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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镇客栈

“小二,上酒。”

“来了!”

四废客栈,一个跛子和一位美女在店内忙前忙后,柜台前一个书生自言自语地算着账。

跛子虽然跛,但一点儿也不笨拙,他笑容满面,充满了圆滑的气息,不断地在厨房与饭桌之间穿梭,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双目炯炯有神,他叫任辛,曾经是一名剑客,现在,只是一个跑堂的。

美女宛若二八芳龄,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其实已经年过三十了!她叫明月,是店内的杂役,似乎与跛子任辛之间有点儿意思。

她不停的扫地擦桌收拾碗筷,步履轻盈宛若起舞,每当有人经过她的身边,总会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一些草药就是那个味道。

柜台前的书生是个病痨鬼,脸色苍白,还时不时咳嗽一声,真让人担心他什么时候突然死去。

他叫陆远,一个整体说些奇言怪语的怪人,还总是问人知不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天知道要那么多写法干什么,考秀才都用不上吧?

厨房的那位叫马立,一个瘦矮厨师,也是店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没病没灾的人,不过他碎嘴、啰嗦、讨人嫌,估计这也是他很少出来跟别人打招呼的原因?

这就是这个名叫四废的奇怪客栈的所有人员,跛子跑堂、碎嘴厨师、病痨鬼账房、药罐子杂役,哦,对了!还有一个正在书院读书的女娃子莫九儿。

客栈不大,只有桌椅八九张,客房五六间,平时也没什么打尖住店的大生意,主要的收入来源都是来这里吃饭喝酒的本地人,客房很少有人住。

门口,一个小脑袋在门后探头探脑,见到书生正低头算账不禁窃喜,她把双手藏在身后,一边看着陆远一边快步走向院子,顿时引起了任辛恶趣味。

“哎呦,这不是九儿吗?今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额……”莫九儿瞟了一眼陆远,心不在焉地说道:“二师父好啊,那个……我先回房去了。”

说完,莫九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后院,直跑到屋子里关上房门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四个师父莫九儿最怕的就是三师父陆远,就像书院里的夫子一样,从不打她也不骂她,只是和她讲道理,从古讲到今从上说到下,她没有一次不被说哭的。

“老陆,不管管?”

“不急,等会有的是时间。”

现在管?开玩笑,要是把客人吓跑了怎么办?咱这客栈可是小本生意,要给客人一个良好的印象。

晚饭过后,莫九儿即将迎来她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陆远从不在饭桌上或者晚饭前教育她,理由是在晚饭前或晚饭时进行说教都会让人吃不下饭,影响身体健康,倒不如吃完饭再进行教育。

一来吃饱了,就算是哭也有力气,二来说完之后就去睡觉,睡前反思的效果是最好的,如果教育完之后就逛街吃饭,那当事人能接受教训的可能性很小,这场教育基本可以说是失败了。

“九儿,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手上是什么?”

“泥。”

泥?

陆远有些无奈,由于最近并没有下雨,所以这附近能有泥的也只有镇南的遇仙湖和留仙河,他倒是不担心莫九儿的安全,毕竟她早就会游泳,而且水性很好,只是……

“唉,多大的孩子了,怎么就是长不大呢?”

看着陆远按着眉心头疼的样子,莫九儿知道,三师父这次没有生气,只要自己撒撒娇,事情基本就这么过去了。

“师父~”

跳下椅子,莫九儿拉住陆远的手臂左右摇摆:“我以后不去了,你就别头疼了嘛~”

明月咯咯一笑,对莫九儿招手道:“好了,九儿过来吧,书呆子可是最宠你的,他怎么舍得再说你呢?”

说完,她对着陆远看了一眼,道:“对吧,掌柜的?”

“是啊,任夫人。”

“边儿去,欠抽!”

“九儿,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我的生日!”

“对了,早点来家哦~”

“知道了,三师父,我先睡觉去啦,晚安。”

看着九儿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着回屋睡觉去了,几人相视一眼,全都笑了起来。

“书呆子,你是打算……”

“对,十二岁,九儿也到了习武的年纪了,我们让她从小练习琴棋书画、蛊毒医术不就是为了让她打好基础嘛,怎么,事到如今反而舍不得了?”

任辛摇摇头:“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算了,看她自己的选择吧!”

