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啊,当然拍!
和江哲搭戏,对新人来说就相当于坐云霄飞车,一蹿而红,功效等同于傍上富婆,可以少奋斗好几年;对于我们这种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的老人来说,那就是吃了延年益寿丸,保证你还能接着火好几年,不愁没戏拍。
机会难得。
叶青什么的闪一边吧,谁不答应谁是傻逼。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不代表我那位经纪人也是这么想。
我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不然我打个电话跟阿泽商量一下吧?”
江哲自然表示没问题,甚至礼貌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带上了门。
阿泽接电话从没有这么积极过:“你在哪呢!”
……
一上来就是这么敏感的问题……
“江,江哲家里……”
“你再说一遍?”
“江哲家里……”我接着补充说,“有剧本想找我们俩演主角,想问你同不同意。”
那边的人猛一拍大腿:“演啊,怎么不演!”
他同意的这么爽快反倒让我有些迟疑。
“可是叶青……”
他冷笑:“您都避嫌避到江哲家里了还怕叶青干嘛。”
“昨天那是……特殊情况!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江哲家里好吧!话说回来,为什么不是你送我回去?”
“咳,我也是江哲送回来的……”
“……”
所以说半斤八两嘛!
“你怎么好意思嘲讽我来着,自己都喝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啊对了,找你们的是个什么戏啊?”
……
你话题转移的能不能更生硬一点?
“不知道啊,听说有好几个。江哲说选一个接。”
我的经纪人对我这个说法十二分的不满意:“我还是问宋洋吧,我这边可一点动静没有。”
我刚想挂电话他又叫住我:“昨天晚上那部戏,可能还要再看情况,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
昨晚我们喝到一半被江哲带走了,事情不明不白的,也不知道那帮大人物怎么想。
我明白阿泽这话算是宽慰,回个他一个没心没肺:“知道了,这不是还有戏可拍嘛。”
电话打完了去复命,脚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没踩到脱鞋,我低头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光着脚跑出去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江哲下厨。
一个愿意认真做饭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冷漠的人。
小米粥快要熬好,有香气随着水汽蒸腾着跑出来,白雾整片地飘到江哲脸上,像块雾化玻璃,我一时恍惚,觉得他眉眼间的那一点温柔或许有一点是为我而起。
“江哲,”我喊他,“阿泽说可以。”
“嗯。”他看了我一眼,略带责备,“怎么不穿鞋?”
被他这么一说,地板的凉意后知后觉地袭上来,我缩了缩脚趾。
“没看到……”
他放下搅动小米粥的勺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向鞋柜。
“抱歉,我的疏忽。”
我发现他偏爱蓝色,围裙是蓝白条纹,被子是墨蓝色的,拖鞋也是蓝——还分了两种,他的是深蓝色,拿给我的是浅蓝。
浅蓝色棉布拖鞋被主人一路拎着飞过家庭式电影幕布,茶几,沙发,不徐不疾,路线稳定。
我清楚这一对蓝色小飞船的目的地,但我不想被动接收,出于礼貌,我也应该有所回应。
餐桌离客厅不是很远,我只要走上几步就可以……
“不用过来。”
江哲阻止我。
“光脚不要到处走。”
“坐着就好。”
学生时代面对老师都没有这么听话。
我依言坐下,看着浅蓝色的飞船慢慢降落,降落,分离,一只着陆,一只平贴着滑过地面。
哎?
江哲托着那只拖鞋套到了我的脚上。
指腹碰到我的脚踝像滚烫的烟头,险些将皮肤烫出两个圆圆的痕迹。
在这样居家的环境里略显夸张的黑色小礼服搭配着浅淡蓝色的棉拖,怎么看怎么滑稽,但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比这副搭配还要怪异。
脚趾在拖鞋里蜷成一团,拼命抵抗着心跳的异动。
“其实,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没关系,”史上最热情好客的主人回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