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们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曾经他看她的眼神柔的能将人融化,曾经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而现在,这么陌生,这般疏离,她是无法接受的,尽管这一切是她的选择,是她亲手造成的。
她自知不该待下去了,她避开许暮深的目光,轻咬了咬下唇低头解开系在腰间的围裙。
她把围裙对折放在了椅子上,双手在腰间蹭了蹭想要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
“那。。。我就先走了。”秦烟的脸上挂起一丝微笑,看着许暮深说:“你趁热吃吧,那是醒酒汤,你先把那个喝了再吃早饭。”说完,她准备离开。
“你是什么意思?”身后响起许暮深的质问,秦烟停下脚步。
“突然做这些,是想做什么?补偿吗?还是想平复你的愧疚心?”许暮深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宿醉的疲惫让他的嗓子干涩的一度出不了声,激动的破了音。
“不是的。”她回过头来,双眼通红。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许暮深大步跨到她跟前,一把抓起她的手把她逼到墙边。
昨晚打吊针的那只手的手背出现了淤青,这会儿被许暮深一捏,她没忍住皱起了眉头。
许暮深意识到了什么,往下一看,急忙松开她的手。
秦烟用另一只手盖住淤青的手背,垂眸极不自然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弥补什么,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她抬头看向许暮深,叹了一口气,“这次回国,能够遇见你是我意料之外的,我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与你这样面对面的交谈。暮深,我要走了,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只求你放下心中的恨,好好生活。”
“暮深对不起,就像你说的,我不值得你曾经的付出,真的对不起。”秦烟不敢去看许暮深,她隐着泪说出这番话。手背的疼痛渐渐褪去,可心中的痛却在加重。
许暮深没有说话,只那样的看着她。半晌,秦烟抬头望他对上他的目光时身体一怔,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
“对不起。”秦烟慌乱的抹去眼泪,这句对不起不知是为自己突然而下的泪水还是这八年的辜负。
“我先走了。”
许暮深再次抓住她,这次是轻握着她的手腕,秦烟抬头,略显茫然。
许暮深是医生,他不会不知此刻的秦烟脸色有多难看,刚刚触及的她的手心是多么的烫人。
“你还在发烧。”是陈述。他看着她。
秦烟抬手轻碰了自己的额头:“没关系,我回去吃了药就好。”
“你一晚上没睡?”许暮深察觉到什么,皱着眉头问。
秦烟立马摇头:“没有,我睡过。”
“在哪睡的?”
被许暮深如此一问,她眼神不自然的躲避了起来。
可以说,她是真的一晚上没睡。从酒吧出来时就已经凌晨了,辗转到家,他又吐了。秦烟替他换好衣服,拖了地,又将他脏了的衣服洗了。等她全部忙好,看时间时已是凌晨四点。
她只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小时不到,是冻醒的,醒来时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烫人的温度。
忍着头疼欲裂,她煮了粥和醒酒汤,本想悄悄离开,却不曾想他会这么早起。
“你赶紧吃早饭吧,我先走了。”秦烟试图逃离,轻轻挣了挣手腕,被被他又握紧了几分。
秦烟疑惑的看他,许暮深将她拉到餐桌前,那碗粥推到了她的面前,他语气略硬:“喝了它,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秦烟立马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许暮深表情严肃,秦烟有种错觉,此时的他们没有分离,因为不听他的话,她遭到了他的教训,就像老师教育学生那般。
“我不想去医院。”她去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眼底还有残余的水珠,令人看了心生怜悯。
许暮深对她这样的眼神真的是没有半丝抵抗力,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终是妥协:“把这碗粥喝了。”
结果这天早晨,秦烟从不敢奢求的场景出现了。
他们相对而坐,两人皆是无言,喝着各自碗里的粥,空气静的只剩勺子轻触碗边的声音。秦烟的这碗粥可谓是喝的无比艰难,她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就连下咽的动作都做的无比小心。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碗粥终于被她给喝完了。许暮深收了碗,她不知该不该提出洗碗时,许暮深走到她面前说:“我送你回酒店。”
没等她开口,他已经回房间去换衣服了。
许暮深换衣服的动作很快,没过两分钟便重新从房间走了出来。刚刚换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昨晚穿的衣服不知去了哪里,走进阳台,看着头顶挂着的衣裤他心里的酸楚可想而知。
秦烟不是没给他洗过衣服,八年前,寒假里她回来看他。那个时候出租屋里的合租的同学已回去,只剩他一人。那几天,他的衣服都是她洗的。许暮深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秦烟弯着腰在洗手间的水池上搓着他的袜子时,他心里的暖意犹如五月春风。
整整八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回酒店的路上依然没有交流,对嘛,这才是正常的。秦烟叹了一口气,把视线移到了窗外。突然,她眸光一亮,凑到窗上,随着快速奔走的车速,那家店被很快的甩在了身后。但她还是看清楚了,红底黑字,永记。
想到了昨晚他手里拎着的那个袋子,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永记凉皮店,不是24小时的吧?”
