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个哑巴,什么都不会的哑巴而已;
哑巴,就不要期望自己能拥有什么了;
你拥有不了爱情,亲情的;
因为你只是个哑巴,哑巴。
三月末。
她环视着四周,耳边充斥着无数挖掘机的轰隆声,她皱着眉拨通了女人的电话。
顺着女人的指示,她才七拐八绕的找对了地方。旁边就是工地,屋子是个独立的小楼,有些破旧。
铁门大开着,男人和女人相对而立。
男人憋红了脸,双眼微微瞪着面前女人,想发火却又舍不得。瞟了一眼门口的林归,依旧不松口,愣了几秒又开始逗起了婴儿床里的婴儿。
女人操着南方口音,软绵绵的,“老人带不动了,我就带几个月。”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半晌才开口“住着行,得改姓,我听着不舒服。”
女人连忙应下,将乱发别到耳后,斟酌片刻又小心翼翼的朝林归走来。
她漠然的看着这一家三口。
男人显然和她映像里那个眉目温和,肩膀宽厚的父亲不一样。她明白,她对于他就是个突然多出的小崽子,是和他亲儿子争家产的,自然语气不怎么好。
她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唯唯诺诺的女人,手里的行李箱一紧“改性?他也得有那资格啊,小三。”
男人一愣,眼看就要发火,林归呵呵一笑,慢慢悠悠的拖着行李箱往进走。
嘴里还嘀嘀咕咕“这房子还是我妈买的呢。”
听女人说“他是建筑工地上的包工头。”
林归撇撇嘴,问“然后你就和他好上了?就是因为他比林海生有钱?”
“他多大了?”她迎着女人慌乱的眼神没继续问,倒是手说着就伸向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女人蹙眉,一把打掉女孩的手,呵斥“你安分的呆上几天,就送你去寄宿学校。”
“在外头,你就说你姓韩,林归林归,难听死了。”
“他是个男孩,我和你爸的命,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别惹事情,算我求你了。”女人似是不放心,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面带不安。
林归双眼瞪着女人“那我就不是人了呗,我这命就不是命了呗”。
“姓韩的,欠的总该还的。”
周一,林归磨磨蹭蹭的又去了所新学校。
她听着女老师磨磨唧唧的讲完,就慢慢悠悠的站到了讲台上。用粉笔不轻不重的划拉了几下,写下两个字:林归。
“没了?还有你家里不是说......”
林归淡然的看着女老师,顺手指了指最末端的一个空座“我坐那?那是我后爸。”
女老师略略地尴尬的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虽说老师苦口婆心的讲了半小时,得以期望学生们好好复习,怎么着也得把三个月后的中考度过去。但,总有些不听话的。
听着铃声响完五分钟后,离格确认后门相安无事,就偷偷摸摸的拿着MP3溜了出去。嗯,准确的说是滚出去。
“我去,你搞什么?全身是土。”一个带着耳钉的男生斜睨着他到。
离格呸了一声,扒拉着身上的土渣渣“别提了,我这不是越狱没越好,摔了个狗吃屎吗?”
“今天溜出去撸串去?趁现在,那女人不在。”耳钉男一屁股坐在离格身旁。吸着那二手烟。
“你今天又冲那个良家妇女伸出邪恶的黑手了?不怕在写份检讨?我就想出来抽根烟。”离格拍了拍身上的烟灰。“那里边太压抑。”
“切,那老女人太抠了,不就是偷了她十块钱吗?还让我写了一千字的检讨。”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临走前动了歪心思偷试卷来?你真以为做了几次弊,就能考得上高中,梦吧!”离格踩灭烟圈慢慢悠悠的往前走,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姑娘好像就在这块读书来。
果然,五分钟后就发现了那个姑娘,还真在。
“嗯?”林归默然地盯着面前突如其来的手以及一个MP3。
“我~~”但是他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话。
“是你偷得?”她趁着他抓耳挠腮的时候问。
男孩没说话,林归就当是默认了,半晌就接过了MP3,端详了好一阵才点头,“是我的。”还递给他三块钱人民币,“丢了三天,你替我保管三天,一天一块,不多不少。”
正当离格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老魔头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投射在地上的一大片阴影。
再回头一看,耳钉男早都不见了,靠,跑的真TM快。
但,小鸡终究斗不过黄鼠狼啊。
耳钉男身子微微一怔,摆了摆手,“额,我那个那个就是走错门了。”
眼看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半步了,但老魔头那双肥硕的手已经提溜着他的脖子将他放回了原地,就像是提溜着猫一样。
“怎么着啊,看来你这来的还不少了啊?”老魔头微微挑眉,顺着余光看过去,正是一排晾好的女生内衣。
“你们两个整天的不学无术,整天就想着这些东西,能成个什么气候?中考还考不考了?”老魔头噼里啪啦的说着,时不时还给个爆栗。
离格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老魔头“我真就是送个MP3,你想多了。”
老魔头瞪着她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少来,明天上主席台演讲去吧,我就少在你爸面前说几句话,这样你也就能少吃点干饭。”说着又斜睨了耳钉男一眼,“澈启,你还是老样子,抄书。”
“靠,是他的错好吧,关我什么事情啊?我家可没钱给您额外的钱啊。”
“两遍。”
“靠,我抄。”他撇撇嘴,认栽。
于是乎,隔天的校园评优大会,也就成了批斗大会。
不过,好在,离格也算是认识了林归,让他心里爱情的花苞算是又有开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