,让臣女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皇上倒是眼神阴沉,似乎是完全没有将苏云遥说的话听到自己的心里头去一般,不一会儿,就已经听到了周瑾琛稳健步入宫殿的声音了。
很显然,周瑾琛是早就知道苏云遥在这里的,他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计较的意思,在皇上的面前行了一个礼:“参见父皇。”
皇上如今对周瑾琛的态度也未必是与从前一样了,只要是一些重大的事情,皇上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周瑾琛,主要是这一路走来,很多人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让皇上寒心的理由,而从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周瑾琛,这会子却好像是一个让人安心的暖手炉一般,可以十分扎实地捧在自己的手心里,也不用担心它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这几天你可有什么收获没有?”周瑾琛走进来之后,皇上的眼神就越发地放松了警惕,他的眼神里头带着凌厉的光,总是让苏云遥没来由地想到四个字“宝刀未老”。
周瑾琛稍微迟疑了片刻,然后才说道:“父皇当真是要让儿臣当着外人的面说么?”
这么说着,周瑾琛的眼神已经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苏云遥的身上了。
如果是别人说了这样的话,苏云遥肯定是要尴尬一会儿了,可是偏偏这句话是从周瑾琛的嘴巴里头蹦出来的,她就多了一些让自己缓和的意思了,反正也是皇上让她这么做的,这个时候若是自己还要火急火燎地站出来,说与自己没有关系,岂不是显得很没有大家风范?
苏云遥索性就背着手站着,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淡然来。
“没有关系,苏大夫如今也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她给了朕一些思路,所以有些话,你但说无妨,没有关系。”
大概是完全看出来了周瑾琛的疑惑,皇上说道,这么说完之后,皇上停顿了片刻,又问道:“对了,之前朕还听说过,你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不错的,怎么,难道说在这样的事情上,你们从来就没有互通有无过?”
听了皇上说的这些话之后,苏云遥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不断地起了鸡皮疙瘩,她的手掌狠狠地攥紧了额,有汗水不断地生发出来,她眼神斜斜地落在了一旁周瑾琛的身上,发现周瑾琛倒是要比自己镇定一些的。
“父皇这话可不是说笑了,儿臣从来不敢与父皇身边的人有什么亲近的意思在,苏大夫是父皇身边的大夫,之前儿臣要去多问她几句,也不过是为了父皇您的病情,还请父皇不要感到奇怪。”
周瑾琛这么说着,眼神中反而是多了一些笃定来。
苏云遥听了,也连忙说道:“启禀皇上,诚如二皇子说的这样,臣女也不过是如实与二皇子禀告了与您相关的事情,并无他想。”
皇上的眼神慢慢地存了浑浊的意思在了,他稍微地抚摸了自己手指头上的扳指,然后说道:“好了,瑾琛,你刚才与我说,掌握了一些信息,是什么?朕的那两个不听话的逆子,如今在做什么?”
周瑾琛稍微思索了片刻,其实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借着皇上的力量,将周瑾然这个人潜藏在背后的事情给挖掘出来,所以这一次的矛头,并非是要完全指向了那两个对皇位最有竞争力的人的身上的。
“启禀父皇,大哥与三弟始终是在围猎场的附近来回地穿梭着,所为的,也不过是父皇您的安全罢了,倒是四弟。”
这么说着,周瑾琛故意就皱起了眉头,表现出他欲盖弥彰的样子来。
“老四,老四怎么了?”
似乎皇上在自己的心里头也是有所感应的一般,皇上稍微地皱着眉头,沉沉地问道。
“这一点还是要让苏大夫来说比较好了,儿臣毕竟是个局外人,若是有点事情说得太过于绝对了,会让皇上反而起了不好的心思,索性就让苏大夫自己来陈述当天的事情吧。”
苏云遥的心里头狠狠地一沉,果然,这周瑾琛若是不能竟战火蔓延到她的身上,他都是誓不罢休的,这一说,不仅是反驳了之前皇上说的她和周瑾琛之间有过亲密的交往,还顺便将战火引到了周瑾然的身上。
只是周瑾琛在兵行险招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她的处境,若是皇上连带着自己也恼怒了,岂不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么?
这么想着,苏云遥就缓缓地说道:“启禀皇上,四皇子与我问的,也不过是皇上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此间的内容,大概是与二皇子所说的内容是一样的。”
这么说着,苏云遥就转向了周瑾琛,周瑾琛倒是不以为然,反正苏云遥现在的这个表现,他也是十分明白的,就微微地收敛了自己唇齿之间的笑意,款款地说道:“可是苏大夫恐怕是忘记了一件事情,父皇既然能够知道我与苏大夫之间的见面,却对苏大夫与四弟之间的见面完全不了然,是不是从某个侧面说明了,四弟在对父皇消息封锁的方面下了许多的功夫呢?”
皇上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意味深长的思考来,苏云遥倒是不愿意落入了周瑾琛给她设置的圈套,她微微地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有什么的,皇子们之间的事情我从来不明白,我只信奉救死扶伤的医术。”
皇上有些恼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就沉沉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们也不必在朕的面前说什么,朕只问你,如果只有这一项证据,怎么能证明出老四在背地里做什么动作呢?”
周瑾琛这才沉沉地说道:“启禀父皇,这自然是一个很小的侧面,最重要的是,儿臣在刺客行刺的现场,发现了一枚金宇令牌。”
“这是什么,朕的皇宫中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