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都不知道,也敢来报名?”,大汉轻蔑地看赵谷一眼。
“还望大哥不吝赐教!”,赵谷摆出低姿态,因为确实不懂。
“你可知,修行分为几道?”,大汉没赐教,却问起问题来。
赵谷摇摇头,心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大汉看他一无所知,好为人师的天性立刻雀跃起来。
“咳咳!你我同来报名,也算有缘,提点一下你,也未尝不可”,大汉整理嗓子,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
原来这世界修行之道,竟有三种完全不同的方式。
一种,称为兵之道。修行者与一种兵器结下血契,成为兵士,从此专门修炼这一兵器。血契会为兵士带来极大的修行增益效果。
二种,称为武之道。修行者专注于自己身体的修炼和运用,通过各种身法和技法战斗。
三种,称为术之道。修行者参悟天地间的自然能量,通过阵法,术法调动这些能量为己所用。
这其中,兵之道最为简单易行,在修行前期威力最大,所以,普通人修行,都会选择兵之道。
眼前望仙府的测试方法,正是对兵道天赋的测试。如果被试着对某样兵器有着特别契合的天赋,便会在感应阵法中显现出来。
“看见没?”,大汉说完修行之道,仍意犹未尽,“那位主考的师兄,便是现今望仙府随习弟子中的首席弟子张金饶,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仙苗九阶的枪士了!啧啧,家里是首富,长得又帅,修行还这般厉害,真是羡慕不来呀!”
大汉说着说着,似乎戳到自己痛点,转过头去自叹气去了。
“张金饶,仙苗九阶”,这些词语划过赵谷的脑海,储存了下来。
测试进行的并不快,一个人差不多需要十分钟才能结束。自赵谷到来,已测试了五人,全被淘汰。
日头越发偏西,那主考的首席弟子张金饶脸上渐渐显出不耐烦之色。
“好了!这都是些什么垃圾!”,突然,一直未发一言只摇头的张金饶发怒出言,“后面的人全部淘汰!今天到此为止!”
张金饶说罢,便起身要离去。执笔先生见状,提笔在名册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一笔勾销了后面三十多人。
什么?淘汰?!怎么能这样?!
赵谷对此次报名,可是寄予了天一般的厚望。这是他修行的起点,是他探索新世界的开端,是他新的人生,新的征程的转折点!而如今,连测试都没有进行,就被淘汰了?!
被淘汰的三十多人全都有些愤懑,但除了几个窃窃私语的,无人敢发一言。那可是望仙府首席弟子,首富张家公子张金饶,对于这些从四邻八村来的普通子弟,他就是权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一下!”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惊愕了诸人。
什么事都能忍,这事不能忍!他一句话,执笔先生一挥笔,掀翻的,可是他的命运!赵谷站了出来。
“大胆!你让谁等一下!”,一直在喊淘汰的皂衣青年铮地一声拔出刀,便向赵谷冲来。
“贾师弟!”
一声清喝,止住了那青年,正是张金饶。
“你让我等一下,可有话说”,张金饶看向赵谷。
赵谷一拱手,道:“我们后面这些人并未测试,怎么能被淘汰了呢?若是今日不便再做测试,我们明日再来便是。”
“对啊!”
“就是!”
赵谷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毕竟,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么平白被剥夺,谁也不服气。
“吵什么!”,姓贾的皂衣青年大喝一声,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你们测试?”,张金饶反问赵谷。
“前面几人,皆是一一拿起兵器,然后公子看向石盘,以判定资质。而我们这些人,并未如此”,赵谷据理力争。
“这么说,你对兵道测试之法很懂了?”,张金饶继续反问。
赵谷不过刚才听那大汉所说,他照样说出来而已,对兵道测试之法,他又怎懂。只是这事,与懂不懂测试之法并没什么关系。前面的人那般进行了,但后面的人没有,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即便我不懂测试之法……”,赵谷刚想要说出这番道理,却被张金饶粗鲁打断。
“不懂你瞎说什么!”,张金饶恶眉倒竖,“你以为修行之道,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走的吗?告诉你们”,张金饶指向众人,“你们也就能种种地,打打杂,还想修行?痴心妄想!”
“我说了,你们全部被淘汰!”,甩下最后一句,张金饶趾高气昂而去,留下惊鄂的众人,和攥紧了拳头的赵谷。
还没开始,这就结束了?修行的大门连开都没开,反而插上了结实的门栓。
赵谷缓步低头走在望仙镇的大街上,第一次意识到,没有哪个世界一定比另一个世界好,也许,更加糟糕。
苦行半日,又等待许久,换来的,竟是这般结局。这虽不能动摇他修行向道之心,却也让他意识到,修行之路,艰难异常。
赵谷原计划是要当天返回石头村的,只带了够吃一天的窝窝头。此时天色渐暗,要回家,已然来不及了。得寻个住处才好。
可以去找发小冯公明,他就在镇西张家做杂役。但一想到方才张金饶的嘴脸,赵谷不由对张家心生厌恶,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难道要去找徐小蛾?她在镇上的青绣坊做女工。两人虽是青梅竹马,但穿越后的赵谷,却还从未见过她。再说,这世界虽没男女大防这一说,但绣坊总归是不方便住男人。
赵谷游荡着,沉淀着,思考着。所沉淀的,是命运被操控的不甘和愤怒。所思考的,是下一步修行之路该如何去走。
圆月初上,空气越发寒冷。随着太阳南归,月亮也同时南移。在白天越来越热的情况下,晚上却是越来越冷。大街上已无行人,店铺也已关了十之八九。
“叮噔,叮噔”,忽然,一阵铁器撞击之声从一个巷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