许暮深侧眸看了她一眼,视线回正。是的,永记一直都不是24小时的。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因为觉得没必要。
“当年,你是怎么买到那份凉皮的?”秦烟又问,这个疑惑在这几天一直在她心头缠绕着。
许暮深没有看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貌似有些疲惫,从侧面看,他的双眼皮很浓,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度数不是那么深。片刻,她听到他开口说:“忘了。”简单的二字,完完全全的表达出了他不想提及过往的心情,深深的杜绝了与往事挂钩的那一点回忆。
秦烟知,再无可能让他能像从前那般对她,他们之间再回不去以前,他视她如宝,嘴上的弧度永远只为她而绽放至最灿烂,眼底的柔情让人嫉妒到发狂。那样的时光再回不去了,秦烟明了,却也难掩心头的忧伤。她重新望向窗外,这片土地,她从小在这里成长,但很多地方她都未曾踏足,更何况阔别八年,这里的一切早已变了模样,她甚至连回老家的那条路往哪走都快记不起了。
酒店楼下,她还未下车就看到了商朗之的车停在了那里。下意识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秦烟下车,商朗之也在同时从驾驶座下来,看到她时眉头紧皱,却也实时的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秦烟知道他一定是打给邹妤琳的。
挂了电话,他走了过来,西装外套纽扣散着,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手机,有些生气但也无奈的用那只拿着手机的手指了指她。
“对不起姐夫。”秦烟自知理亏,也没想辩解。
“得了,你也只有在做错事才会叫我一声姐夫。”商朗之叹了一口气说,“你姐都急的快报警了。”
“我手机没电了。”她抱歉的说。
“昨晚去哪了?前台说你一夜没回来。”商朗之问。
秦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犹豫着,商朗之看到秦烟的身后的车上下来一个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曾经邹妤琳给他看到他的照片,那个时候邹妤琳介绍他说:“我妹夫。”
秦烟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许暮深,她内心复杂,却不知怎么开口。回过头来看向商朗之,在律界这么多年,商朗之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秦烟没来得及开口,只看她的眼神他便明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下午几点的飞机?”商朗之问。
“六点。”她答,声音之轻。
商朗之点头,再一次看了眼她身后的许暮深,他承认,这个男人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不想去揣测的男人。那双眼睛在那副镜片下深深隐藏着,他有些读不懂他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只觉得隐晦深谙,令人不禁皱眉。
他感慨,难怪秦烟这么念念不忘。
“到时候我会派车来接你,你先休息一下吧。”
“嗯。”秦烟点头。
商朗之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叫她的名字:“zoe”
秦烟抬头,看着他。
“你脸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
“知道了。”秦烟微笑。
许暮深走了过来,看着那辆已经远去的车子,心里不禁泛起万般感慨。他在过去的八年里,恨透了那个人,恨他夺走了他的女人,恨他插足他们的感情。而今,看他只是以姐夫的身份再次出现时,他突然觉得有些羞愧。所以刚刚他没有选择上前来打招呼。
“这次回去,还回来吗?”有多少次许暮深多想问出口的这句话终于还是在这一刻问了出来。
秦烟看着他,一双眼睛有些闪烁,许是病着的缘故,她脸上尽是疲惫。她说:“我不知道。”
确实不知,对于秦烟而言这次回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不知道何时可以再度回国,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国。
许暮深起初还有所期待的,他对自己说,秦烟若是给他一个归期,他等。他认了,他用了八年让自己认清的一件事就是,除去秦烟,别人都不可以。
那么她若是给他一个归期,至少他有了盼头,就算分离八年又何妨?只要结果是她在。
