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年底。在此期间,陈启泰把陈禹海和陈仁山兄弟二人禁足在家里。
没过几天,陈禹海回彭城向师傅复命去了。之后,又过了几天,陈启泰去了趟县城,向熟人打听了一下有关刘府的消息。
据此熟人说,那天晚上,刘府除了女眷、小孩,其余所有人都被打倒在地。这让所有被刘府欺压的人,拍手称快。大家都说,是老天爷显灵了,派人来惩罚刘府。
县令得知自己小舅子刘大福被打后,大为震怒,命令所有捕快,全城搜捕,誓要抓住那俩黑衣人。
可是搜寻大半个月,连附近好几个村庄都搜遍了,愣是找不到二人。二人仿佛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无半点踪迹可寻。
现在,又张贴出告示,凡提供黑衣人线索者,赏银百两。
另外,据这熟人说,他的一个亲戚在衙门当差,听说府城要派人下来彻查此事,给刘大福一个交待,更是给刺史大人一个交待。
陈启泰还向其打听了一下有没有人因此事被牵连,此人却说没人被牵连。陈启泰听到没人被牵连,总算是松了口气。
之后,又问了些其他的事情,买了点年祭用的东西,陈启泰便回村了。
……
明天就是年关大祭的日子了,各家各户都忙活了起来,为年祭做准备,陈仁山家也不例外。
这不,陈启泰和李秀莲夫妇二人,一早便起来忙活上了。
李秀莲在忙活着蒸糕点,陈启泰在准备着做木工的一些工具,等会儿要去搭祭台。
“启泰!走了!搭祭台去!”院门口传来老梁的声音。
“诶!好的!我拿上家伙!”陈启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着,“山儿!走了!”
每年都是这样,女人们在家里蒸糕点,和准备其它的一些供品,男人们在外边搭祭台。
不一会儿,陈启泰和陈仁山出来了,陈启泰对老梁说:“老梁,走吧!”
陈仁山看到梁守财也在,高兴的跑过去搂上他,说道:“守财!我们也走。”
梁守财也高兴的搂上陈仁山的肩膀,二人勾肩搭背跟上他们的父亲,向祭台方向走去。
祭台在村子的中央搭建,当他们四人赶到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往这里运送木料了。
“吆!老梁和启泰来了!”
“老梁!”
“启泰!”
……
大家都和老梁和陈启泰打着招呼,二人一一回应着,很快二人也加入了建造祭台的队伍。
在这清河村,干木活的好手就三人,陈启杰和陈启泰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就是老梁—梁有望,三人的手艺不相上下,还被人戏称为“清河三木”。
而梁有望则总说:“什么‘清河三木’,我们是‘清河之森’”。而他呢,则是“森”字最上面的那个“木”。
陈仁山和梁守财也上前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陈仁山为了不惊世骇俗,只得隐藏实力。本来一块木料,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搞定,现在却得两人一起来抬,还得装作有些吃力的样子,样子有些滑笑。
人们陆陆续续的赶来,祭台这边渐渐地热闹起来。村正赵宗建也赶来了,开始指挥大家运送木料,搭建祭台。
到中午的时候,祭台就已经建造完成了。祭台高五尺,全部是用木头搭建而成,三丈见方,三十六根木桩撑起了台面,左右两边各搭一架木梯,以供人上下祭台。四周的木桩凸起,据台面有两尺。木桩与木桩之间绑着藤条,做成围栏。
祭台建好了,大家拿出自制的爆竹,点燃来庆贺祭台的建成。欢呼声和爆竹声混淆在一起,大家的脸上洋溢出喜庆……
翌日。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大祭的日子。和其他人家一样,陈仁山一家也早早的起来了。
李秀莲把祭祀用的香烛和供品准备好后,陈启泰和陈仁山父子二人便拿上去了祭台。
到了祭台这里,陈启泰和陈仁山把香烛和供品摆放在祭台前,铺在地上的木板上,便到一旁等待祭典的开始。祭典巳时才开始,还得等一会儿呢。
陈仁山看到胖子王大官和他父亲来了,便向他挤了挤眼睛,王大官把头微仰做回应。
放下供品后,王大官来到陈仁山跟前。
陈仁山笑着问道:“大官!昨天干什么去了?搭祭台怎么没见你?”
“哎!昨天去了趟县城,到县学刘先生那里报道,问了一些‘春试’的情况。”王大官回道。
“胖子!那就提前祝你考入府学,再入州学,最后打入官场,官运亨通了!”陈仁山祝贺道。
大周的科考制度,从县学开始,三年县学,三年府学,三年州学,到最后的国试。总共历时九年,在国试脱颖而出者,才可位列朝班。
“咱是一定要当官的,否则,岂不是对不起咱的大名了!嘿嘿!”王大官贱笑着,接着又道:“诶?对了!山子,这几天都没见你来学堂,你是真不打算‘春试’了?”
“我的追求,意不在于此了。”陈仁山眼睛深邃,望向远方,接着又排着王大官的肩膀正色道:“大官!好好学!将来定要当个大官回来!光宗耀祖!”
“山子!你看着吧!咱要这十里八乡都知道清河村出了个大官—王大官!”王大官一脸自豪。
“十里八乡的,你都出不了个文源县,还大官呢!”陈仁山看着王大官臭屁的样子打击道。
“去!一边去!别打搅我的幻想!”王大官眯着眼睛,还在幻想着。
“切!”陈仁山给了王大官一个白眼。
二人又瞎聊了一会儿,便到了巳时。
这时,村正赵宗建走上了祭台,双手虚压,说道:“大家都安静了!”
听到村正发话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看到大家都安静了,赵宗建开始高声说道:“吉时已到!祭天开始~!”
“跪~!”
大家都跪了下来,以示对上天的敬畏。
“上供品~!”
这时,四人抬着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供品:猪头、鸡、鸭、鹅、鱼,从左边木梯上了祭台,摆在了祭台正中位置。这些供品都是大伙儿筹钱买的,这就是村里的祭祀,大东西一起出钱买,小的自个儿备上。
而且抬供品的人也有讲究,必须得是巳时出生的。人们认为,巳时为吉时,并且巳时出生的人方便沟通上苍,以便上苍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祈祷,从而享受供品,接收大家的祈求。
“拜~!”
所有人都叩拜上天。
“一祈上苍风调雨顺~!”赵宗建高声祈祷。
“风调雨顺!”大家都一起跟着祈祷。
“再拜~!”
“二祈上苍五谷丰登~!”
“五谷丰登!”
“三拜~!”
“三祈上苍人畜和安~!”
“人畜和安!”
“礼毕~!”“起身~!”
大家都站了起来,等待祭祀的下一个步骤。
“焚香~!”
这是祭典的最后一个环节了,村民门排好队,由年岁大的先开始,上祭台焚香祈祷,诉说自己的祈求。这也是最费时的一个环节,得一个人一个人的来。临近中午,这才全部祈祷完。
然后便是收拾了,各家把各家的供品拿上,然后把一起买的东西都平分了,又把祭台拆了,把木料放回原处,这个祭典才正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