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延的一句“疼吗”,付幼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炙热化为一串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她从来都是伪装坚强,用最尖利的刺挡住自己。
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会卸下防备,释放脆弱。
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难不难受,这么多年她也熬过来了。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
可当她听到南延问她“疼吗”的时候,当心底卷起一阵滔天的委屈和哭意的时候,她才明白——
她没有习惯被欺负,而是习惯了没有人关心。
只要有人给她一点点温暖,都能让她心底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悲伤迸发出来。
付幼的眼睛很快就红了,哭得浑身抽抽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低头不让南延看见她哭,但南延的手捧着她的脸没办法低头,她索性头往前一靠,把脸埋进南延的怀里。
胸前突然附上一片温暖,南延的眼神出现少有的愣怔,手还悬在半空维持着刚才抚摸付幼脸的动作,手上似乎还留着温热泪水的触感。
怀中的人很小一团,她哭得很伤心,就好像到了世界末日。
南延悬在半空的手动了动,缓慢地往下放,最后落到怀中人的后背上。
一摸就是纤细突出的脊背,她真的很瘦。
南延漆黑的瞳眸里,似乎弥漫了一层怜爱的神色。
五分钟后付幼才缓过神。
她脸色羞红地从南延的怀抱中离开,一眼就看见南延的衬衫上湿了一大片。
南延的这件衬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又因为是灰金色,所以被泪水打湿以后格外显眼。
“对、对不起。”付幼低着头说,这回她是真的不敢抬头看南延。
一盏雪白的瓷杯出现在付幼的视线范围内。
这是南延回到花园以后,手上一直端着的东西。
是给她的吗?
付幼双手接过瓷杯,打开盖子——
散发着苦味的水似曾相识。
付幼的眼睛微微瞪大。
这不是之前南延说是“春药”的水么!
不,不可能是春药,她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反应,肯定是南延随便说了吓她的。
那这是?
“嗓子痛就不要说话,我不喜欢哑巴玩具。”南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是毒药,也不是春药,治嗓子的,喝了。”
不久前,付幼主动接近乐甜拉她起来,还和乐甜进行了对话,都被南延看在眼里。
莫名有点不爽。
当乐甜惊讶于付幼嘶哑的嗓音,南延便回去拿药。
别人听到付幼的声音只能惊讶或担心,只有他的药能缓解付幼的痛苦,能让付幼好起来。
莫名变得愉悦。
听到南延说这是治嗓子的药,付幼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端起瓷杯喝。
浓浓的苦味在唇齿间蔓延,她听到南延说:“这件衬衫是手工制作,全球仅此一件,设计师前几天已经去世,所以是绝版。
现在它被你的眼泪废了,你觉得,你应该怎么赔偿我?”
付幼一听这么严重,赶紧一口气把药喝光,移开瓷杯看南延。
药太苦,她苦到面目狰狞,却在下一秒,唇瓣覆上一片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