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谷的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后,父亲发话了,“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也知道,你和徐家姑娘情投意合,不如,就尽早把你俩的婚事办了,这样,也算了了我们最大的心事。”
徐家姑娘,叫徐小蛾,就住赵谷家隔壁。徐家只有徐母一人,过得比赵谷家更是艰辛许多,赵家对徐家多有帮衬,赵谷和徐小蛾从小就十分要好,算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赵家和徐家母亲,早已心照不宣地将两人视做一对了。
赵谷继承了宿主的记忆,在这记忆中,他确实喜欢徐小蛾。但那是以前的赵谷,现在的赵谷,可是还从来没见过徐小蛾的面呢。儿女之情到底比不得父母亲情,赵谷并没有继承宿主的那种爱慕与喜欢。
“这怎么就突然提起成亲了,我——我年纪还小呢”,赵谷有些心虚,以前的赵谷那么喜欢一个人,他不能说突然不喜欢了吧。
“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已成家立业了”,父亲不容置疑道。
赵谷脑筋急转,略思片刻,道:“可是,家里也没有操办婚事的钱啊!”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们两小愿意,徐家母亲也不刁难,简单办一下就行。你到镇上若能寻个活计,还能补贴一些,另外,我和你娘决定——决定把地卖了,这样,办场婚事,应该够了。”
“什么?卖地?!”,赵谷大吃一惊。
在这戈壁之地,土地极为珍贵,就算自己不种,全部将劳务包给别人做,每年所获也能余下一年口粮。因此,卖地是极不划算的。再说,田地是赵谷家唯一的依靠,卖了地,以后靠什么活呀?
前段时间,村里地主孔家多次找到赵家要买他家田地,都被赵家回绝。为此,赵谷还被孔家大儿子孔山打了一顿,躺在床上好些天,也正是在这时候,赵一然穿越而来。
“可是卖给孔家?”,赵谷追问。
“是啊,我和你娘想了想,孔家出的价钱也不错,不如就把地卖了。你不是想去修行吗?等你成了家,你就是一家之主,没了这地的束缚,你想做什么,我们也就不管了”,父亲声音愈发低沉。
“不可能,没道理啊!”,赵谷心下寻思,“前面父亲可是表示,就算死也不会卖地,这怎么就突然变了主意?”
“是不是孔家做了什么事,逼迫你们卖地?”,赵谷立刻想到了原因。
“你别瞎想!大人的事,有些你还不懂。你可不要去问啊,更不要到孔家去闹,上次的伤,可还没好清呢。再说,就算卖地,也得等收完这季粮食。明天,你就乖乖到镇上去,寻份活计是正经!”,父亲半是焦急半是训斥。
想起上次被打,赵谷心中一团怒火不由升起。虽然打的是以前的赵谷,但感受在身,不由的他不怒。
“一定要修行!”,赵谷心中打定主意。
虽然事有蹊跷,但父亲同意他去镇上,甚至同意他去修行,也算是解开了赵谷一个大心结。到收完地里粮食,还有一段时间,这件事可以暂且放放,目前,寻找修行的门路才是首要。
一夜轻眠,赵谷数次惊醒。那奇怪的感应越发强烈了,似乎在催促着他赶紧进山。
第二天一早,赵谷揣个窝窝便向望仙镇进发。
以前的赵谷虽连村子都没有出过,但穿越后的赵谷却曾走遍地球。方位,距离,这些完全小儿科。所以父母的百般叮嘱和担忧,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唯一的失算,是脚力。七十里的路程,赵谷直到午后才走完。
望仙镇虽比石头村要大很多,但也不过是个几千人的小镇。一条大街贯穿,大街上垂直布着几条小巷,如此而已。
街上行人不少,服饰倒是颇像赵谷以前所看的古装剧,大多是粗布衣衫,偶见一个穿丝束带的,必是富家子弟。
镇大街正中一座宏伟宅院,便是驻兵之所望仙府。赵谷打听到,这宅院原是镇上首富张府宅院,张府无偿出让此院,自家却搬到了镇西。
探寻修行之道才是第一位的,赵谷径直向镇中走去。
来到望仙府前,但见大门侧一块场地,正排着好多人。
“没登记的快过来登记!”,一个执笔先生坐在排队的队伍旁的书桌后喊着。
前些日子听冯公明说,望仙府最近开始广招弟子,若不是父亲阻拦,赵谷早跑来报名了。看着修行之门就在眼前,赵谷不由有些小激动,赶忙跑到那书桌前报名。
“姓名?”,执笔先生例行公事地问道。
“赵谷!”
“哪里人?”
“石头村人!”
“好了,到那边排队!”
队伍有四十多人,赵谷排在最后。他身前,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在还算寒冷的天气,只穿着一件蓝布短衫。
“大哥,大哥”,赵谷轻拍一下那壮汉。
“干啥?”,大汉转过身,瞪赵谷一眼。
“打扰打扰”,赵谷先告了罪,“大哥也是来修行的吗?”,他想打听些修行的消息。
“修行?”,大汉嗤地一声,“先过了眼前的测试再说吧!”
测试?赵谷斜出身去,看向队伍前面。
只见靠着望仙府大门的地方,也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约摸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一身锦纹丝缎长服,是目前赵谷所见最为华丽的衣服。他的手中攥着一块正方形的青色石板,却不知为何物。
那男子身前桌上,摆着一把刀,一把长枪,一把细棍,一双短刺,还有一副弓箭。队伍最前之人,将桌上兵器一一拿起,在手中握持片刻,然后再放回桌上。
每当受试者拿起兵器,桌后的锦服男子便看向手中石板,然后摇摇头。
“淘汰!”,华服男子身旁,一个带刀直立的皂衣青年高喊一声。接着,报名处的执笔先生便在名册上大笔划一个叉。
赵谷原已料到,望仙府招收弟子,必有测试,只是这测试之法,却让他大惑不解。
“大哥,大哥”,赵谷再次叨扰前面大汉。
“又干啥?”,大汉还是瞪他一眼。
“想请教一下大哥,可知道这测试的玄机在哪里?”,赵谷充分发扬不懂就问的优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