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婉儿睫毛跳动,缓缓张开眼,发现自己在大红新房内。昨晚的记忆袭来,她转头向身侧望去。
“醒了?”煜城撑着头在身侧注视着,声音干净好听,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婉儿的眉间。
难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宠溺,婉儿像一只受了惊的小老鼠,惊吓得在被子里蹭蹭乱动。煜城用力一翻身覆在婉儿身上,紧紧禁锢住婉儿,看着婉儿羞红了的脸,低头朝婉儿脖间吻去。
“等,等一下,,,”婉儿听见什么声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喊停。
这时,一位嬷嬷恭恭敬敬打开门走了进来,她端着一个插了枝条的瓶子走到他们床前。
煜城脸上闪过不悦,却很快隐了下去。
“恭喜王爷,恭喜千金大小姐喜结连理。老奴斗胆,特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为二位新人洒合欢露,悬合欢香。”
说完,嬷嬷从呈板上拿起一个绣着鸳鸯的荷袋,动作缓缓地把荷袋绑在床头。趁着挂荷袋的空隙,嬷嬷偷偷看了眼婉儿,婉儿被煜城紧紧抱在怀里,上衣被丢到墙角,被子遮不住藕粉的臂膀,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声张,拿着合欢露,抽出里头的合欢花枝条,挥洒在他们睡床的每一个角落。完成以上后,嬷嬷有礼有序地收起合欢露,喜上眉头:“老奴再多嘴一句,恭祝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听到这样的话,婉儿羞得往煜城怀里钻。
“谢谢嬷嬷的好意,还请劳烦嬷嬷替我们转谢太后的一番心意,改天我再带着王妃亲自面见太后,以感谢太后娘娘的恩德。”煜城一本正经的说着。
嬷嬷嘴角满是笑意,忍不住连点头:“嗯嗯,好,好。那老奴就不打扰二位,先行告退了。”
“退下吧!”
这番闹剧一闹,情欲的气氛褪去了,婉儿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脸心有不甘的模样。
煜城骨节分明的手指蜻蜓点水了一下婉儿的鼻:“怎么了?”
“没有,就是……”婉儿绞着手指:“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七王爷府的武夫吗,那天不是来探路的吗?”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王爷府上的武夫了?嗯?”煜城撑起头,任婉儿在自己的怀里撒娇。
“就那天……”婉儿幡然醒悟,那天发现他功夫那么好,自己理所当然把他当成王爷府上的武夫了。
“那你之前,明明早就知道了我身份,为什么还故意隐瞒自己身份接近我,骗我,还勾引我……”婉儿嘟着小嘴,愤愤不平。
“那又怎样?”煜城一脸笑意,毫不知错,此等厚脸皮的样子真是欠打。
“你……”
“既然知道是自己的妻子,那我所做的又怎么能说得上是勾引?还是你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我,发现我是王爷后,感到羞愧难当?”
“我……”
一语中的,简直是字字戳心,婉儿无以言辩。
煜城掏出发簪,婉儿赶紧抓住发簪收回:“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看来我的七王妃不仅调皮,记性还不太好,你忘了,昨晚你用这个发簪,想谋杀亲夫来着。”
“我,我没有。”废话,她当然知道。婉儿别过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煜城看着婉儿这幅模样,笑笑不言语。
门外,侍从来传话:“王爷,下人来报,皇帝传唤王爷今日进京面圣。”
煜城瞬间脸色一变,严肃了起来,起身整理衣服:“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冷冷地,背着身,快速出了门,留婉儿一人在床上瑟瑟发抖。婉儿缩在墙角,紧紧抓着被子,委屈巴巴:“你这个大混蛋,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宫内。
太后心悬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抓着椅子把手,挺着身子问:“他们当真……”
嬷嬷在太后面前比手画脚,夸夸其谈:“当真,奴婢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太后嘴角满露笑意:“好,好。”
嬷嬷继续附和道:“娘娘从小就带着七王爷长大,这七王爷终于婚娶了,太后日后也可少些操劳了。想当年太后与七王爷的生母蕙妃情同姐妹,如今七王爷终于成家,蕙妃若地下有知,想必也会感到万分欣慰的。”
太后听到这,垂下了眼眸:“这个不争气的蕙妃,自己的孩子成婚自己亲眼看着才是,我再上心又岂能代替得了她这个做生母的。有时候我一直觉得蕙妃还在,她明明还活着,可是我苦寻却寻不得她。唉,一切过往,终是旧日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