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德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五成?这……”
陈田荷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这样做不对,我将他痛骂了一顿,可是……现在除了他,根本没有人能帮我们啊。”
“怎么没有?”一直在旁边安静喝茶的裴歆放下了杯子,她笑着问裴德安,“如果我能找到人帮爹爹,那五成的红利给我怎么样?”
裴德安白了她一眼,伸手点了下她的脑门:“臭丫头,爹的还不都是你的,只要你想要,爹现在给你都行,只怕你又嫌爹的商行是个烂摊子了……唉……”
陈田荷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僵住,她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帕子,轻笑地岔开了话题:“夫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歆儿长途跋涉,该是累了,我刚让爹爹准备了些饭菜,我们陪她去用上一些,如何?”
“还是田荷考虑周全。”裴德安心疼女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温声询问,“歆儿饿不饿?先凑合用上一顿,晚上回了老宅,爹爹亲自下厨给你做扁食?”
“用菘菜心做的,不拌一丁点肥肉,我才肯吃。”裴歆任性地说。
裴德安哪里会嫌麻烦,他只恨不得女儿再任性些,再嚣张些:“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差人去买菜和肉。”
陈田荷气得手里的帕子都快搅烂了。
她嫁过来之前就知道,裴德安是出了名的宠爱女儿,他那个瞎眼女儿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给摘来,她自忖自己容貌出众,定能抓住夫君的心,熟料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当年裴歆失踪,她背地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裴歆现在又回来了……裴德安立刻又恢复了那副眼里只有女儿的偏心模样。
不行,为了她的两个儿子,也为了她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必须得再想办法!
·
午饭。
裴歆逗了一会儿陈田荷的双胞胎儿子,她三年前失踪的时候,他们年纪尚小,不记得事,这会儿被母亲按着头叫姐姐,满心的不愿意,小脸阴云密布,眼看就要哭起来。
裴歆连忙在袖袋里摸出两个小玉坠递了过去,两个娃娃这才阴转多云,陈田荷斥责儿子:“怎么乱要大姐的东西,还不快还回去。”
倒是裴德安打了圆场:“歆儿既然给他们了,就好好收着吧,只当是欠了三年的压岁钱。”
陈田荷替儿子谢了裴歆,哄着两人去耳房喂饭,裴歆这才终于得了空子,低声询问裴德安:“兄长他……”
裴歆一提起裴珃,裴德安就忍不住唉声叹气:“你哥哥他,实在是不让我省心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德安这才将当年的事情絮絮说来。
当年裴歆失踪之后的第二天,裴德安走商回来,发现家中一双儿女都没了踪迹,四下寻找之下,在当地的勾栏院找到了醉醺醺的儿子,女儿却连一衣半衫的痕迹都找不到,裴德安气得将裴珃狠狠揍了一顿,自此以后,原本活泼开朗的裴珃就性情大变,在房间里闷了将近一年才肯出门,整个人都变得痴肥呆滞,没了以前的灵性。
裴德安叹息:“兴许是我当时下手太狠了吧。”
裴歆拍了拍裴德安的手背:“爹爹放心,我来想办法,对了,我想去州城一趟,不如让哥哥陪着我去?”
裴德安顿时急了:“刚回来就要走?去州城干什么?万一再……你是不是想要爹的命啊?你娘临走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没你的音讯,爹以为你不在了,只想带着你哥抹脖子跟着你们娘俩去了!”
裴歆还没来得及开口劝慰,耳房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碎碗碟的声音,裴德安意识到失言,白着脸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