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过一路的寂静,进了一个看上去较为高档的小区,小区里也是一片寂静,到了地下车库,沈妤若早就因为太困而睡着了。
杨彦辞知道自己和沈妤若的关系,不好贸然的将她抱起来,所以选择将她叫醒了,让她跟着自己上楼。
沈妤若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睡着了,被杨彦辞叫醒就显得颇为尴尬,看着杨彦辞,眼睛里带着某些不明的感情,杨彦辞装作没看见,拉着她进了电梯。
到了他的房子,他给了她一双鞋,粉粉的女士拖鞋。
“这……”沈妤若以为杨彦辞有女朋友,有些尴尬的开口问话。
“不碍事的,你穿吧,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杨彦辞知道她想问什么,自己没等她说完,就回答了。
沈妤若不好在说什么,就点了点头,跟着杨彦辞进屋了。
“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好。”
只是简单的对话。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杨彦辞,杨彦辞是个好人,能对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伸出援助的手,但是杨彦辞似乎有什么故事,他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的直觉告诉她。
由于过于无聊,她的目光开始在这个房子里游荡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虽然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目光,就在某一瞬间,停在了电视柜上某一格的照片上,照片不大,但是她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时杨彦辞和一个女孩子,杨彦辞抱着那个女孩子,下巴正点在那个女孩的肩膀上,两个人都笑的及其开心,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的样子。
凝视着这一张照片,她的记忆也凝住了,愣愣的起身,缓缓的走到照片那边,看着,记忆回到了几年前。
当初,她放假,回了沥川,见到了陆校青,两个人去了烟雨清澜台,也拍过这样一张照片,那时候,单纯的她,全世界里也只有陆校青一个人,就像照片里的女孩子一样,可是,当那一杯蜂蜜柚子茶泼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的全世界就不在只有一个陆校青,那张照片也在那之后,化作了灰烬,成了她心里不愿再提起的东西。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想着,眼泪竟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一阵凉意划过脸颊,她一惊,杨彦辞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流泪了,再顺着目光看到那张照片,心里沉了半分。
或许,沈妤若有着和他一样的故事吧,他们大抵都是世上的伤心之人。
“妤若,吃饭。”收住自己将要涌起的悲伤,他叫了一声。
这是第一次,他称她为妤若。
沈妤若又是一惊,回头看着他,眼泪却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的一直往下流,这慌的杨彦辞赶紧拿了纸巾给她。
“妤若,你怎么了,还好吗?”杨彦辞惊慌的问着。
沈妤若用纸巾止住了泪水,勉强的给了一个苍白的微笑,回道:“对不起,让你见丑了,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却止不住。”
“人呀,总是心里有事,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说一说这些事情,把我当做倾听者,别憋在心里,我知道你难受,毕竟那谁也是刚结婚的。”杨彦辞说着。
对呀,她难受,因为想起了陆校青,可是没有陆校青又怎样,都是她一手放弃的,是她让他学会了不再任性,所以她更要知道放开,怎么能这样的一直想着呢,都来了锦城,就应该好好的再开始。
想着,她的脸上又展现出了一抹笑意,比刚才更为苍白,像是渗人的女鬼,要不是杨彦辞知道她是个活人,估计能被她吓个半死。
“吃东西吧,走。”压住心里的惧意,杨彦辞又说了一句。
“好。”
餐桌前,放着简单的食物,米饭和两道家常菜,沈妤若吃了,杨彦辞也吃了,他不饿,但是不想沈妤若尴尬,就陪她一起吃。
沈妤若一边吃着,就一边和他说着自己的事情,从小到大的事情。
“我难产,母亲死了,我没有见过她活着的样子……”
“父亲不喜欢我,后妈不喜欢我……”
……
“现在,我还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别人或许会说是我太渣了,明明是自己亲手放弃的,还害的陆校青躺在病床上那么多年,我也觉得我是渣,彻头彻尾的渣,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却命硬的没有死,一次次的晕倒在家里,都能被小姑就回来。”
她一直说着,不免有些激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带上了恨意,她实在是恨自己,为什把以前都变成了糟糕的样子。
可,杨彦辞作为一个旁观者,并不觉得她是渣的,她也是可怜的人,不是她害了别人,而是别人害了她,母亲的死,天意难为,父亲的不爱,只是过于爱母亲,虽然不能爱屋及乌,至于后妈,不爱也正常,倒是陆校青,陆校青才是那个彻头彻尾渣的人吧,明明知道父母给了自己一个婚约,自己不能违抗的要娶那个女人,却还还沈妤若好上了,也让她在知道一切的时候,世界崩塌了,选择了放弃。
要说什么呢,这个世界向来就不是公平的,不管是对于谁而言。
“妤若,来了锦城,我带着你,放心,你没有对不起谁,到我这里,就是和我一起走的人,你也听听我的故事吧,不一样的人生。”他说着。
“你的故事,和照片上的女孩的故事吗?”沈妤若倒是颇有兴趣的样子。
“对,照片上的女孩,你穿着的鞋子以前的主人,也曾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杨彦辞回道。
此时,他的心,已经渐渐的染上了沈妤若看不到的悲伤,说起她,他怎么能不悲伤呢,爱着,就痛着。
沈妤若不知,只能认真的看着他,完全是洗耳恭听的状态,杨彦辞收了收心,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
就在那个过去的时光里,和那个女孩,和这个房子,这座城市,这个他的故事。
他催下眼皮,双手平放在桌上,用平淡的声音开始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