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的目光再次移动过来,许仁厚脸色那叫一个红,却见许魏娘也跟他挤眉弄眼,他心里清楚,离开了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而且若是说没有,今晚都都不知道如何结束这场闹剧,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其实,魏娘说的没错,这东西我确实有,只不过,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嘛,我就没拿出来,免得被别人惦记。”
“你,你真的藏着宝贝?”沈梅喜悦中,又带着几分怀疑:“拿来我看看。”
许仁厚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没吹过如此大的牛皮啊,若不是许魏娘拼命使眼色,他这就露馅了。
只得挺直腰杆,腆着老脸往下编:“东西不在我这,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呢,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着对吧!”
许魏娘暗暗朝许仁厚竖起了大拇指,话说父亲这老实模样若是骗人,还真没几个能看得破的。
她十分清楚,虽然这是饮鸩止渴的办法,但不这样做,母亲不仅没台阶下,还闹得两人夫妻关系不合,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当然除了另外几家。
不是有句话叫做望梅止渴,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一个人若是对生活没了希望,那就如同行尸走肉。
只要渡过了这一关,弄到粮食,就算告诉母亲宝贝的事情是假的,母亲也不会太过在意,因为她不是一个非常惦念财物的人,到时候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许魏娘凭直觉认为,自己这个穿越来的,或许真能给这个家带来起色也说不定,弟弟喜欢读书,怎么也不能让他错过上大学的机会,不管在什么年代,受过高等教育跟没受过高等教育,观念,谈吐,甚至人生都不是一样的。
而且这位便宜父亲又善于编织竹制品,放在她生活过的那个时间段,这可是手艺人啊,上哪都不愁吃饭的好吧,母亲呢,别的特长没有,但精打细算,又勤俭,还能把两个孩子养活。
这样想来,她心中便冲淡了许多这段日子那种希望渺茫的压抑感,日子总会好过起来的念头以及迫切感也随之升腾起来,也不那么闷气了,甚至一想到身边有这么些能人还有些开心,毕竟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就把他们三个当做了自己的血缘至亲。
帮父亲一唱一和地把这个谎圆完,去里屋睡觉,熄灯没多久后,她还没合上眼,就听见窗户外发出的细微声音,她的注意瞬间被吸引了,凝神倾听,那是脚踩在树叶枯枝上摩挲产生的“莎莎”声,听起来像是小猫路过。
是不是猫她不清楚,如果是人……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跟父母讨论那件“宝贝”的时候有人一直在偷听?
忙悄悄地起身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院子里黑咕隆咚,静悄悄的,除了那几株桃树被微风吹得摇来摇去,什么东西也没有。
兴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她发现自己的职业本能使然,总是对一些细微的变化联想得特别深,这样活着确实累。
不想那么多了,往床上一趟,一觉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