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云为难地问:“可,我们是在人家的地面儿上,王妃,您已经嫁过来了,嫁妆就算一半捏在他们手里,我们弱质女流,若郡王府真要强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端杏却在一旁说:“依奴婢看,王妃您不如先给他们一半,另一半,就在自己手里,这样,也稳了他们的心,您也留点底气。”
孙雪衣没有理睬她,看向身边一直默然不语的端琴,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端琴模样生得普通,却是几个人中最沉着稳重的一个,闻言,绝味皱眉,思索了片刻,才道:“不会明抢,郡王府这样的人家,重的就是面子,若干出这样没脸的事,就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她说完了,孙雪衣点点头,“不错。”
“你们记住,我嫁过来,却并不是褚氏的人,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下贱的商户女,”她的声音很冷,也很静:“你们,永远是商户的奴婢,只能跟着我一处走。”
“我好,你们跟着好;我不好,你们更好不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有人指望着靠上宁郡王府这棵烂高枝,那肯定会摔得很惨。”
说罢,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端杏一眼。
端杏一个瑟缩,抿了抿嘴,没说话。
端莺似懂非懂,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王妃,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几个只有跟着您才有活路,不能吃里扒外,因为您倒霉了,我们不可能独善其身,对不对?”
孙雪衣笑了,那笑容很美,说不出的明丽动人。她眼眉弯弯,其中有水波流动,“对,小端莺真聪明。”
端莺也天真地笑了。
她的四个丫鬟,一个端杏爬了王爷的床,在后宅里和莺莺燕燕们争宠了一辈子;一个端云被打断腿,扔出了府;一个端莺,最早被配了外院的小厮,过得并不如意;还有个端琴,竟是四人当中,走得最远的。
在孙雪衣住进京郊别院后,端琴没有跟着,却入了宫,成了一名女官。若不是端琴时时照应着,在那个吃喝俱缺的小院,恐怕孙雪衣早就死了。
再一次想来,仍是觉得恍如一梦。
话说到这份上,精明些的,也都懂了。孙雪衣说完了,将她们各自打发,还没坐一会喝口茶,林妈妈便来报,说几个妾室来了。
正妃进门,这几个侧室,理当来请安的。
褚行渊是个贪花的王爷,还未娶妃,便纳了三个妾,房里也有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早被收用了的,不过是怕嫡庶纷争,一直没有子息而已。
孙雪衣道:“让她们进来吧。”
打头进来的是文氏,近三十的年纪,保养得不错,但早没了青春年少的明妍颜色,胜在规矩老实,是褚行渊从前的丫鬟抬上来的。
第二个,是项氏,小门小户出身,是个良妾,小家碧玉的模样,看着十分温婉可人。
第三个是陆氏,相貌妖娆,一副袅袅娜娜的好身段,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眉眼间尽是火辣风骚的媚意。这是褚行渊的新宠,也是如今家中最得意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