可秦烟的回答让他在心里铸就起来的这些将来的打算全部瓦解,犹如城墙倒塌,猝不及防。
半晌,他笑了,眼神冰冷,笑容令人窒息。
他点着头:“好。。。好。。。”他此刻看向她时的眼眶泛起微红,秦烟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走吧。。。。”他轻甩了甩手,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他车子的尾灯从她眼前闪过,她才恍然醒悟。
“暮。。。”但不知怎么的,那个名字一到嘴边便喊不出来了。
眼泪啪啪的掉着,那辆白色的suv就这样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秦烟并没有好好休息,吃了止痛药她换了衣服又再次出门了。没办法,有件事她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有时间,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
公交很快到达目的地,那家店的招牌还是很醒目的,没过多时她便找到了。
“小心。”
刚到门口,还未走进店里,她被突然跑出来的人给撞了满怀。身后的女人大声叫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撞疼你了吧?”女人从店里匆匆跑出,立马向秦烟道歉,然后拉过那个撞上她的小男孩责备说:“你看看你,撞到姐姐了,快跟姐姐道歉。”
“姐姐对不起。”小男孩大概也知道错了,羞愧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不过下次不可以这样跑了,很危险知道吗?”秦烟摸了摸他的头发说。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秦烟,然后点了点头。
“姑娘是要吃点什么吗?”女人笑着招呼秦烟。
“给我一碗凉皮。”秦烟望了眼这家店说。
“在这儿吃,还是打包带走?”
“在这儿吃吧。”这家店不大,厨房是透明的开放式的,在最里边,进门口有一个小小的收银台,店中央摆了三张小四方桌。这会儿店里没人,空的很,秦烟找了个最里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小男孩看了看秦烟,然后走到了她的对面,小心翼翼的坐下。
秦烟不解,挑着眉看他。
“姐姐你好漂亮。”被小男孩的一句话逗乐的秦烟,眯着眼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了声“谢谢”
“这孩子。。。”另一张桌子上正在包着馄饨的老板娘笑着看了小男孩一眼,摇了摇头。
“姑娘第一次来吧?”老板娘看向秦烟问。
“嗯,第一次来。”秦烟点头。
“那你就是来对了,我家的凉皮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老板浑厚响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碗已经做好的凉皮。
“谢谢。”秦烟抬头看了眼老板,将那碗凉皮往自己身前移了移。
“不好意思老板。”
“嗯?”老板刚转身便被她叫住。
“请问有香菜吗?”她问。
“有有,要香菜是吗?我给你加。”说着重新端起那碗凉皮回到厨房,再来时上面堆了一层厚厚的香菜。
“女孩子一般不爱吃香菜,所以我也就没给你加。”老板解释着。
“没关系,谢谢。”她笑了笑。
老板娘再次看了她一眼,边包馄饨边说:“这年头爱吃香菜的女孩子挺少的了,都嫌那个味儿不好闻。”
秦烟垂眸低笑:“我挺喜欢的。”说着她夹了一筷子凉皮往嘴里送。
“好吃吗姐姐?”小男孩期待的看着她。
“好吃。”秦烟点头。
“姑娘不是本地人?”老板娘跟她搭着话。
“我是本地人,不过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她嘴角挂着微笑搅拌着碗里的凉皮。
“没回来过吗?云市这些年变化挺大的。”
“嗯,是挺大的,许多地方都找不到了。”
“姐姐你在国外哪里呢?”小男孩问。
“加拿大,温哥华。知道吗?”她对着小男孩认真的说。
小男孩点头,欣喜的说:“温哥华,我知道,许哥哥的女朋友就在温哥华。”
“。。。”秦烟疑惑。
“是我们店的老客,我儿子特喜欢他。”老板娘解释说。
“姐姐,姐姐,温哥华好玩吗?”小男孩轻轻摇了摇秦烟的手腕问。
“嗯。。。”秦烟想了想,“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只有自己去体验了才知道好与不好,对于我来说,温哥华没有中国好。”
“那为什么许哥哥的女朋友一直在温哥华不回来呢?”小男孩低下了头轻声的说。
“姐姐你有男朋友吗?”小男孩再次抬头,看着秦烟。
“以前有。”
“那现在呢?”
