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二月二十日
上虞县,星火村,星火学校。贺知锋从山里出来已经几天了。每天上午呆在学校,下午去县衙办公,日子过的十分的悠闲。今天曾七音回来了,还带来了二个人。一人精通各种机关制作,姓朱名停,据说还是皇族;一人姓冯凤翔,首饰制作大家。此刻贺知锋和曾七音,朱停,冯凤翔四人正在喝茶,朱停先开口道:“贺大人,心思巧妙,是个极聪明之人。单单见琴弦震动就能想到要做一个能保成声音的机器。所思所想,天马行空令人佩服。”冯凤翔,一边喝茶,一边不时看样旁边曾七音花了一个多月制作的样机。心中震撼无以言表。首饰历来讲究精细,宋时首饰就有了焊接技术,作为首饰制作大家,必定有不少不传之秘。曾七音请他过来就是要他制作留声机的核心,探针。对曾七音来说,制作留声机一点也不复杂。通过和贺知锋的讨论,一个月就制作出了样机,基本和后世的手摇留声机一样。只是还不能推出市场,曾七音和贺知锋一至觉得机器的传动不够精细,探针不够敏锐。曾七音道:“大人,有这二位大家的加入,机器很快就能作好。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收音,制作唱片。光有唱机,没有唱片,也是无用。”贺知锋道:“上次我们用来做唱片的材料主要用蜡,是好收音,制作。可也容易坏,曾兄只要我们用心,多试。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做唱片的。”朱停在一旁道:“贺大人一语道破我们手艺人的谋生决巧。无非用心,多试而已。曾兄请我来帮忙,我刚刚看了一下这台机器。基本上很好了,剩下的只看如果用心而已。如转动部位要打磨更加光滑,阻力自然变小。看来我是白来一趟,不能帮到您们了。”贺知锋笑道:“朱兄过谦,不过说到转动,轴承才是阻力最小的。”朱停听完急道:“贺大人,什么是轴承??”满面关切之色!贺知锋本来怕朱停走了,没人制作留声机了。见状知道此人是个技术控,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对曾七音道:“曾兄,看刚才朱停兄说的话,好像有离开的意思。即然朱停兄看不起我们的留声机,也罢。只能送朱停兄回南京了!”曾七音见状那里不懂接道:“是呀!没办法也只能如此了。”朱停知道二人是在吊他胃口,可性格使然。一听到什么有关制作的东西就一定要知道。急道:“贺大人,您说您想怎么样,我都答应。您先告诉我什么是轴承。”贺知锋道:“请问朱兄,您说一个东西我们在地上拖省力,还是把它做成圆的让它滚动起来省力呢???”朱停不耐烦道:“滚起来省力,人人都知道的问题别问我。告诉我什么是轴承。”贺知锋道:“朱兄别急呀,重点来了,为什么滚起来省力呢??”朱停听了一楞:“喃喃道,这是个人人都知道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呢??”说完不禁沉思起来。半晌朱停问道:“贺大人以为如何??”
贺知锋喝了口茶:“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我认为是因为拖动东西比滚动东西时摩擦面要大,所以用的力要大。”三人无一不是制作大家,对很多现像都很了解。只是学识有限,无法解释那些现像。听完后三人都思考起来。半晌,朱停站起对贺知锋行了一礼道:“请大人详细说明。”贺知锋想了道:“以马车为例,车轮对地面而言是滚动,省力。车轴对车轮而言是拖动,费力。如果我们做一个轴承,让车轴与车轮之间也是滚动那么马车是不是更加省力呢?”说完,拿起笔来画了个轴承。朱停乃是制作大师,只是粗粗一观,便明白其中奥妙。啫啫啫有声道:“妙,妙呀。如此一来车轴和车轮之间的阻力变的更小了。贺大人真是大才,随手所绘就可妙不可言!!”贺知锋道:“这就妙了,我不有许多更妙的东西。朱停我们一起交流交流。”朱停道:“大人,您要朱某干嘛,朱某无不所应!”
贺知锋道:“吾只求朱兄一事。我这山庄有一百多少少年,已经来此二年多了,能认识几个字。朱兄帮我挑二十个少年,带着制作留声机。我的要求一个,就是统一标准。在任何一个机器上拆下的东西,到另一个机器上都可以用。什么时候朱兄和那二十个少年能做到此点就算守诺言了。”朱停道:“常说三年学徒,就应有师傅拖迟的原因。教出一个徒弟最少要一年。贺大人一句话就要了我一年的光阴。也罢,我答应了。只不过大人,如再有什么奇思妙想要和我说。”此后,曾七音带着他们去制作留声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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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大盐商梅府外。贺老太爷给门子递过一张帖子。门子连忙引贺老太爷进了正厅,上了茶水退了出去。贺老太爷要见梅府家主的事,贺家老大早已和梅家人约定好了。片刻,梅家家主梅之城从后厅出来对贺老太爷道:“贺老,您好久没来走动了,等下要多罚几杯。”贺老太爷道:“梅兄,只管划下道来。我老贺都接着,哈哈”寒喧过后,梅家主问:“贺老,您这次过来是有何事?”贺老太爷道:“梅兄也知道,我三房孙在上虞县为官。上虞县的盐业由您们梅家掌握。我今天来就是想买下来上虞县的盐货买卖的经营权。”梅家主听到这里面色一寒道:“贺老以为令孙区区一个县令就可以动摇我梅家在上虞的盐业根基。”贺老太爷也不慌张,道:“梅兄误会了,只因孙儿在上虞为官。我希望能有我们贺家的人去上虞卖盐。一来希望有时能帮他一把,二来往来通信方便些。上虞一年能给梅家带来多少利润我翻倍给。梅家还可派人看住我们的出盐量和我们运盐队经过您梅家的地盘是否安份。”贺老太爷的这些条件基本断绝了,贺家对梅家地盘蚕食的可能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虞一年给梅家带来不到六千两,翻倍也不过多了六千两银子。对梅家来说,有无皆可。而在梅家的地盘里有贺家这么一个钉子,会让梅家非常不舒服。梅家家主梅之城道:“贺老,痛爱孙子的心思,吾佩服。不过此事太大,我一人做不了主。待我们商量一下再给贺老答复如何。”贺老太爷听到这里,知道梅家已经拒绝。接着说:“梅兄,我也知道此事过份,实在是年纪大了想儿孙了。您看这样可好。以上条件不变,再有您梅兄还可在我贺家的地方挑一县经营盐业。如何??”梅家主听到此处,心中反而起了疑心。贺老太爷在盐业同行一直以铁血著称,杀伐果断一生。何时会为了这点什么思亲之情如此低三下四!便不再拐弯直直的说:“贺老,什么想念孙儿。这个借口我不信。如果您信任我梅之城,说真的原因。如果确实要我上虞的盐业经营权。我梅之城送给您!”贺老太爷,端起茶杯,呆着不动。心中一直在权衡,半晌放下茶杯拱手对梅家主道:“梅兄,老贺打扰了。告辞了!”说完便起身要走。梅之城道:“我麻城梅家,经营盐业近二百年才有现在这份家业,扬州城内叫得上名号的盐商那个不是经营了上百年。唯有贺老,单身一人,只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就成了扬州盐商的一号。各盐业同仁都说:贺老眼光准,手段高,心思密。今天贺老不肯对我明言,是因为贺老看出了什么大事,还是不信任我梅之城!”贺老太爷听了此话,又回来坐下喝茶。
梅家主见状,吩咐道:“管家,您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来!”贺老太爷道:“不用,梅兄您带我去看看您的水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