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到现在也只以为我在寻开心?”
“季生辉,你知道的,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现在也很清醒。季生辉,今天我不光和安逸然完了,和你也完了。你听明白了吗?我和你、完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眼前再恶心我了。”
说着,顾盼向旁边大跨出去几步,用手掩住口鼻,满脸厌恶。
前世的不甘和愤恨和现世叠加,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正“砰砰”跳的厉害,大脑紧绷,充斥着兴奋。
“……”
季生辉没有说话,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顾盼,抬手将烟头碾在墙壁上,白色的小花墙纸瞬间变黑,烧焦的纸屑和烟丝扑一起簌簌落下。
“我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听此,顾盼翻了一个白眼。
季生辉似乎一直是这样。
强势、有主见,走路带风,做事风风火火。
两人之间发生矛盾时也总是她先服软,娇娇软软的去撒娇道歉。
可是凭什么?
这一世,她不仅要远离渣男贱女,还要改变自己的人生,改变一切。
季生辉已经甩门离开。
顾盼从房间里走出来喝水时,仿佛还听到外面有垃圾桶被踹翻的声音,紧接着,对门似乎有人出来,走廊里立马传出琐碎的争吵声。
嘴角微微扯起,她随手就给小区管理人员打了一个电话,举报有人故意滋事扰民。
门外的声音似乎比刚刚更大了些。
顾盼又吞了一口水,将玻璃杯“啪嗒”一声放在餐桌上,低头时鼻间呼气短促,嘴角向上弯。
吵吧吵吧。
吵得越激烈越好。
最好等到相关人员来时正吵到高潮。
“真是个泼妇。”
顾盼低笑出声,重生几天以来一直堵在心头的压抑感终于散了一些,几个鼓腮吐气间,身心更是前所未有的通畅。
屋外光景正好。
从这面的窗户望去,外边先是几处错落的居民房,远一点高楼林立,一栋大厦侧面是一个明显的钟,在夕阳下被分成明暗两截。
她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顾父和顾母去世的突然,就在她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因为一场车祸,双双抢救无效死亡。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碰到安逸然。
季生辉怕她想不开,整夜整夜陪在她身边,帮她处理一堆破事,帮她喷走一波又一波破亲戚,帮她维护住自己的权益。
那时候的争吵可比此刻走廊上小打小闹的杂音要激烈得多。
“牛牛啊……我的崽崽,小可怜,以后可怎么办呦……哎,你幸好还有我,我真是太善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闺蜜呦……牛牛我要是你,连做梦都可以笑醒。”
“……”
然后季生辉反手就改了她的高考志愿。
还美名其曰“方便照顾”。
不过确实也是照顾有加,只是最后连她男朋友也一起顺手“照顾”了而已。
顾盼垂眸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西红柿还有一些冷冻食品走进厨房,抽出案板和菜刀。
重生回来大概也有两天了。
但不论如何,总归是有些不太适应,身处这么一个干净整洁的居所,心里总是一阵一阵发蒙,感觉甚至连脚步都是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没什么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梦醒了,她还是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啃面包生活。
正神游着,锅里热水已沸腾,白花花的饺子争先恐后地浮上来,旁边翻滚着一圈白沫。
季生辉在外面又吵了一会儿,很快便被人带走了,走廊再次恢复寂静。
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吃完饭后,顾盼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顺便回忆熟悉一下周边的人和事,想想最近的节点有没有什么大事。
这处房子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居所。
准确点来说,算上她还没重生回来的日子,她也不过只是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一些。
顾父顾母在她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就在他们理想的大学旁边买了一套打通楼层的两层套间。
直接付清尾款,任小姑娘自己装修。
顾盼提着垃圾慢悠悠的下楼。
小区风景很好,房屋的楼层都不是很高,建的是砖瓦飞檐式屋顶,融合着郁郁葱葱的低矮乔木,别有一番风味。
顾盼背着手像个老干部一样乱逛。
“你赖着我不就是想要钱吗,开个价吧。”
突然,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从巨大的垂柳后面传来。
顾盼愣了一下,立马收住脚步。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时不应该径直过路,而是打道回府。
“顾玲,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一天天的尽想着钱吗?”
顾玲?
顾盼觉得这名字挺熟悉,在头脑中费劲搜索了一番,才在角落里挖掘出有用信息:她似乎有一个堂妹叫顾玲。
她的奶奶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两个男孩,三个女孩。
一个男孩是老二顾父,另一个男孩就是老五顾小叔。
顾玲正是顾小叔的独女。
早先时候家里没钱,顾小叔是家里五姊妹中唯一一个上大学了的,毕业后也事业有成,眼界慢慢高了起来,看平时相处的作风态度貌似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很少有往来。
甚至有过年时带自己一家三口出国旅游,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顾奶奶顾爷爷盼星星盼月亮,盼到花都谢了,别人家里的年夜饭都觥筹交错了,等到等不及了,小心翼翼的打个电话过去后才知道。
顾盼绞尽脑汁又好好回想了一遍,脑海中对顾玲的了解实在是少的可怜。
不过可能只是同音或同名吧。
“哼,那你还要什么?我?呵,你也不看看自己,除了张脸可以看,还有哪儿可以配得上我?醒醒吧。”
顾玲环胸满脸不屑。
陆德轩顿在原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的满脸通红。
“我……你……可是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怎么,想负责?”
顾玲仿佛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嗤一声,上身微微向陆德轩俯去,白皙的手指勾住男生下巴:
“宝贝,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我们也都是成年人,醒醒吧,别再坚持你那套老旧思维了。姐姐就是玩玩,别再说些废话了,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