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散去,宾客完归,已是天黑之时。
屋外暖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摇着。此刻,一直守候在屋内的婉儿的心却一直上下起伏,飘荡不安。
不久,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煜城一席红尘,迈着微醺的步子缓缓走进大红闺房,砰地一声用力把房门锁上。
巨大的声响把婉儿吓得一激灵,此刻,她的心绷到了嗓子眼。
然而,煜城并没有理会婉儿,自顾自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闷头喝了下去。
头疼,酒醉失态,然而此刻的他却依旧不失儒雅,努力维持自己的清醒。生在帝王之家,像这样的局面多了去了,他早已习惯了如何应付,只是今天,是他喝得最多的一次。
煜城脚搭着凳子,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眉心微蹙,他浅浅叹了一口气,极度敏感的婉儿轻易地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丝毫不敢作声。煜城很久没动静,婉儿便一直提心吊胆,如坐针毡。
许是婉儿坐了太久,难受得扭来扭去,被煜城察觉到了,在慢慢恢复了一点清醒后,他缓缓向婉儿走去。
婉儿听见脚步声渐渐逼近,惊慌失措,连忙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再往前了!”这一刻,婉儿是真的慌了,她几乎快喊了出来,双手在背后紧紧地抓着发簪,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最近听婉儿大惊小怪地喊叫听得实在是耳朵疼,他急躁地喘了一口气,哼哼低吼道:“不要叫了……”
婉儿此刻哪有理智听他的话,越是听他这样说,她越是慌张不已,胡乱挣扎。
煜城欺身而上,猛然一用力,把婉儿摊倒在床上,紧紧禁锢在两臂之间,婉儿动弹不得。由于力道太大,盖头被抖得飘开,下一秒,婉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叫够了没有?”煜城仍旧保持着压迫的姿态,闭着眼低喘,额头紧皱,看起来难受极了。
呆住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喊叫,眼前的容颜是那么熟悉,这是她这几天以来一直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容颜啊。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煜城勉强地睁开一只眼,神情痛苦地看着婉儿。
婉儿手中的簪子从手中滑落,煜城看了一眼掉下的簪子,整个人轰然无力地倒在婉儿身侧。
“你怎么了,没事吧?”婉儿翻起身,小心上前试探,轻轻抚着煜城的背。
“难…受。”煜城腹里绞着疼,弓着身子,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这,该如何是好,婉儿灵机一动,起身想出门。
“不要走…...”煜城拉住想起身离去的婉儿,扯进怀中紧紧抱着不肯松手。
“我不走,我只是想去帮你拿点蜂蜜水醒醒酒。”婉儿语气间带着抚慰与温柔。
煜城没有说话,一直紧紧抱着婉儿。婉儿渐渐放下了防备,变得不再恐惧,在煜城的怀里,她乖巧的像一只小猫。纵使此刻煜城一身酒气难闻极了,她居然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思,虽然不知晓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煜城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间,痒痒麻麻的,在煜城的怀里,婉儿扭来扭去。
“别乱动。”煜城酒醉慵懒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好听极了。
“哦……”婉儿乖乖地。
过了一会,婉儿轻轻拍了一下煜城抱着自己的手臂:“嗯?…好了吧?”
煜城缓缓松开了手,靠坐在床杆边喘着粗气,婉儿凑了上去查看他的情况。这样看他,他就像是一个受了伤无助的孩子,十分惹人心疼怜惜。
煜城瞥着看了一眼婉儿,咧嘴一笑。突然,他一只手伸了过来,挽在婉儿的后脖上,用力一拉,自己的唇轻轻覆了上去。软软的,温柔的,如水一般轻拂于唇间。
婉儿先是愣着了,想要挣扎,却无力拒绝,煜城慢慢加深了自己的掠夺,一使劲转身覆在了婉儿身上。她可以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男人的阳刚之气,煜城开始变得更加贪婪。爱意席卷,自己被包围其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陷入了煜城一手捏造的漩涡当中。
正当她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进行下去的时候,煜城停止了,看着此刻婉儿一副迷离的样子,煜城笑出了声。
婉儿张开眼睛,发现煜城在笑,羞愧难当,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煜城起开离开了婉儿的身上,轰然倒在了她的身侧,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喂,就睡啦?你不觉得你很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婉儿爬起来撑着身子,小手指戳着煜城,在身侧咋咋乎乎。
煜城手用力一翻,把婉儿揽进自己的怀中:“嘘,别吵,睡觉。”
“我……”婉儿刚想说什么,看到煜城一副疲惫的样子,此刻他一定累坏了吧,还是先不去吵他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看着躺着熟睡的煜城,红着脸,轻手轻脚地拎起煜城的手,为煜城脱去鲜红的外衣。完后,她摘去自己繁重的头饰,脱去外衣,动作轻缓地爬上床,在尽量不打扰到他的情况下摊开他的手,再乖乖地钻进他的怀里。
看着煜城精致如雕塑沉静的侧脸,此刻,她思绪飘摇,一颗心还在云端处没落地。在新房等待期间,她想过种种可能,但她实在是没想到大家口口声声的七王爷竟然是他。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为什么一直隐瞒自己不肯说呢?但是,如果没有之前上演的那一出戏码,面对完全陌生的他,此刻自己也一定会手足无措,绝对接受不了的,所以到底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呢?然而,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是她所认为能有的最好结果了。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早已到了适婚年龄,然而,能够嫁给自己中意的人,已是万分难得之事,她不是那么不懂道理的人。无论如何,既然如今已是他的妻子了,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想到这里,困意来袭,婉儿也缓缓睡去了。
新婚之夜,喜庆之时,屋内昏黄,灯火摇曳,一对新人,面容姣好。
梦里,她还依稀记得他曾对她许下的誓言:“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不如你嫁我可好?”
“只要你愿意,我便娶你,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