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双脚走了过去。
走近了,还有大约五米的样子南枝停了下来,坐在墙角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来,南枝看到了一贯冷冷的嘲讽眼神,脸上的伤似乎又加重了,身上穿的衣服在这个冬夜里也显得格外单薄。
“滚!”
这是南枝第一次听到他讲话,声音薄凉像极了他这个人。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南枝看着又低下头的男孩,弯了弯腰向前走了一步查看他的状况。
男孩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手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看着她还不走,十分碍眼,他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也许身上还有其他的伤,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南枝想要去扶,却被他冷冷的眼神制止住了。
隔着近了,南枝才发现原来男孩这么高,只不过可能营养不良的原因,身材瘦弱,皮肤白的有些透明,额头上有些薄汗,嘴角的血迹也没有擦干净,样子显得很狼狈,却还是掩不住他的‘漂亮!’
“这是我自己做的创伤膏,可能有用,对这个。”指了指他脸上的伤,南枝把下车后一直攥在手里的药递给他。
司薄幸嘴角扯了扯,盯着她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绕过她走了。
南枝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手里的药,嘴角也扯了一下,摇了摇头,从原来的路走了回去。
到了车上,江伯看着双手空空的南枝,“怎么没有买?”
南枝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借口去买书了,“没有了,回家吧,江伯。”
“好,改天我们去别的书店买。”
继续看着窗外闪过的景儿发愣,她想,这个世间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眼睛,空灵的像星星,慑人的像漩涡,但却没有一丝温度,那些凉好似是在最心底散发出来的,怎么捂都不会暖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城的路灯已经亮了,把整个城在黑暗中解救了出来。
命运可能真的会注定些什么,也可能是人的本性,有些事你越是故意不在意,越会在你心里越烙越深!
欺辱、打骂、孤零零、伤痕、谣言猜测,南枝不想理睬,可是心里却是越积越多的烦闷。
“南枝,马上放寒假了,假期有计划出去玩吗?”叶良人在一堆试题中抬起头来。
“应该会去外婆家吧。”
“哎,真好!我如果去找你,你不要嫌弃我啊!”叶良人眨巴着大眼瞅着南枝。
南枝的外婆家是真的好!两位老人据说都是当年留过洋的,是当时很出名的建筑学家,回国后偶尔的一次机会来到了江城,便被这里的风土人情,建筑格局深深吸引,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各种功名利禄,在这里定居下来。
独女嫁给了南枝的父亲南柘,之后南枝出生,两位老人为了这个特别疼惜的外孙女再次出山,在江城北郊买了一块地,建造了一处独属于南枝的乐园。
因盛名外扬,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但南枝喜静,两位老人为了外孙女,一般不会招待外来之客,特别是在假期南枝去的时候。所以,叶良人才会露出这种祈求的目光。
“好,但是,不能带太多人哦!”南枝警告。
“当然当然!”狗腿子的叶良人说着再次陷进试题的泥沼,特别崩溃的想为什么假期之前要有期末考啊啊!
不出意外,也是人人预料的到的,入学第一次的期末考,只上了两个来月学的南枝,全校第一。
“后天奴奴的生日宴加上庆祝她得了全校第一,奴奴想怎么办?阿公可是想大办啊!”晚饭时已经归来的南信兮见到好久不见的南枝特别开怀。
“阿公,我还是想我们一家人简简单单的一起过,不想外人来,好麻烦的!”看着南信兮略有失望的样子,又马上补了一句,“若是阿公想大办,等到我十六岁成年礼可好啊?”南枝有些撒娇的望着阿公,她确实不想大办,太累太麻烦了!
南信兮有些无奈,却又知道南枝的性格,“我们奴奴什么时候知道张扬一下啊,至少也要替我们张扬一下嘛!”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也算是答应了南枝的请求。
“不过,奴奴啊,十六岁的成人礼,到时候可不能再推脱了啊,阿公到时可是要把这些年的遗憾全都补上!”
“好的阿公!”南枝俏皮一笑。
可是几年后,谁都没有预料到,大办特办的成人礼宴主人公没有到场,还杳无音信!
晚饭后,南枝陪着秋姿看剧,顺便给外婆打电话确定一下他们后天来的时间,南柘则是与南信兮来到书房。
“父亲,前段时间在路上看到了司恕的遗子,关于奴奴,我们…”有些话南柘也是很难说出口,君子之诺,况且还是祖辈定的,但是事关自己的女儿,他不能不想。
“我知道,最近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但是你要知道想成这件事儿的人不多,想破的却不会少!所以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看着陷入回忆的父亲,南柘退出了书房。
生日那天,南枝的外公秋焉知外婆黎如早早就到了,南枝的伯父一家因在国外,前几天托人捎来了礼物,更是打电话说因公务不能参加南枝的生日十分遗憾,表达了对南枝的思念和祝福。
就这样南枝九岁的生日在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欢聚中度过了,之后南枝便随着外公外婆去了北郊,两位老人只有秋姿一个女儿,虽然隔得不是很远,但南枝还是会在假期的时候去他们那里住一住,陪一陪他们。
出了江城市里,天色也已经黑了,南枝偎在外婆怀里,静静地听着外公和司机大伯说话。
“枝儿最近在读什么书?”黎如抚着南枝的头发细声问。
“纳兰容若的《饮水集》。”
“嗯,很美的词,很美的感情,我们枝儿有比较好的朋友吗?”
“你呀,我们枝儿才多大,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了!”偷偷听着祖孙俩讲话的秋焉知听到黎如的话,忍不住插嘴。
“九岁了呀,我们不就是打小在一块的吗?年代更新了,怎么思想要回去了呢?”黎如不认同的说。
“是是是,我思想回去了,但是你还是不要再荼毒我的外孙女。”
南枝好笑的听着外婆外公说话,心情放松又愉快。她很愿意去到外婆外公那里,不仅是身体上放了假,也更是给南氏唯一继承人的心灵放个假。
也许,他们是知道她的想法的,所以,外公外婆只要假期就会来接她,阿公也从不阻拦,只是每次都会说,早点回来。
她很感谢拥有这些疼爱她的家人。
“先生,前面好像有个人躺在地上!”司机郑伯慢慢靠路边减了车速,询问着秋焉知是否停车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