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交替。朝升朝落,曲终人散。
好了,丛溪,我就送你到这儿。拿着这信函,去上面的地点,将信函交给钟叔,他会带你去见刹月的。
我在南越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喝酒。
好,一言为定,子衿。
斜阳十分,毒辣的阳光穿透云层直线落下,照耀在罗子衿的脸上,光彩
潋滟看着子衿潇洒离去的背影,阮丛溪的心里却有些不舍。那似秋水的黑眸起了水雾,看向罗子衿时变得迷迷糊糊的。
深深吸了口气,甩开那些负面的情绪,嘴唇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才是那个洒脱随性的罗子衿啊
友来他满心欢喜,热情相迎,友离他亦然相送真心祝福。仿佛这时间没有他留恋之物。
别看了,都走远了。
身后的君翊提醒到
君翊,子衿都走了你呢什么时候走?
阮姑娘,你好像很不待见我。
谁会喜欢一个老是算计我的人。阮丛溪翻了个白眼不再和君翊继续这个话题。
阮姑娘,你不想知道萧然现在怎么样了吗
君翊,别说,我不想知道。阮丛溪立马嘴手并用,阻止了君翊。
不知君翊是被阮丛溪果断拒绝吓到了还是看出她眼底深处暗藏的忧伤,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会在平梁城待一段时间,如果近期你想知道就拿着这块玉佩来西街酒肆找我。
阮丛溪并没有伸出手去接玉佩。
拿着吧,说不定会有用的。放心这不是随身携带的那块。
君翊说完不由阮丛溪拒绝,将玉佩塞给了她怀里,温和淡定的离开了。
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中间刻着大大的祥云,占了玉佩的三分之二,末端有着如意二字。
将玉佩收好后,阮丛溪拿着罗子衿分别前给的信函来到了地址所在地
咚咚咚~~~~~~~~~~
一小厮打开门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你好,我找钟叔,阮丛溪说完将怀里的信函递了过去。
你等会。小厮接过信函后大门再次关上了。
阮丛溪摸了摸正在闹情绪的肚子,坐在台阶上。
等了一会门再次打开了,除了刚才的小厮外,还有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岁,身穿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姑娘。
你一定是阮姑娘吧,我叫半夏,请进。
女子貌似璞玉,音似风韵,仪态完好,张弛有度。
钟叔跟着月公子出去了,公子临行前特意交代俾子好身照顾姑娘,半夏说完退后半步斜着身子,让阮丛溪进去。
阮丛溪跟着半夏走走了进去,一路上看着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随处可见的奇花异草,穿过清幽秀丽的水池走廊,绕过精雕细刻的假山,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半夏姑娘,你们公子现下在何处?
公子出去了不在府中,他出去前已经吩咐半夏如果阮姑娘到了安排姑娘先住下,等他回来。
两人走到满是梨花的院落前,见半夏停下来,阮丛溪也收了脚步
一颗颗全盛而开的梨花将朱红色院落包围起来,随风飘撒的梨花铺满了青石板路,院内的木板秋千只等朝暮。
房间内家具陈设简单而不失精致,床品屏风也是素净之色。所有的一切简直就是为了阮丛溪的喜好特意准备的。
公子说了阮姑娘喜静,所以特意为姑娘准备的。姑娘且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这就另去准备。
满意满意。。。。阮丛溪打心眼里喜欢这房子。
既然如此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刹月不在,那这几天就好好的在这里享受享受。
接下来的几天阮丛溪过着猪一般的日子,没事和那些小丫头打打闹闹的,顺便在他们身上试试摄魂针的效果
可是试的多了才发现这东西对意志力越高的人越没用,而那些高手哪个是简单的角色,所以这东西不太靠谱啊,还不如我给猪皮缝针的强。于是将摄魂针放在一边,没事的时候就缝缝针希望以后能派上用场。
姑娘,月公子又要出门,问你是否想出去转转?
半夏小跑而来,看着正躺在贵妃榻上吃葡萄的阮丛溪。
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要出去。
月公子刚回来,还没进府接到消息又要出去了,问姑娘你是否要一起去转转?