“阳阳你别打扰姐姐,没有礼貌。”老板娘出声制止。
“没关系。”秦烟看了眼老板娘后又回过头看他,小孩子的眼睛都是清澈的,像星星一般。
“现在啊。。。姐姐不小心把他给丢了。”她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孩子的眼中透着真诚又疑惑。
“找的回来吗?”
“不知道。。。不知道呢。”想起了刚刚许暮深离开时的表情,她的心再一次被揪了一下,仿佛胸口压着大石,无法呼吸。
“姐姐,我介绍许哥哥给你认识吧?妈妈说许哥哥是个很好的男人,是吧妈妈?”说着,小男孩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不过转而他撅了撅嘴说:“不过许哥哥说他的女朋友会回来的,他在等她。”
老板娘瞪了眼自己的儿子,抱歉的看向秦烟说:“小孩子乱说话,别介意。”
“不会。”她无所谓的摇了头,继续吃着她的凉皮。
“不过小许这个人确实不错的,细心体贴有礼貌,长得还好看。”
秦烟怎么突然有种在温哥华被小姨逼着去相亲时她介绍对方男孩子优点时的感觉。
再看看对面的小人儿,他一脸自豪的看着秦烟,仿佛此刻他母亲夸奖的人是他一样。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我店里的场景。”秦烟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好奇的看向她。
“该有八年了吧?”老板娘头微仰想了想。
“快九年了,那时咱儿子还在肚子里呢!”老板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在老板娘对面坐下,也动手包起了馄饨。
“对,我记得那是冬天,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当时我们的店还没搬到这边。快十一点了吧,我们卷闸门都关一半了,他突然钻了进来,我老公当时还以为抢劫的呢,把我们吓一跳。”老板听了也笑了,笑着点头。
秦烟安静的听着。
那天若不是下大雨,他们早就关门回去了。
她怀着孕,丈夫看这么大的雨害怕不安全想着等雨停了再关门回去,谁知这一等竟是两个小时。
许暮深进来时裤腿和肩膀湿了大半。
他问老板:“还有凉皮吗?”
“没了,我们关门了,你明天再来吧。”老板挥了挥手打算送客。
“老板,能不能给我做份凉皮?就一份。”许暮深没打算轻易离开,倔强的挣扎着。
“你明天来吧,我们真的关门了。”老板有些不耐烦了,将他往外推。
“我女朋友病了,一天没吃东西,她这会儿就想吃凉皮,老板我求你,给我做一份吧。”许暮深恳求道。
“小伙子,我们真的打烊了。我们要回家了你看我媳妇还大着肚子呢。”
许暮深看了眼现在他身后的女人,肚子已经高高隆起。那一刻他心软了下来,不再坚持。
“等一下。”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那女人叫住可他。
许暮深回过身。
“老公,给他做一份吧,就一份花不了多少时间。”妻子发话了,丈夫也就妥协了,转身去到厨房动起手来。
“如果有香菜,麻烦给我放些香菜。谢谢!”他高兴的说,然后看向老板娘,“谢谢。”
“不客气。”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很温柔,“你女朋友很幸福。”这是她真心地想法。
“我也很幸福。”许暮深说。
她点头,看出来了。
很快,老板拎着打包好的凉皮走了出来。
许暮深接过凉皮连连道谢。
“下次可以带女朋友一块儿。”
“一定。”
许暮深离开时,说的那两个字是那么的坚定。可后来,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你们一般营业到几点?”秦烟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她控制自己已经乱了的心问着。
“一般九点就关门了,从来没超过十点,那是个例外。”
例外?
八年前的冬天,那天雨异常的大,她发烧了。不肯去医院,窝在床上抱着他不肯撒手。
她那天一整天没吃东西,到了晚上十点突然想吃凉皮。
许暮深很快穿好衣服出门,她听到房门落锁的声音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许暮深已经端着那份凉皮坐在了床边。
她摸到他的衣服是湿的。
“你淋湿了?”她急了,立刻推他:“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别感冒啦。”
她问他:“这个叫哪还有凉皮买?”
他说:“有家24小时的店。”
她信了,是真信了。
“小许他那对象还回来吗?这么多年了。”老板轻声问着对面的妻子。
“不知道,都八年了,搞不好人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老板娘惋惜的叹气声穿进她的耳里。一瞬间,她呼吸难受,轻捂着胸口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