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所说的“相离甚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也就差不多他们警局到爱情湖的直线距离。
林彧和夏若水到达梦泽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但由于梦泽小学内部的高要求，学生都没有放学。
林彧这次算计错了。那既然来了，总不能走吧。他们在保安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入教学楼，尽量不打扰学生的正常学习工作。三楼的西边便是美术老师的办公室。
据说梦泽小学一共只有三个美术老师。平均每个老师一人带两个年级，工作量可想而知。但还好，美术并非主课。
万鑫这时低头备课。可他见到林彧和夏若水进来了，便马上毕恭毕敬地坐好，摆出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万老师，不用这么拘谨。我们只是聊聊，聊聊关于唐昕杰。”夏若水换了一个开场白，也符合常理。
“嗯……”他把头发撩到耳后，“丹韵这个人，满重情义的。即使他出名了，也没忘我们这班兄弟。”
“《桂中城》这幅画不是你们帮他画的吗？”夏若水这句话刚要问出口，林彧连忙拦下。
“对于唐昕杰父母的去世，你了解多少？”
夏若水一脸疑惑。林彧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万鑫由他来问，她只要负责纪录就好。
万鑫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但马上又恢复正常。真不巧，这一秒钟刚好就被林彧尽收眼底。傻傻的夏若水，压根就没有注意，尽在琢磨林彧的用意。
“他的父母应该是病逝吧……他大一的时候据说他父亲的身体就不是很好了……他没有过多的提起过关于他父母的事……”万鑫想了想。
“那你知道其实他的父母并不让他考美院吗。他为了考美院，与他父母决裂。可以说，他父亲病重和可能就是被唐昕杰气的。”林彧这句话说的咄咄逼人。
“是吗？”他神情有些恍惚，“有什么事情比他父母健康更重要。而且，他对于美术也不是过分热衷……”
“他对于美术也不是过分热衷？那他为什么考美院？分数太低？”夏若水这时候插话了，一连就问了三个问题。
“只能说不是很热衷吧……其实他文化课的分数也还过得去的……我记得那时候老师叫我们画写意，说要画的精致一些。可是他却独要展现自己的风格，大面积涂染提笔就来。包括那时候专门教工笔的老师来挑人，他就在老师发的熟宣上乱刷……所以每学期期末的总评分数总是比较低，可他自己也并不十分在乎。”
林彧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昨天晚上12点左右你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万鑫的嘴角稍微上扬了几秒。“和陈东，修文他们一块喝酒。本来丹韵也要去的，可突然有什么事情就不来了。我们从晚上十点多一直喝到两三点才散场。”
离开了梦泽小学，林彧和夏若水行驶在前往唐昕杰最后一个大学同一个寝室的同学，陈东家的路上。
夏若水早已查过，陈东居住在杭城的馨宁区。与红埠区要经过一段很长的高架。
“头儿，为什呢不问万鑫关于《画中城》的问题？”其实从后来林彧的问题来看，夏若水已经基本看出了林彧的用意。可是就这个问题，夏若水还是想不通。
按照规定，最后那个问题是肯定要问的。但其他问题，就要看执法者的临场应变能力和问前的功课了有没有做到位了。
“你想，唐昕杰死时，万鑫，陈东，单修文三人在一起喝酒，互做时间证人。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人是凶手，那么其他二人就会是帮凶。即使不是，也是知情者。”林彧敲了一下排挡，“刚刚我们惊了单修文。你信不信，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这个事情完完本本地告诉课万鑫。”
夏若水点点头，给了一个回应。她自己目前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
“我刚才突然改变问题的时候，万鑫的面部表情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可我并没有发现他的面部表情有什么异样啊？他确实很紧张，可能是普通人初次和警察打交道的缘故吧。”从万鑫的紧张和单修文起初的泰然自若，显而易见的万鑫的心理素质我较差些。
“那你现在知道了，下次就要注意了。像判断这种微表情，在没有专业培训过的情况下，要靠经验去做出正确选择。”他稍微停了一会，“现在除了掺水这个线索外，我们从万鑫这儿还得到另一条线索。”
“就是唐昕杰固执地考美院的原因？”夏若水也想到了。
林彧趁着红绿灯，把手放在鼻前，沉思一会儿，“还要去查查那个‘凡凡’。”
“就是唐昕杰童年时的那个玩伴？他母亲不是说他最后一次和丹韵见面是在过年的时候，而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这个‘凡凡’的工作地点，也一定不在杭城范围内。”
“确实还没有充分的疑点。包括他母亲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这个人和案子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查一查吧，不要放过任何有关案子的线索。”
“好吧。”夏若水领命。谁叫她是下属，上司说什么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线索，不然他们怎么有可能成为别人的上司呢？
汽车继续行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