阮丛溪想着来了好几天也没有出去逛过便答应了下来。擦擦留有葡萄汁的十指,跟着半夏出了门
门口一辆宽敞而奢华的马车正等待着
掀开门帘里面的绝美少年依然一身红色锦缎,斜靠着身子单手撑住半张白皙妖娆的脸,魅惑的双眼紧闭并没有因为阮丛溪的到来而睁开。
阮丛溪也不愿吵醒他,轻手轻脚的爬上了车,卷缩着身子坐在门口,想尽量融入到角落里不被发现。
马车一路畅通。清风不时吹起了帘子,阮丛溪透过细缝看着窗外,渐渐的有些奇怪,可是看见刹月闭着眼便忍住没有出声。
不一会马车出了城在一个小村庄停下了,刹月的紧闭的眼也在马车停下的一刻睁开了。但他此刻心思不在这里,直直的起身下了马车,阮丛溪紧跟其后,这才发现外面除了一个年过半巡的老者,还有两个拿着佩剑的少年。
月公子,村民已经在我家里等候了,请你去看看吧。
说话的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见刹月跟着那村长而去,阮丛溪慢慢地跟在最后。
来到了村长家里,看见院子里站了很多穿着补丁的村民,而这些人当中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各位,月某知道这些年朝廷增加税收,而你们粮食产量上交后根本吃不饱,如果我一直派送粮食这样从本质上还是没有解决你们温饱问题,最近呢我收购了一些产业需要人手,如果有愿意的可以签了卖身契去帮忙,当然我可以保证你们的老人妻儿不再饿肚子。
那家里只有妇女老人的怎么办啊一些妇女犯了愁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请月公子发发慈悲,给他们一次机会。
老人和孩子就在家吧,月某的产业里有部分无需体力活的,妇女们可以去试试。
可以可以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的。大批妇女连连点头深怕刹月反悔。
当然我也是有要求的,如果愿意的可以让钟叔看看,如果满足要求他会和你们签卖身契的。
丛溪,走吧。
看着那些村民一拥而上,个个争先恐后的抢着报名,阮丛溪的疑惑更多了:这可是皇城啊,怎么感觉在难民窟一样。
跟着刹月在村里转了一圈,阮丛溪更是无能理解了
西陵国白城观音村因为养蚕所以生活有所保障,所以无论是房屋还是村民穿着打扮都是极有讲究的。
南越益阳城是军事要地所以大街上年轻男子较少,可商业和农业也非常发达,大街上的人啊哥哥荣光满脸的。
潼关的百姓生活清苦,个个怨声载道,自己还能理解成山高皇帝远,可这皇城之下整村的人连基本温饱都保证不了。实在让人咂舌。
走吧。
阮丛溪跟着刹月返回了马车里,而刹月自上车后又闭上了眼。
道路颠簸不平,马车晃晃荡荡,晃的阮丛溪有些头晕,阮丛溪的视线又落到了刹月身上
那火红的印记衬托在极致魅惑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动人心弦,一身火红外袍下却是冷到骨子里的无情
明明应该热情如火却让人冷人骨髓。
只见那紧闭的眼突然睁开,和阮丛溪四目相对。阮丛溪紧张的忘了呼吸
一瞬后阮丛溪视线离开那抹红,另寻焦点。后者再次闭上了眼
空气里似乎也有些尴尬。
突然外面的马儿一惊,马车一斜
阮丛溪的身子一个不稳和对面的刹月撞个满怀
阮丛溪回神掀开帘子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妇人躺在地上四肢不停抽搐,暗想不好赶紧跳下马车来到妇女身边,拿出手绢塞进她嘴里,然后给那妇女施针,一会那妇人便晕过去了。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惊呆了。
而妇女旁边的孩子看着她娘晕过去再次慌了神,使劲摇那晕过去的身子,试图将其摇醒
你别摇了,我刚刚只是施针控制她的病情,她一会就会醒来。
那孩子茫然的看着阮丛溪,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咳咳咳·~~~~~~~~~~~~~~~~
这时本是晕倒的妇人慢慢的睁开了眼
那失落的孩子两眼一亮:多谢姐姐。
我只是暂时稳住她的病情,你快带她去找大夫吧。刚刚那只是举手之劳但自己并没有打算无偿帮人家。
我们没银子,而且这里的大夫也治不好我娘。
是啊,三娘的病已经很多年了大夫都说了没得治,以往每次犯病大夫都束手无策只得自己熬,可是姑娘几根银针下去她就不抽搐了,可见姑娘医术高超,那你行行好救救她吧。一个大婶说道。
丛溪,好了吗?我们该走了。马车里传来了刹月催促的声音。
对不起,姐姐有事要走了。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人又闭上了眼。
不一会马车重新跑起来没多久又停下,
公子,已经到了。
嗯。那紧闭的眼再次睁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饿了吗?
刹月清冷的身影和他那温柔的声音成反比,却莫名的和谐,一时间让阮丛溪失了神。
怯怯的点了点头。
我让他们准备了饭菜,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