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TD的天台上,谢雨荷说,她欠了别人几千万,只是不小心一个转身连债主去哪了都不知道。
我似乎明白了。
“柚子走了,我不是有意要说他,气他的,可是,他真的走了。”我早已知道,谢雨荷其实有多在乎柚子,几年的情意,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我抱着豪豪大哭的谢雨荷,从未见过她像此刻脆弱。
或许无论你是什么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如此渺小,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以为谢雨荷早就懂,我的眼睛里也泌出了泪珠。
我安慰她,“放心,迟早,他都会回来的。”
她起身,看着繁华的城市,远方的天空,“会吗?”
也许她在问自己。
谢雨荷是典型的双面人,此刻的她,如同待宰的羔羊,失去战斗力的她,如此温顺,与刚才的雷厉风行判若两人。
热风吹来,容易令人烦躁不安。
但,此刻,我们都变得异常安静,就连穆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也不知道。
转身,看到他拿着一个女人的包包,我认出是雨荷的。
穆凡把包包放在天台的长椅上,转身离开。
突然又回头,“女人要学会照顾女人,更要学会照顾自己,包是一个男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是你的。。
来不及说谢谢,他已隐入楼梯,我默然,心里咯咚一下。
他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冷傲?温柔。
谢雨荷翻看了LV包,里面除了自己的东西外,还有一张名片:“张子枫,全科医生,电话:135XXXXXXXX,名片是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女人更要懂得照顾自己。
穆凡学他?
谢雨荷沉寂的脸上露出笑容,虽然此时我不能读懂她笑的含义。
但在相隔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两人男人同样在你面前说同样的话,我想奇迹真的存在,就像城市的夜景,喧嚣中神秘而美丽。
华灯初上,夜幕濒临。
谢雨荷的沉默,让总个房间充满了宁静。
我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今晚这张与以往不同的脸。
以往这个时候,他一定比我现在更加优雅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不停的按动着遥控器,偶偶学着林志玲极为温柔的娃娃音,与不善言辞的柚子缠绵悱恻,喋喋不休的谈论着今晚的火锅,或者明天的午餐,没事的时候我都在想,难道柚子的沉默寡言是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的腼腆。
柚子就像一本古文书,深奥难懂的书。
这个季节,江河岸边,清风拂面,分外凉爽。
我拉着谢雨荷买票进了一艘很大的游艇,昏暗的彩灯,优雅的旋律,让整艘忙绿了一天的人群放松心情,这边清茶小酒,那边清歌曼舞,让人好不惬意。
我提着长裙,拉谢雨荷在靠船延的桌子上坐下,服务生问:“两位小姐喝点什么。”
“两杯果汁,谢谢。”
我握着谢雨荷的手,她浅笑,反握我的手,良久,她放手起身倚在栏杆上,清风虽然不能让人释怀,但至少心情能舒畅许多。
果汁上时,我刚短端起,前面传来吵杂的声音,服务员飞快转身朝穿头跑去,其他人也跟着跑去,出于好奇,我和谢雨荷也跟了过去。
我问前面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没回头,“有人跳江。”
我震惊,江水深深,深不见底,谁会有这种勇气。
谢雨荷的眼力要比我好,她叹了口气,“是苏小小。”
我顿时惊住,这小丫头胆子那么大。
挤到人前,微波荡漾的水面,飘着苏小小白皙的公主裙,此时,她就像一朵被江水猛烈冲击后的百合,她的脸,如同纸一样惨白。
有人正抱着她,拉着救生绳,我以为是救生员,拉上来的时候才看清,竟然会是龚南,谢雨荷也很诧异。
还没等到救护车来,龚南开始复舒动作,对苏小小又是按胸,又是人工呼吸的,费了很久时间,苏小小吐大量江水后,她微微睁开双眼,朦胧的双眸中,带着泪珠看着龚南。
我问:“小小,好点了吗?”
苏小小看清楚是我,微弱的声音回答,“谢谢可依姐。”同时眼带感激的看着龚南。
从此,我知道,他俩将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因为业务的缘故,谢雨荷要去上海出差一个星期,BOSS特意关照,让她办完业务后,可以顺便在上海玩几天再回来。
我想,她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散散心,在机场,谢雨荷抱着我,“陈可依,好好照顾自己。”我好笑,本想说,这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头浅笑。
机场登机的广播叫了好几遍,谢雨荷依依不舍的进了闸门,“只是去几天,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干嘛要那么伤感。”
她站在闸门也笑。
送谢雨荷上了飞机后,我买了一束花去医院看苏小小。
医生说,她的身体很弱,刚做过人流,堕过胎,如果不注意营养,身体会扛不住的。
我愕然,这小丫头?
脑海中闪过一丝烦乱的思绪。
其实昨晚,我从苏小小无助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那未经沧桑,却满布忧愁的心,只是没有想到事态会那么严重。
我同样脆弱的眼睛,不自觉地泛起了眼泪。
小小刚毕业,来TD不久。
她说,我不恨那个伤害过她的那个男人,我背对着门坐着说:“小小,你太傻了,这样做你值得吗?”
小小和昨晚一样微弱的声音,“值得,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小小看着我身后,我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不是给我听了,而是此时,我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
我起身,慢慢扶起想坐起来的小小。
“小小,我去给你买的吃的。”
她点点,明白我的意思。
从那个男人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真狠狠地抽他一个耳光。
但我没有,即使现在给她一个耳光,也不能挽回小小,已伤痕累累的心灵。
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我一个人曲卷着坐在广场的长椅上,默默地看着过往的人群。
有青春洋溢的,有愁容满面的,有气势高涨的,有无拘无束的,我开始感觉着世事无常,眯着眼睛感觉清风拂过眸角,如同少女如青葱般的玉手抚摸一样。
人生如歌,却不知是歌唱什么。
伤感,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