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承看着车队远去,心中又有了计较。
按空间里作物生长速度来看,恐怕每过几日便会有几百石粮食收获,这些粮食他留着也无用,自然是要出售,但是却不能如此公开卖了,否则必定引起麻烦。
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才两百多贯,加上带来庄上的钱……”宁子承看着天边,不由苦恼起来,“打造龙骨水车,挖掘蓄水池、水渠,还要盖乡间大别墅……这远远不够啊!”
宁子承回到主宅里间,仍是反锁上门,进入手表空间。
“小虎!哈哈……”进来之后的第一眼,宁子承便是看到在傀儡老吴的身边,傀儡小虎也出现了,“不错,不错,我没白信任你一场!”
傀儡小虎的头顶上赫然顶着“92/100”的数值!
这就说明小虎的忠诚值达到92,是目前对宁子承最忠心耿耿的铁杆马仔,可以说是完全可以信任的狗腿子了!
他这次进来,便是为了验证小虎是否产生忠诚傀儡,结果他很满意:“很好,小虎,以后,这空间里的庄稼播种、收获,由老吴负责。你,就负责替我管理他们!”
“是!六郎!”
傀儡小虎笑着说道。
小虎忠诚值足够高,产生的忠诚傀儡便有更高的灵智,眼前的傀儡小虎连眼神、笑容都清晰分明,几乎和外面的小虎没有区别,并不像傀儡老吴那样,还有一分死板生硬的味道。
至于那些连傀儡老吴都不如的傀儡庄户,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宁子承这才志得意满,离开手表空间。
这时天色已晚,小虎已经安排好了宁子承的晚饭,在主宅里给他摆上,宁子承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两个人安排好了么?”
小虎连忙道:“六郎,已安排了晚饭了。”说完,这家伙忽然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在宁子承耳边道:“六郎,那个小娘,要不要一会儿让仆妇给她剥洗干净,然后,那个,嗯……嘿嘿……”
“哈?”宁子承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好哇!小虎,想不到我宁六郎一身正气,你作为我的铁杆马仔居然是这种人!哼!那小娘才多大?你竟然有这么龌龊的心思!可耻的家伙!”
“啊?”
小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六郎你忘啦,上回长安佳期馆推出的新人,年方十一岁,天生绝色,楚楚动人,据说更是吹得一口好萧,六郎你可是欢喜都很,势在必得!
六郎你和宋国公世子联手,赶走多少贵胄公子,最后要不是临淄郡王家的四王子掺和一手,那小娘差点就被六郎拔得头筹了呢!
怎么,六郎你突然又不喜欢这种鲜嫩可口的啦?”
“额……”又是一片记忆被勾起,宁子承嘴角抽动,娘希匹,他很想用手里的饭碗捂住脸,老子可不是可耻的幼齿控!
“呵呵,六郎到了太夫人赏的庄上,貌似过得倒惬意得很呢!”
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主仆两一起抬头看去。
宁子承看着对方,这是个穿着锦缎长衫、长脸、细眯着眼睛,手抚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不认识。
于是宁子承问道:“你是谁啊,谁批准你打扰我吃饭?”
小虎却不同,突地眼神变化,竟连身子都矮了一截,颤颤巍巍,差点就要跪下了,抖着声音问好道:“王二管家,您,您怎么来了?”
宁子承也想起来了。
这是宁国侯府的二管家,王长贵!
王二管家迈进门,冷冷一笑,说道:“六郎才到庄上两天,便做的好大事情!太夫人极恼,少不得便让我立刻来一趟,替六郎把该料理的人和事料理妥当。否则的话,这等事情若是引来祸害,可不是说笑的!”
宁子承心里猛地一沉。
他已猜到,对方所言他做的“好大事情”是指什么。
而他更为震惊的是,这才一个白天的时间都不足,长安城内宁国侯府里的太夫人竟就知道了?并且还把二管家立即派来,连明日都等不及,要即刻替他把“人和事”都料理妥当!
唰!
宁子承猛地站了起来,劈手猛摔,盛着粟饭的碗砸在地上,同时一脚把小虎踹倒在地,暴怒喝道。
“混账!要你这样的狗奴有什么用?还不快滚去把那群和你一样的狗奴都给我带进来!还有,老吴这庄头是怎么做的,野狗进庄也没察觉吗?让他带几个壮实点的年轻人来,我要组织一支巡逻队!”
小虎吓得唯唯诺诺,连忙退出去。
王二管家却笑眯眯道:“六郎这是什么意思?太夫人这也是关爱你,怕你行差踏错,真要是犯了大祸,府里也难说保得住六郎你。
还有,六郎如今也算得是自己当家,怎不知一餐一饭之不易?”
