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的从耳边呼啸而过,绿叶女子一口气跑出老远方才停下大口喘着粗气。
天上不知何时起又飘起了雪花,她累的不行,不管不顾的朝一侧的雪地里倒去。只是又一件倒霉事到了家,她倒下去那处雪地竟然是一处小坎儿,积雪的比预想的深了不少,瞬间便把她整个淹没,不留一片衣角。
此刻她真的是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了,骂过之后最终也只能认命了,她在雪堆里伸手去摸腰间收着的见灵符,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见灵符跟酒袋都不见了。
不会是落在山洞里了吧?想着这种可能性,绿叶女子忍不住想要哀嚎,奈何刚张开嘴,身上的雪花便顺势下陷,塞了她满满一嘴。
绿叶女子:“······”
又躺了一会儿,绿叶女子只能再次认命的决定回去找酒袋跟见灵符。
正准备起身,四周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凝神听了会儿,确定是有人朝他这边走来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找到了吗?”
“主子······我们····现在天色已黑,又下起雪,血气跟脚印都被掩盖了,搜寻起来十分困难,我们······”
“废物,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绿叶女子在雪地里躺尸般的一动也不敢动,屏息等着外面的人先是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方才从雪地里扑腾出来。
“噗哈···呸····呼~···”不等捋顺了气,绿叶女子便连忙朝来路返回,刚才那波人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山洞里的那个人来的,说的话虽然只听了个七七八八,但绝不是什么善茬,见灵符倒也罢了,没了再做便是,要是让他们把酒袋捡走了,那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出来的东西。
寒风呼呼的从耳边呼啸而过,绿叶女子一路小心谨慎的喘着粗气,回到了山洞。
他在山洞外观察了一下,看并无异样,才放心的走入山洞,谨慎起见,她这次只凝了个指尖大小的火苗。
山洞里的白衣男子还是之前她离开时的姿势,只是气息更加微弱了,酒袋跟见灵符也果然是落在了这里。
“还好还好,没丢······”她走过去捡起酒袋跟见灵符,而后稍作停顿,“我不是想要救他,只是确认一下他死没死,要是断气了我就当日行一善把他埋了,不然山上野兽横行,恐怕难留全尸····嗯,就是这样。”
一番自我建设之后,她毅然朝那个人所在走去,只是当她再次看到那张脸后,刚才所有的建设就都白瞎了。
好嘛,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动了恻隐之心!
思及此,她也不再扭捏,俯身把白衣男子扶正放平躺在干草堆上,此时白衣男子身上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大半,这身衣物是要不成了,不仅因为现下气温太低了,被血水侵染的衣料已经有些发硬,也是为了方便处理伤口。
于是为了方便撕开衣物,她只好先将手中的火苗掐灭,唯一的光源消失,四周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这才发现,男人的脖颈处似乎在微微泛着白光,她俯身凑近,在看见几条泛着白光的弯曲纹路自他耳后交错蔓延至他心口光芒最盛的一处时,她不禁愣住。
那似乎是一个银色刺青,刺青的图案,与她腰间酒袋上的图案,别无二致……
一轮圆月悬在夜空,四周都清亮了许多,北面的几颗星子时隐时现。
山上的花草被风吹得一个个摇头晃脑,极为可爱。她没有什么赏玩的心思,蹲在山洞口拢着一堆枯木,此时满脸认真的研究着手上的火石。
记得之前延秋说过:只要找准角度,掌握好力度,再两相碰撞,便能擦出火星。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尝试了多次都未见半点火星,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现在灵力消耗过大,很多咒术都施展不了,所以才决定用火石,结果折腾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
要不还是用最靠谱的方法试一试,钻木取火······当然是不可能的,她捏了个消耗最小的灵咒把枯木里的水分都抽干,然后将其全部收拢起来,打量一下,似乎觉得不够,又把离山洞最近的那颗树折成了光棍,然后依次用咒抽干水分,直到枯枝都垒成了一个小山才结束,然后坐等白衣男子醒来,他肯定是会用火石的,要是他暂时不醒,就只好等自己灵力恢复了。
白衣男子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时气息平稳,但应该快醒了,但她枯坐半晌,见他依然昏迷,便也不再坚持,往他身上丢了个御寒术,便靠着石壁沉沉睡去·····
在她睡去不久,草堆上平躺的白衣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偏过头朝她看去,眼神闪烁不定,意味不明······
