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于颜反复问着,却是无人回答。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只剩下凄凉哀怨的自嘲回响在整个山谷。
而周围的黑气却是愈发的浓烈,顿时一滞,一股死寂的气息从风于颜心中油然而生。
感觉到风于颜的变化,霎时,虚道子怒喝道:“真是留你不得了!”
话音刚落,见虚道子一把扯下先前挂在身后的三面令旗,插在地上。
顿时,竟然引动所有插在地上飞剑光芒齐现,剑与剑只见连成一条线,却又彼此之间错综复杂,最终却又总汇向三面令旗。
只见三面令旗上竟然缓缓重新浮现出乙、丙、丁三字。
奇门遁甲中代表奇的三字重现光芒,顿时交织出一道五彩屏障,将风于颜全数笼罩在其中。
一旁的风卿见此,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情绪高涨,内心更是惊叹道:“飞剑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却是按照八卦之向排列。而将令旗分别放置于乾位、坤位和震位。用三奇锁住生门、死门、开门。由此有进无出,攻守自如,此乃道家通过衍生当年诸葛先生所用的奇门八卦阵!”
风卿抓住时机,立马咬破双手中指,掌心以血画太极,随后将道袍一脱,向天一抛,纵身一跳,掌掌打在道袍上的太极图上,只见太极图竟然衍生出无数太极光球,目标直指风于颜。
风于颜见新一轮的攻势袭来,随即身形一闪,却是引发三面令旗牵引出三根光绳将风于颜牢牢锁住。余下飞剑也是在风于颜周围交织成网,封锁住每一个方位,更将血烟与风于颜隔绝开来。
风于颜见逃不出这一空间,立即双掌散发出无数黑气,扯裂着捆锁身形的光绳,接触片刻,双手如同手握红铁,黑烟直冒,指间发出“嗞~嗞”正邪交融声。
还未解开光绳,无数太极光球已然临近,眉间一怒,娇喝一声,赫见周身黑气猛地以风于颜为中心旋转起来,更是强行撑开了一尺方位。
太极光球在接触到黑气时,立即阻止了黑气的进一步扩散,两者顿时呈现水火不容之势。
见光球无法突破黑气,风卿立即转攻为压,将道袍一掌拍向风于颜上方。只见风于颜上方竟出现一个太极阵。
太极阵阴阳旋转变化,以阴极吸收黑气,以阳极为容器,将虚道子阵法中的奇门八卦之力融合后,形成一道玄色道光,强行压制住风于颜的行动。
两人抓住一瞬之机,同时提醒对方道:“抓住时机!”
风卿急忙从包袱中拿出悯天留下的桃木剑,却是在打开剑匣的瞬间眼眶一热,映入眼帘的非是桃木剑,而是孤鹜。
喃喃一语:“臭小子!”
孤鹜再现,引得虚道子眼神都不由一瞟,内心惊叹道:“没想到此道剑居然会在他手上。”
来不及赞扬,虚道子也从背后取下四根兽骨,三根兽骨骨节处环环相扣,组成一柄骨棍。骨棍周身纂刻满了《黄庭经》,而纂刻的字体中,有些竟还残有血迹,似乎诉说着此棍不朽的战绩。
最后一根最为独特,竟是一杆刃头,其锋三寸,刃身细长如芦叶,正反两面分别雕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龙身镶金,眼神更是冷厉绽光,即使在黑夜,也能看出几分威严。
反观刃头尖端却是收了其锋,镶嵌着一颗明珠霏玉,玉泽内有虹光萦绕,其来历自是不凡。
而虚道子却是将刃头与骨棍拼接在了一起,顿时一把双龙戏珠的骨枪傲然现世。
风卿见虚道子骨枪现世,也是大惊赞叹道:“好一把双龙骨枪,但又怎能少了化龙点睛之笔呢?”
随即风卿从包袱内拿出一物递给虚道子。虚道子摸了摸后,又闻了闻,双眼直放溢彩。
“这一尾狼尾可是有些来历!”
风卿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当年师尊带领我们前去除五尾鬼獒得到的。本打算有时间再起坛,开光做几支道笔,写出来的符咒法令功效也是携带些许山川气势,天地威压,只是没想到今日还先用上了。”
虚道子又不禁摸了摸这一尾狼尾,眼光很是赞许地说道:“五尾鬼獒食山河,六尾天狗吞日月。没想到当年鼎鼎有名的西藏狼原一役居然是你们处理的!”
风卿将鬼獒尾当做红缨挂在了枪柄上,也是感叹道:“可惜最后还是让它留下一尾逃脱了。”
双龙骨枪有了鬼獒尾红缨点缀,顷刻间传出一股威压,骨刃更不禁颤栗,隐约间还能听见声声獒嚎。
双手紧握住双龙骨枪,虚道子还未止住血的右手伤口又是增大了几分。鲜血一点一点浸入在纂刻的《黄庭经》内,更使得双龙骨枪在这一刻有了道韵,绽放出玄色青光。
霎时虚道子纵身一跃,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气势如虹,双龙争珠速度睥然,更有獒嚎破除一切魔障。
在与风于颜周身黑气接触刹那,双龙骨枪尖端明珠霏玉内虹光一闪,顿时将黑气隔绝开来,同时雕刻在刃上两面的五爪金龙此时向活了一般,游离在刃,看准时机,一爪忽出,龙爪立即放大,似要将眼前一切撕成粉碎。
风于颜见状,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立刻调动周身黑气全数凝结在前,抵挡住这一枪势。
但心思刚一动,却突闻耳前鬼獒尾中传出一声震天獒嚎,登时响彻云霄,獒嚎威慑震得风于颜魂体一滞,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旁的风卿也不由退了两步,嘴角多了丝血沫,方才被骨刺余威一击,内腑已然有些淤血堆积,如今遭这一声獒嚎,只怕内腑创伤更为严重。
但机会稍纵即逝,风卿又怎能错失。强忍住獒嚎带来的余压压迫,开锋提剑,顿时剑身悲鸣,一股悲凉之感袭向在场众人。
但风卿眼神坚定,眼下他只有一个心愿,必须将这妖女除了。五指紧握剑刃,抽剑一晃,手掌鲜血淋漓,随即将血滴入剑槽处,由剑柄慢慢流向剑尖。
风卿又突然摇了摇头,眉头一皱,怒喝一声:“太慢了,还不够。”
又是右手一划,顿时双手血如泉涌,全数流向剑槽,同时风卿口中大喝道:“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妖不伏,何鬼敢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必斩之!”
几息后,风卿双手的血迹已经干枯,惟见孤鹜剑身散发晶莹剔透的光泽。一剑冷冽,先前释放的悲凉之感慢慢的回收,无声、无息。
风卿紧握住孤鹜,闭上了眼。此时对他而言只剩下了静,致命的静意。他在等待,似三月蛰伏的猛虎,等待丛林里吃草的梅花鹿低头的瞬间,扑出给予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