说话间,王二管家十分淡定地蹲下来,把宁子承摔在地上的饭碗捡起来,里面还残余一点栗饭,然后轻轻放在宁子承面前的桌上。
宁子承气得笑了出来:“你既然知道是我自己当家,那你难道不知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王二管家脸色变了变,随即不怒反笑,说道:“六郎还是和从前一样,不长进。六郎这般样子,太夫人怎么能放心呢?我回去必须要如实禀告,太夫人还须有个决断,否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
“……”宁子承眼睛眯了眯,“王长贵,你威胁我?”
“不敢。”
宁子承眼神又是一沉,似乎要服软,说道:“王二管家,说吧,你待怎样?”
王二管家垂眉道:“六郎早该这么觉悟,那对父女……罢了,那小娘倒算不得什么,六郎喜欢尽可以留下,那名逃军却万万留不得,六郎还是交给我带回去吧。六郎只管放心,一时府上给六郎报一个捉拿逃军的功劳,六郎还有好处。”
宁子承皱眉道:“不过是个逃军,宁国侯府虽然几代不成器,但好歹也曾是大周有数的军门巨阀,这点小事也掩不下去?”
“六郎有所不知啊。”王二管家皮笑肉不笑道,“府上自然是有些故旧,但为着这么个小角色,就动用交情,未免不值当。太夫人的意思是,那些故旧交情,几辈子的老亲,能不动便不动,好钢要留着用在刀刃上不是?”
听了这个话,宁子承心里不禁窝火。虽然他对宁国侯府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被人当着面嘲讽为“小角色”,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他冷冷道:“我自然是小角色,二郎却是好钢。”
这时,小虎又进了来,带了几名奴仆,还有庄头老吴带着几个庄上的青壮。宁子承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突然道:“王长贵,你脸好长啊。我觉得你应该改名叫王长脸。”
“额……”
王二管家眼里冒火。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脸长了。
宁子承接着说道:“我的脚有四十二码,但是我怀疑你的脸比我的脚还长,要不我们比比看?”
话音没落,他猛地跳了起来,一个翻身就跌倒在地,惨烈嚎叫起来:“小虎!你是瞎的吗,这个狗奴仗着老祖母的腰子,竟敢对我动手!还不快揍他!
揍死他!给我往死里揍!打死了他,明日一早拖去宁国侯府门口,我要问一问老祖母,到底是我这个嫡孙亲近,还是一个狗奴亲近!”
“啊?!”
“哈?”
王二管家、小虎,一众奴仆,还有老吴和庄上青壮们,全都惊呆了。倒不见得是众人没有忠心,而是这一切变化得太快,没人反应得过来,因而并没人动手。
于是宁子承尴尬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顺手抄起一条板凳。
还能怎么办?
亲自动手吧。
他飞起板凳,砸向王二管家。
小虎这时才清醒过来,不愧是忠诚值92的铁杆马仔,眼都红了,嚎叫着便扑了上去:“王老二,你敢打我家六郎,我虎威将军跟你拼啦!老吴,还愣着干嘛,干他!”
王二管家措不及防,连忙后退,同时伸出手来,接住宁子承的飞凳,并且侧身就是一脚,把小虎踹了个四脚朝天。
这家伙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宁子承大吼一声:“田租再减半成!”
老吴的眼睛也红了,一大把年纪了,颤颤巍巍地抖着手里的烟袋锅子,就往王二管家冲去。
那六七个庄上的青壮更是嗷嗷叫,半成田租呢,别说这个可能是宁府管家的家伙,就算是宁府太夫人,他们搞不好也敢打!
王二管家脸都黑了,指着宁子承骂道:“宁六郎,你疯了……”
然后任凭他有武功在身,也被一大堆拳脚淹没了。
宁子承冲上去,在人缝里挥起板凳就是一通乱砸,喝道:“狗东西,你当你家六郎在侯府里活下来是吓大的么?老子就是收了一个逃军,哪又如何,宁国侯府有种就举报我啊!
让满长安府的人都知道,侯府内斗,老妪偏心,欺压长房嫡孙,谋夺家主之位,还要诬蔑陷害,致嫡孙于死地!
小虎,你给我连夜去宋国公府,找宋国公世子求救,就说他姐夫要被人害死啦!”
王二管家已被锤成了猪头,闻言全身发抖,连忙叫道:“六郎误会了!六郎误会了啊!”
“我误会你妈个头!”
宁子承又是一脚,四十二码的鞋底印在王二管家的脸上,“说,是不是你的脸比较长?”
王二管家在鞋底下悲愤道:“我,我的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