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拳之上,每一层冰块,剔透如同水晶,层层叠叠。
“给我破!!!”
红衣学姐用力挥出,两只冰拳轰然迎上了那根手指。
但只坚持了不过片刻,两只冰拳便消失在了半空之中,直接泯灭在这根食指之下。
红衣学姐从半空之中掉了下来,在冰拳泯灭的那一刻,她身上所有的力量便已经空了。
其实在看到校长这招的时候,红衣学姐便已经知道自己打不过了,但……总要试试的嘛。
空中往下坠落之际,张静初的眼中,突然一切都消失了,那不断放大的食指,摇身一变,成了马志光那张搞怪的笑脸。
好丑啊你!
张静初张开了双臂,微笑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双眼缓缓闭了上去。
其实这样也好,我便又可以见到你了,只是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报仇。
“腾”
幽冷漆黑的冥火,突然从土坑之中升腾而起,冲破了黑夜的束缚。
火焰冲到了半空之中,突然一个转弯,奔赴到了战场之上,在靠近张静初的那一刻,火焰流转消散,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男人。
“小姑娘,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命哦!!!”
张静初闻言,张开了双眼,背景是一根毁天灭地的巨大食指,面前熟悉的男人,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挥,冥火于黑夜之中涌出,只是一瞬,无数的冥火便将那根巨大的食指给包裹进去,男人剑指一点。
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静的连心跳声动能听见,片刻之后,极静转动,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混合着飓风炸裂,周围所有教学楼的玻璃,在接触到余波的那一刻,全部震碎。
“小姑娘,没事吧?”
两人落到了地上,男人将张静初放到了地上,半蹲在她身旁,看着她。
张静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老师……”
“张恒,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的!!!”
校长抢在了张静初前面发言,张恒闻言,起身转向了校长,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
无尽的黑色。
好像漂浮在了一片深海之上,海阔没有尽头,风吹过,海面随着风起伏,他也随着海浪,起伏着。
我死了吗?
原来这就是死了之后的感觉吗?
思绪随着海浪起伏着,逐渐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哞”
黑影出现在了海面之下,巨大而深沉。
张恒与黑影一比,犹如沧海之一粟。
张恒仰着头,无尽的黑暗。
突然之间,黑暗之中,一点星光闪过。
流水自闪烁的星光处流出,流过头顶的黑暗,汇聚而成一条河流。
河流之中,记忆片段不断闪过,从他出生直到死去。
都说,人在死前,会走马观花般,将自己的一生回顾。
这便是人死走马灯。
“哇!!!”
吵人的哭声,这时他出生了,记忆之中,父母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依稀记得,他们的脸上,是带着笑的。
“砰”
车辆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三岁时,父亲开着车,带着他和母亲,出去游玩,母亲在后座上逗着他,一个人突然窜了出来,父亲为了躲开他,开车撞到了树上,母亲则是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父母都死了,他在母亲的怀中,活了下来。
睡梦之中,一双手,将他抱起,记忆消散。
“咚”
阳光孤儿院的大门关上了。
他被送到了这里,因为没人愿意带着他一个拖油瓶,女人拉着他的手,把他交给了老院长,办公室外,一个女娃和一个男娃,半伸个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里面。
女人和老院长说完了,蹲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要乖乖的,我以后有空会来看你的!”
女人走了,看不清脸,只记得一头醒目的白发。
女人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她了?
亮眼的白发,在这黑暗之中,显得分外的醒目。
“张恒,我来看你了!”
“小恒子,你有没有乖乖的啊!”
“小恒子……”
“……”
“小恒子,我以后不会来了!”
“砰”
女人的记忆消散了,火焰从那头白发上开始蔓延,点燃了记忆长河。
“她是谁?”
张恒突然出声,右手挣扎着举起,想要靠近那条长河之中。
“哞”
鲸吼声响起。
张恒突然双眼圆挣。
他记起来了,在那产房之内,那头醒目的白发;在那车祸现场,一双手将他抱起,安慰着哭闹的他。
“不要……”
张恒挣扎着起身,双手挣扎往天空抓去,妄图从海中将自己拉起。
渐渐地,张恒将自己从海中拔了出来,脚尖离开了海平面。
“哞”
鲸吼声又一次响起。
黑暗与海面翻转,犹如镜中花水中月。
镜碎水荡。
“哎呦!”
张恒重重的坠到了地面之上。
不痛?!
没有感受到预感之中的疼痛,张恒双手碰了碰地面。
有弹性、软软的。
试探性的张开了双眼,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而面前的地上,则是最为纯粹的黑色。
“哟,你醒了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张恒的耳朵。
张恒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别装死了,没用的!”
都已经这么说了,张恒这才起身,转过头看去。
只见一张石桌的两边,分别放着两条石凳,一条仍空着,一条上面做着一个人。
石桌之上,放着一张棋盘,男人手持着黑子,面带思索,双眼紧紧盯着棋盘。
很久之后,一子落下。
男人又从棋笥之中,取出了一颗黑子,夹在了双指之间。
“既然来了,下一盘?”男人问道。
张恒走了过去,坐到了男人的对面。
张恒打开了棋盘旁,那合着盖子的棋笥,从中取出了一颗子。
棋盘之上,两条大龙相互厮杀,相互成势,杀的难分难解。
只不过,两条大龙全是黑龙。
“按你这个下法,怎样才能分清输赢?”
张恒玩着手中说黑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宽袍,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的盘了一下。
“下棋,目的在于修身养性,打发时间,为什么一定要分输赢?”
对面把问题,重新抛了回来。
“说的好!”
张恒赞同道,将手中的子落了下去,大龙挥出一爪。
“所以,你到底是谁?”
“啪”
一字落下。
“我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