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睿回到自己的虎啸居,走向书房。
将军府有一个很大的书房,叫做听竹轩。而这是一个不大的书房,陈列也很简单,屏风后面就是一个书案,上面摆放着简单的文房四宝。书案后面就是到顶的书柜,连于墙上。书柜上也不全是书,偶尔摆着些青铜瓷器。
李景睿回头向郑武点点头,郑武走出书房,将门带好。李景睿看门关好,才走到书柜一边,转动了一下看似普通的青瓷。只见书柜缓缓移动,竟露出一扇门来。
李景睿走了进去,门随之关上,书柜又恢复如初,竟看不出一丝痕迹。
李景睿走进密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密室,里面正有两个人在饮酒谈笑,走进了一看,竟是虎旗军副将薛皓和刚刚被任命为会办的少傅许浩泽。
看到李景睿走进来,薛皓笑着打趣道:“哎呀,许老弟,也就咱们在这里孤零零地喝着清酒,吃着破花生,有人呀,可是美女环绕,好不快活,早把咱俩给忘喽!”
许浩泽满眼笑意,也不做声,只管举杯喝着自己的小酒。他才不要呈一时之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李景睿伸手就要将薛皓的酒杯夺下,薛皓施掌拦住,李景睿以力打力,只见上下翻飞,两人较量了起来。
许浩泽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习武之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和他们做朋友还真是危险,赶紧躲得远远的。
几个回合之下,酒杯已经到了李景睿手中。薛皓仍不作罢,两手扼着李景睿的手腕要将杯中的酒倒入自己的口中,李景睿也毫不客气,往前一推酒就全洒到了他的脸上。
薛皓厚颜无耻地舔着自己脸上的酒渍,开口笑道说:“啊,这酒真是美味。”
李景睿顺势将桌子上的酒壶打开,向薛皓脸上倒去:“原来咱们的副将喜欢这样喝酒啊!来,本将军让你喝个痛快!”
“唔,将军,我错了......”薛皓赶紧求饶。
李景睿满意的将酒壶放下,好笑地说道:“为什么每次你吃亏都不长记性呢?”
薛皓垂头丧气地将脸上的酒渍擦干,不客气的说:“将军,怎么着我也是名将之后,虎父无犬子,将军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吗?”
李景睿一脸鄙视:“哈哈,如果薛将军知道他的儿子需要让人放水才能赢,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许浩泽也笑着说:“薛兄,你不要这样厚颜无耻,还理直气壮好不好?”
“你们文人都是用成语骂人的吗?就不能说点我的好话??夸我的时候没见着你这样有文采。”薛皓一脸恼羞成怒地瞪着许浩泽。
许浩泽无视他的愤怒,笑道:“我也想,可是,薛兄,原谅我。夸你的时候,我能开口就已经勉为其难了。”
薛皓真想一巴掌拍过去,看看旁边的李景睿,还是作罢,但是嘴上却不轻饶:“哼,你也就是在将军面前才敢如此,否则,本将定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李景睿望向许浩泽,轻轻地说了一句:“下回别带他来了。”
“好。”许浩泽点头。
“喂,这就过分了哈!好好,我错了,一个打不过,一个说不过,我认错还不行吗?”薛皓缴械投降。
“噗!”李景睿和许浩泽对视而笑。
这条路很难,也很危险,他们都知道,薛皓是甘心乐意地做他们的调味剂,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才不会令人太压抑。
李景睿拍拍许浩泽的肩膀:“江淮下游在东陵最东边,路途遥远,又横跨整个泗州,工程不小,苦了你了。不管如何,一定要注意安全。”
许浩泽点点头,笑着回道:“将军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就你这文弱书生,怎么保护自己?我已经安排好了,暗营里的两个人过几天和你一起出发,到了地方伪装成征收的劳动力,他们过会就去你家,让你见见,心中有数。”薛皓及时地插进话来,却不令人讨厌。
李景睿满意地看着薛皓,想了一想说道:“对了,还要派人去保护一下督办王大人,他忠心为民,是个良臣,却不一定讨某些人喜欢。”
薛皓摇晃着脑袋,一本正经地分析道:“王大人如此做派,一定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恐怕有些人真会趁着王大人此时在朝中根基尚浅,除之而后快,我们不如借着这件事将他拉拢过来,你们看如何?”
李景睿摇摇头:“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又转向许浩泽,问道:“许兄以为如何?”
许浩泽沉思了一下,也说道:“我同意将军的看法,王大人心思纯粹,入朝还短,可能并不想参与党争。现在如果我们贸然找他,可能会带来误会。薛兄,你让人保护他的时候注意隐藏,就算不得不出手,也不要透露太多,这样,日后他若知道了,到时再说也不迟。”
“好,我知道了。”薛皓也无条件地相信他们的军师。
许浩泽可是寒幽书院出来的状元,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当今的皇上也看中了这个才子,想方设法地拉拢,没想到他早已认定了誓死跟随自己的敌人。所以在薛皓心里,许浩泽说的,就等于是将军说的。
许浩泽放心不下李景睿的身体,一脸担忧的问道:“将军的寒毒如何了?此次回京,就不要着急回军营了,京都毕竟人才济济,看看可有什么法子将这寒毒清除体外?”
李景睿笑了笑,无奈道:“都那么多年了,要能治也早就找到方法了。沈兄不必担心,自有办法扛得过去。”想到在宫里魏太医问诊的情形,不禁又嗤笑道:“宫里的那位好似不知我的寒毒一般,只是认定了我是个极度阳虚之人。只还是真要谢谢从宫里来的两位。”
许浩泽皱了皱眉,说道:“这寒毒本身也会引起阳虚之症,不过是因为将军内力雄厚,寒毒才得以控制。可是每次寒毒发作,将军都要忍受噬骨的严寒,而且浑身无力,像出生的婴孩,如果此时郑武不在将军身边,将军该是何等危险?将军,就算有一丝希望,就算是为了我们这些跟随你的人,也不要放弃,好吗?”
说到这里,许浩泽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李景睿,就是他奄奄一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