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之上，棋盘两旁，双方各持黑子，于棋盘之上厮杀。
你来我往间，两张同样的笑，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是你，但又不是你！”
男人一子落下，把手放进了棋笥之中，停顿了一下。
“或许，我和你又没有任何的关系！”
“云遮雾绕的，但好像挺符合你的！”
张恒说道，一子落下。
“要不这样吧，先下棋吧！”
“行！”男人回答道。
“啪”
“啪”
“啪”
寂静的空间之中，只剩下了落子与思考的声音。
“啪”
最后一子落下，棋盘之上已没了任何的位置，男人拿着手中的黑子，摸了摸，然后重新放回了棋笥之中。
“你赢了！”
男人向着张恒恭喜道。
“就这棋，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谁赢谁输的？”张恒虽然赢了，依旧好奇的问道。
“输了便是输了！”
男人突然认真的说道。
“哞！”
鲸吼声响起。
“看吧，小鱼也是这么觉得的！”
男人在听到鲸吼声的那一刻，脸上重新露出了笑意。
“鲸鱼？！”
张恒站起身，看向了脚下踩着的黑色地面。
这竟然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鲸鱼。
那……
张恒抬头望去，天空之上，苍白与黑暗被海面分割，波光粼粼间，一道人影呈大字状，仰面躺在上面。
“不用怀疑，那就是你！”男人来到了张恒的身边站定。
张恒转过身，看着面前这张完全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里是你的意识海之中，而你现在所处的，是你的意识海深处。”男人说道。
“那我刚刚看到的？”
闻言，张恒突然想到，他刚刚看到的记忆长河。
“那是你一生的回忆！”
男人走到前面，仰头看向了上面，海面之上，记忆的长河还在持续不断的流着。
“人们不是常说，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讲得便是人死后进入意识海内，因为这里，人，是轻易进不来！”
“那我？”张恒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没错！”
男人转过身，看着张恒说道。
“你已经死了！”
果然！
张恒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马志光的挥拳，以及他在马志光耳边，最后的叮嘱。
“所以，我已经死了吗？！”
张恒同样仰头望去，不知道再想什么，男人也没有去打扰他，毕竟正常人知道自己死了，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很久之后。
张恒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男人。
“所以，你算什么，黑白无常？”
“我不是说过吗？我同样是你！”
男人听到张恒的问题，笑了笑，然后回答道。
“但又不是我！”张恒替他补充道。
“没错。”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认了下来。
“准确而言，我是一段记忆，一段你这一生，都不应该看到的记忆！”
“不属于你的记忆，却又存在于你的意识海中！”
“记忆？！”
张恒喃喃道，思绪突然回到了那个小山村的广场之上，圣女坐在石台之上，告诉他，他的记忆缺失了。
张恒抬头看向圣女，圣女依旧戴着那副可笑的面具。
在张恒的注视之下，圣女抬起手，伸向了那张可笑的面具。在张恒的注视之下，圣女那头长发，从发梢开始，逐渐变成了一头亮眼的白发。
熟悉的白发，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到底是谁。
“……你需要……”
张恒突然回过了神，面前还是熟悉的自己的脸，正在大谈特谈着什么。
“白发是谁？”
张恒突然问道，男人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记忆中，那头白发的主人是谁啊？”
张恒定了定神，这一次问得更加仔细了，只不过这一次，轮到男人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
“我知道……”
“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大喜转到大悲，张恒终于忍不住咆哮道。
“因为现在的你，太弱了，承受不起知道的代价！”
“我……”
张恒一个箭步冲到了男人的面前，双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男人始终没有动，说完之后，只是看着张恒。
“我……”
张恒想要干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男人给放下来了，什么都没有做。
男人说的没错，他确实太弱了，他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死的，因为弱小，但却接了支线任务；以为打的过，结果被校长玩弄于鼓掌间；认为能耍些小聪明，结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没有了意义。
最终轮为了笑柄，师徒相残。
也不知道马志光活下了没有，希望校长能够遵守他的承诺，他死之后，可以放过马志光他们。
“这便是现实！”
“弱小，便是一种罪！”
男人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张恒闻言，愣了愣，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认命了吗？”
男人走到了张恒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向张恒。
“不认命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
张恒抬头看着男人，突然心一松，双手靠着鲸背，仰倒了身子。
“如果不认命的话，那我们便可以再聊一下了！”
男人突然蹲了下来，脸上一变，换上了一副职业的笑容，这笑容，张恒以前只有在某些服务行业当中，才看到过。
“你渴望力量吗？”
“哈？！”
张恒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这话说的，真像是一个诱人堕落的恶魔！”
“是吗？”
男人站起身，右手摸了摸下巴，然后接着说道。
“以前倒是也干过一段时间！”
“你？恶魔？”张恒不可置信道。
“嗯，我应该还算是最强大的七个恶魔之一！”男人说道，脸上满是自豪。
“那我应该感到自豪吗？最强大的恶魔之一，和我竟然是同一个人！”张恒笑了下，无所谓的说道。
“你可以这么想！所以，你打算和我签订合同吗？”
黑影盖过了张恒的视线，男人俯下了身子，伸出手，放到了张恒的面前。
“我的master！”
看着面前的手，张恒愣了愣。
“啪”
“和自己签订合同这件事，还真的是挺怪的！”
张恒把手放到了男人的手上，一用力，张恒被男人给拉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