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0P.M.杭城馨宁区卧潭弄
夏若水到门口时,就在想这个陈东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万鑫和单修文的措辞都给她留下了极大的映象,能够基本判断他们的性格。至少在目前的证据里,她赞同林彧所说的真凶极有可能藏在这三人之中。
“林警官和夏警官是吧?来来来,请坐,先去帮你们倒杯茶。”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士马上起身。
夏若水微微皱眉,与林彧交换眼神,这么说陈东是热情好客?
“陈先生,您和唐昕杰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包括现在感情也很好。”这次的开场白由林彧来说。
听到“唐昕杰”这个名字,陈东的眸光明显黯淡了下去。“小杰突然走了,我们几个做兄弟的当然也不好受……”
“那就你对他的了解,以唐昕杰的能力,无法独立完成《桂中城》这幅巨作。”
“对,”陈东很自觉地点点头,“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有合作,但这些作品基本都由我们东部网店售出。只是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居然大火。”陈东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就火了丹韵一个。你们内心难道就没有不平衡?没有找唐昕杰理论过吗?”
“怎么没有。可如果在那个情况下说《桂中城》是我们四人合作完成的,那无异于是给《桂中城》抹黑。丹韵走红之后,虽然这给他带来了至高荣尚的荣誉,但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我们都是有本职工作的人,即使不画画还要继续生活,还要养家。但唐昕杰不是,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后来我也是才理解他的意思,这种兄弟,是把所有好的坏的都让他一人承受。”
为了不影响生活?这就是只把自己一人的名字写在作品栏上的理由?夏若水又笑了,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现代人,想独火就直说,有这样踩着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肩膀往上爬的吗?
这样伤他们的心,不就像他当年考美院那样伤父母?虽然她无法理解他父母,但她知道他父母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父母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吧?
就算这个理由也算解释的过去。但陈东这样的“善解人意”,到是引起了林彧的注意。林彧怀疑对象,至今在这三人中游走。
“那《桂中城》走红后,丹韵有给你们经济回报吗?我们之前问过单修文和万鑫,这么多年来唐昕杰差不多一直都是依附着你们三个生存。”夏若水问得很直白,处处显示着她对唐昕杰的反感。
陈东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了。这回夏若水是注意到了。“嗯……这个是有的……”
林彧其实现在已经大致推断出来了,但还少一些理由,一个证明是真凶的理由!他不紧不慢,“昨天晚上12点左右,你是和万鑫单修文他们一起喝酒吧?”他就直接这样问了。
“对。”陈东点点头,后面还跟了一句,“一直喝到两三点才散场。”
“那好。今天就到这儿了。关于唐昕杰一案,有需要其他帮助我们会再来找你的。”说着便与夏若水一起离开。
“为什么这次面对陈东,你又问了这个问题呢?”夏若水还是想学习一些询问的经验。
“每一个人被问到一个问题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是不同的。你看单修文和陈东都是老老实实承认的,但单修文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也就是你前面所说的,我们前脚刚从卓越画廊踏出,单修文后脚就把信息发给了万鑫和陈东?”
“对。我相信你也从中看出万鑫的性格来。我觉得他是最能击垮心理防线的一个。他最希望我们按照他事先想好的问题去问他,所以我们偏不如他所愿,让他自乱阵脚。”
“那陈东呢?他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热情好客吗?”
“热情好客应该不假。但你看,单修文和万鑫对于唐昕杰都称呼其全名或者叫他丹韵。而陈东,却像他的长辈一样称呼他为‘小杰’。”
夏若水倒是注意到了这点,“比较亲昵的叫法。陈东是他们四人中年级最大的吗?但就算在打,跨度也不会超过两年吧?”他们都是同期的大学同学,年龄自然相仿。
“这无异于是一种拉近距离的表现……”林彧又将手放在下巴上沉思。
“那单修文呢?你觉得他有可能是凶手吗?”夏若水的发问打破了林彧的沉思。
“虽然这个案子是很显而易见的。但为什么我们会在他们三个身上说不清道不明?唐昕杰应该不会是一个白眼狼。他做出的两个举动都很另我们不解。”
“其一,即使不是特别喜欢美术,即使冒着和父母决裂的风险,都要选择美院。其二,在《桂中城》的作家栏上只写自己的名字。”夏若水将这些面都铺开来,“我觉得第二点都还好理解。碌碌无为这么多年,穷怕了。但第一点,任何一个人不孝敬自己的父母真的是要天诛地灭的。百善孝为先呀。”
林彧赞同夏若水所说,“可能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伤父母这么大的心。”他还是尽量指导夏若水往好的方面想。“但也有可能,我破了这么多案子,这的有遇到过弑父弑母这种案子。”但他也不得不说出这样的事实。
“现在这个社会,人性啊……”夏若水仰天长啸,惊讶地一看手表,“都到下班点了。头儿,可以放我走了吗?”
“才实习第一天,就这么快想过完?”林彧换了一张脸,“是去容局他们家对吧?”
“对。”夏若水点头。似乎在她的印象中,从那次失忆后醒来,就一直居住在容家。
“正好,我也要去一趟。”林彧的这句话为接下来漫长的沉默拉开了序幕。
由于是第一天上班,夏若水兴奋地那天晚上都没睡着。嘘,她现在正在打鼾呢。
林彧看着旁边这个小女孩,居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他不自觉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