“本来就是看她自己的选择,看她想要向哪方面发展,就算咱们不会,也要找到会的来教导她,毕竟我们欠她的,只能尽力弥补了。”

“那……那件事什么时候告诉她?”

“等她成年吧,至少得等她有着完整的逻辑思维能力与自我判断能力。”

马立摸摸后脑勺,说道:“呃……书呆子,求你个事,以后别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说些咱们能理解的,行吗?”

陆远翻起白眼,站起身伸个懒腰:“没文化,让你多看点书,现在知道听不懂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行吧~”

……

“开门开门开门!”

“来了!谁啊这一大早的?”

第二天清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任辛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去打开店门,就见两个捕快挎着腰刀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呦,安捕头,这一大早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为首的那个捕头留着些许络腮胡加上两撇八字胡,方方正正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风霜,他姓安,叫安平,是镇上的唯一一名捕头。

跟在他身后的小捕快一脸青涩,他是刚上任不久的肖捕快,肖勇。

“歪风!歪风!”

安捕头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对任辛招招手:“小任啊,先给我来碗茶醒醒困,一晚上都没睡好。”

“呦,怎么着?咱这小地方又有什么大案子了?”

安捕头四处望了两眼,他示意任辛靠近些,压低嗓子说道:“我跟你讲,传说中的独角大盗来咱们这儿了!”

说完,他那小眼睛四处张望,端起茶碗还没喝口茶就又郑重地补充道:“千万别往外传,容易引起恐慌!”

独脚大盗?这哪位?新出来的?没听说过啊,难不成咱落伍了?不能吧,江湖日报也没少看呀。

任辛嘶了一声,捏着下巴两眼往上翻,安捕头一口气把茶喝完,拿起腰刀叫上肖勇招呼任辛一声:“行了,你呀,慢慢想吧,我先巡街去了,老卢一个人我不放心。”

“等会等会,”任辛一把拽住安捕头,说道:“老安,要不你先把那独脚大盗叫啥名长啥样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发现他也能及时通知你不是?”

安平沉吟片刻,点头道:“也行。”

任辛趴在桌子上,斜眼望着他嘴角微微勾起,问:“那……他叫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那肯定不知道啊,知道了还叫他独角大盗吗?直接叫他全名了啊。”

任辛直起腰,抿着嘴,双手抱胸重重点头:“嗯!有理!那这独脚大盗长啥样?”

安平一听这个立刻跳起来,一脚踩着板凳一手叉腰,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说道:“这我知道,传闻,这独角大盗身高八尺,眼若铜铃,头生独角,三头六臂,力大无穷,能歌善舞……”

“你先等会,”任辛见他说得兴起,越说越不对劲,赶忙阻止他,“你这说的是人吗?还头生独角力大无穷,你怎么不说他毛脸雷公嘴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呢?”

“可不就是嘛!不然怎么叫他独角大盗呢?”

安平这一番解释让任辛瞠目结舌,感情是这个独角啊?

“行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你呀,爱信不信,忙着,走了。”

看着安捕头的背影,任辛一边收拾桌椅一边摇头:“还头生独角力大无穷,湘西赶尸的那群死人脸都不敢说自己见过这玩意,就这一个穷乡僻壤能出什么妖?”

“阿辛,怎么了?”此时,明月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听到任辛在这儿自言自语便问道。

任辛一见连忙上前:“呦,月儿,我来我来,你先歇着,还不是安捕头,刚刚他来说有一个什么独角大盗来咱们这儿,要我们小心点。”

“独角大盗?唔……这人我好像知道。”

“知道?”任辛一脸的惊奇,“那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明月嘟着嘴,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一个小毛贼而已,说他干嘛?我能记住他还是因为这人有够奇葩的。”

“怎么说?”

听到明月这样说,任辛对这个独角大盗突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就是……这人在作案的时候额头上总是戴着一个独角,还是用纸糊的,一拍就瘪,傻了吧唧的。”

神特么额头戴一个用纸糊的独角,这脑子有毛病啊?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安平带着肖丙把镇北的商业街全都巡逻了一遍,一路上平安无事,让两人十分满意。

然而,就在两人打算继续去镇西巡查一番时,镇西镇北路上的一处草丛里,忽然窜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站到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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