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不该我来说。可是你们说帮我父亲出什么主意。只怕是父亲回去试验，若是不好定是要怪罪你们的。我看你们这些日子还是先躲起来吧。”墨匀对自己父亲的脾气很是了解，他自己炸不到什么好办法，就找人出主意。那主意要是好，就不找人麻烦了，若是主意不好，一定会找出主意的人理论个一二。
这些年墨匀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着和墨戚结交的人，多半受了他的一顿饭，也受了一顿气。这两两相抵消，倒是没生出什么事来。
风回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道：“我们为何要去躲起来。这问题虽是你父亲问我们的。可是他也不必全都去做了。既然做了，岂有怪罪我们的道理。他这样做不是太不合情理了么。”
墨匀叹道：“我父亲哪里有什么情理。他自己是个风流的人。偏得说自己喜欢的是我母亲。可是在纳妾方面，从未考虑过我的母亲。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他有一房妾室，乃是凤令家的嫡女？”
“你父亲倒是有趣，凤令家的嫡女，怎么可能嫁给你父亲做妾？她不是应该嫁给一个人家做妻么。”风回雪觉得稀奇，便多问了几句。
墨匀只道：“我那父亲之前就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在依澜城也算得上是个才子。便是仗着这才子的名头，在依澜城做了不少说不清的事。这诗集倒是出了几本。正是因出了诗集，才能让那凤令家的小姐买去了。她才一门心思要嫁给我父亲做妾。”
“这事情凤令家能同意？他们家的嫡亲的小姐，能够给你父亲作妾？这点我是不信的。”风回雪觉得凤令家的嫡亲小姐，不可能同意这档子事。
没成想墨匀也说：“我当初也是不信的。这么个大户人家，总有点嫌弃作妾这么一说的。可是那凤令小姐对外宣称非我父亲不嫁。还说父亲的才华打动了她的心，一定要嫁给我父亲。那些给她说媒的人，都被她撵出了凤令府。”
“这样你父亲就娶了她？”
“自然不是，我父亲最初没有要娶她的意思。是他们家里人说，都怪父亲的那些臭文章，让她对父亲有了意思。现在父亲就应该对这个意思负责。意思就是这小姐是非父亲不嫁了。父亲最初是不同意的。他说自己不过是写了几句诗，没必要弄得这般兴师动众。可凤令家不是好惹的，这件事闹到了我祖母面前。祖母出面让父亲纳了那位凤令小姐。还拿着我母亲几年未曾有个一儿半女做借口。”墨匀口气里都对父亲的不满很多。
风回雪听得出来，墨匀对自己的祖母也有诸多不满。
他觉得是祖母和父亲的一唱一和，才让自己的母亲在墨家难做人。
“说起来你祖母和父亲还真是难受。竟然这么对你母亲。难怪你母亲会对你父亲产生不满。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这么对待了，都不会有什么好情绪。”风回雪听完已经对墨夫人表示了深深地同情。
“说的也是。之后我父亲的小妾们都没有生下孩子。而我母亲一下生了三个儿子。这件事才慢慢被掩盖过去。只是我母亲心中一直疙瘩。”墨匀对自己母亲的遭遇感到不满。其实他也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家里的人都觉得墨夫人是个只能写字，不能生孩子的。没想到后来生了好几个。他有时候能够听到下人们悄悄议论自己的母亲。说什么的都有。
“这哪里是能够掩盖过去的事。就你母亲的遭遇来看，她怕是这辈子都绕不过去这个砍了。你父亲当初也太混账了。若是他坚持一点，不纳妾什么的，其实也就没事了。反正这族长之位让给他人也是无碍。”风回雪觉得这个族长之位不当就不当，根本碍不着什么事。
墨匀却道：“风公子你错了。我祖母和我父亲对族长之位都是很喜欢的。当初为了让父亲坐上族长之位，祖母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的。她自然是不允许父亲的族长之位给了他人。再说我父亲就更……他对祖母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便是我祖母说让他马上去杀人，只怕是他也做得出。”
这不是就是妈宝男的特点么。风回雪在三十世纪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他们都是唯母亲的话是从的。对母亲的话无论对错，连个判断都没有，只管听了母亲的话便是。
风回雪道：“你父亲可真是成年了？竟然你奶奶的话没个判断就去做。我之前还觉得你母亲过得不错，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看来你父亲隐瞒下来，是怕人说他的短处。”
墨匀道：“我父亲确实是一个怕人说他短处的。他其实有很多毛病，都是我祖母惯出来的。就比如你们说的，他不向你们说实话。其实这些他自己也知道，他就是害怕面对现实。在旁人眼前，他和母亲的情谊，算是好的了。然则，他自己却有些怀疑。纵然怀疑也不敢承认。他自己也是个文人，总是喜欢诗词里头的风花雪月。可那些东西不会是他的。”
帝俊也忍不住道：“你父亲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这样的人还在外头说如何爱自己的夫人。那夫人却不懂他的心。说给外人听的和自己做的差得远了。这也真是难为他了。”
墨匀叹息连连：“父亲平时就是这般的。他想要做的，只要祖母在他跟前说上两句，他便不会去做。墨府上下都以祖母的话马首是瞻。说起来倒也是个奇迹。你看看三大家族，哪个不是男人当家。只有墨府其实是女人当家。”
墨府看上去并没有外面传言的那般光鲜。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打理。无论内务外务，但凡老太太觉得不妥的，都会让墨戚给改了。
“我也不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了。你祖母既然有闲心管这管那。倒不如让给她好好管管。倒是免得你母亲去管这些。”风回雪倒是认为墨夫人休息着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