绿叶女子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借着洞外的月光,见男子已经醒了,此时正靠着石壁,看向自己这边。心里顿时成就感满满。
“你醒啦!醒多久了?怎么不叫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绿叶女子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声线清朗,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听着她用与之前大为相悖的声线,吧啦吧啦的甩出一堆疑问,白衣男子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没醒多久,还没来得及叫你,你就醒了,现下好多了,多谢姑娘施救。”
这人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好听·····
“咳·····”绿叶女子干咳一声,收回思绪,一边将身旁的木柴小山推到白衣男子近前,一边道:“对了,你应该会用火石吧,喏····”
说完把两块火石塞到他手里,然后盯着火堆,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衣男子先是看了眼手中的火石,再看向眼前的女子。
比一般女子略矮的身量,一身翠绿衣衫,样貌嘛······嗯,还过得去,单看五官没什么特别的,凑在一起瞧着还挺和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明亮。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绿叶女子从火堆收回目光,朝他道:“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此时山洞里昏昏暗暗的,她不太看得清对方神色,只是凭着隐约的轮廓,知道对方在看向自己这边。
许是出于担心,白衣男子只是稍稍分神,便见对面的女子朝自己深处一只手,白衣男子本能的想向后撤,可本就已经背靠石壁了,只能驱使着软绵的身体侧向一旁。
可他这边刚侧开身子,眼前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是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朝他扑了过来,他这个大病将醒的身子反应实在是跟不上脑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额头,磕上自己的牙······
白衣男子:“······”
绿叶女子:“······”
山洞里的空气瞬间凝滞,绿叶女子还在愣神,白衣男子先反应过来,侧开了脸,看对方还趴在自己身上,语气不禁冷下来:“姑娘趴够了吗?”
绿叶女子被一语惊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双颊瞬间发烫,猛地从白衣男子身上弹起,迅速后退,然后心中哀嚎:“苍天啊,收了我吧——”
山洞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绿叶女子此时只嫌这山洞还不够暗,应该再暗点,这样她就可以隐匿在黑暗中,避开这尴尬到抠脚的局面。她还在纠结,却是白衣男子先开了口。
白衣男子:“你这木柴太粗了,有干草吗?”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越是这样,绿叶女子就越是紧张,这一紧张她就失语了······
白衣男子等不到她的回答,想着她兴许还在愣神,便也不费那劲了,直接从自己身下的草堆薅了一把出来。
随后只听“哒哒”几声,木柴堆里冒出了火光,不大的山洞很快被照亮,两人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原本坐在对面的人此时把脸埋在了双腿间蜷缩在另一侧石壁,手上握着根树枝,时不时的在地上划拉两下,瞧她都尴尬成这样了,再加上才救过自己一命,白衣男子倒也不是非要与她计较什么,只是这么多年了,他因为容貌得到的便利不少,因为容貌吃瘪却是头一回,难免有些不适应,现在也算稍稍适应了,心中那些刺人的言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每位灵术师在修习之初,结成灵海时,都会产生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只是大部分都比较鸡肋,属于不一定利于修习的,生活中也不一定用得上的。
绿叶女子的能力是能自觉感知周身二十丈内的杀意,还算有点用处吧,但却不怎么适用于现在。
毕竟尴尬跟杀意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码事。
时间静静的淌过了一会儿,绿叶女子才终于反应过来:我心虚什么呀,又不是故意的,道个歉不就完了。
已经摆正心态的绿叶女子在心中打好腹稿,反复演练,自认万无一失后才一脸诚恳的开口,只是话到嘴边突然打了结,脱口的话就变了个味:“额,你咳咳······你磕疼我了,我····我要道歉····”
白衣男子显然没预料到她此番言语,言下之意是自己被占了便宜,还要向道歉?
“那我还对不起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