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威风凛凛的大咒师,司马缸还是顶不住内心的恐怖。只见他踉踉跄跄的滚下床,直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猛磕头。
“大咒师饶命了,咒师饶命!”
“属下该死,不该口出狂言,不该出言不逊!”
“大咒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的狗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咒师!您饶命呐!”
地上被褥横搭,司马缸双膝跪地。他一边声泪俱下,一边磕得头破血流。看他那胆小如鼠的样子,真是畏惧死亡的从天而降。当他草菅人命的时候,生死于他如浮云;当他危在旦夕的时候,自己却怂成了一条狗。
看着丧魂落魄的司马缸,大咒师抬起傲慢的头颅。只见他迈开雄劲的步伐,气势汹汹的向屋中走来。而司马缸匍匐在地上,好似一条狗一样,一动不动。
来到司马缸跟前,大咒师先瞅了瞅洞中喜庆的陈设,然后又低头瞥了瞥司马缸。道:“听说你被司马雷判了轮回之痛?”
“确有此事!只是司马雷他公报私仇,他栽赃嫁祸……”
“属下……属下不得已,才刚从尸谷地域逃了出。咒师!您明察秋毫,您得替我做主啊!”
司马缸跪在地上,他声音呜咽着说来。说话时,他还惶恐不安全的扣着头,额头都撞了一个青包,血流满面。
话说到这儿,大咒师竟然鬼魅的冷笑一下:“哼哼!能从鬼王手里逃出生天,那你的本事也不小嘛!”
一听大咒师这话,司马缸吓得浑身哆嗦。只见他哽咽一下,不禁战战兢兢的说来:“并……并非属下有此能耐,而是仰仗一人才得以保命而退。”
“哦?竟然还有人敢闯尸谷地域?真是闻所未闻!”
“这贼人是谁呀?说与本尊听听!”
大咒师露出淫贱的笑容,他漫不经心的说来。然而,他那轻浮的语言中,似乎透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面对大咒师的质问,司马缸不敢不答。只见他低着头,憋屈着抿抿嘴,神情似有些惶恐说来:“是……是司马风!”
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就不过如此。前一刻还与司马风海誓山盟,转身他就开始捅刀子,不可为小人之心防不胜防。然而,大咒师听了他的话,完全没有什么反应。看他那镇定自若的神情,想必早就知道了风王的行径。此番多此一举,不过是想“抛砖引玉”罢了。
“司马风?”
“风王府的天王,潜入雷王府的死亡地狱,还真是有点意思!”
“他行色匆匆的进来,找你做了什么?”
大咒师先是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然后咄咄逼人的问到。在他的言语中,浅浅的释放出知晓一二的味道,这就让司马缸不敢信口雌黄了。当然,在大咒师的面前,他还没这个雄心豹子胆,敢谩辞哗说。
“询问秘籍!”司马缸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
“什么秘籍?”大咒师眉头紧锁,他穷追不舍的问到。
“《混元诀》和《阴幽绝式》!他就想知道,哪一个才是司马雷所寻,司马太公所要的真正秘籍。”司马缸低头,说话毫不含糊。
“你怎么说?”大咒师颐指气使一番,面目狰狞。
“属下被困火海,对于外界之事一概不知。为了骗天王助我脱离火海,我……我只能选其一来瞒天过海!”
“当时我……我说的是《混元诀》!因为前几日,司马雷也曾在属下面前提及过它,我便将错就错,一口说了混元诀。”
“属下当时真是束手无策,只能想出这个馊主意,还请……大咒师责罚!”
说完,司马缸又“叮叮咚咚”的磕起头来。磕头的时候,还抽泣声不断,好似在博取大咒师的同情。
作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他人的生死完全不值一提。而大咒师轻蔑的冷笑一下,继续咄咄逼人问道:“在这之前,你听说过《混元诀》吗?”
“没有!”司马缸恳切的摇摇头。
而大咒师听了他的话,脸上再次露出淫贱的笑容。经过此番盘问,才知司马缸并不知《混元诀》的存在。看来,他在司马太公面前的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此时,大咒师威风凛凛的抬起头,他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你确实没有说错,司马雷要找的就是……混元诀!”
此话从大咒师嘴里说出来,司马缸顿时一脸惊诧。只见他诚惶诚恐的抬起头,神情木愣,目光呆滞。按理说,这种秘密可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接触的,何况还是大咒师亲口述说?而大咒师放出这话,其中意味也就不言而喻。当然,司马缸也惊诧于自己的猜测能力,竟然会一击而中。司马缸木愣一下,然后毕恭毕敬的低下头,不敢造次。
另一侧,大咒师又昂首挺胸,他再次咄咄逼人的问道:“除了询问秘籍,他还做了什么?”
“这……倒也没有什么!”
司马缸匍匐在地上,他似有些犹豫的说到。在大咒师面前说谎,那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只是交易涉及到自己,他也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在他说话时,就显得有些卡顿。
“真的吗?”
大咒师见他畏首畏尾的模样,便使出自己的淫威,想使用威胁恫吓的手段,迫使司马缸乖乖就范。毕竟是畏及生死,司马缸自然不敢轻易袒露真言。
“确实如此!”司马缸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斩钉截铁的说来。
然而,大咒师却不依不饶,他磨牙吮血的问道:“关于一个小屁孩,他就没有打听一二?”
一说到小屁孩,司马缸倒是想起来了,他的仇人中还算漏了他。遥想在尸谷地域的时候,他几乎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这个仇不可能不报。不过,竟然连大咒师都开始过问起他来,这其中的蹊跷,绝非空穴来风。
“司马风开门见山,只问了秘籍,倒是不曾提及什么小孩。”
“作为交换,他只是救我出来,而我诉他真伪而已。”
“不过,您提到的那个小孩,属下倒是见过。”
“他是个断臂小毛头,之前被羁押在死亡地狱,我们有所交涉。牙尖嘴利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地上,司马缸好似一只癞蛤蟆匍匐着,一动也不动。不过,回答大咒师问题的时候,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而大咒师听了他的话,他那犀利的目光,不禁变得欣喜起来。
“那个小毛孩现在在哪里?”咒师眉头一皱,他凶巴巴的看着司马缸。
“属下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尸谷地域。也就是雷王审判我之时,他也在场。”
“当属下被打入鬼王腹中,那小毛孩的踪迹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司马缸匍匐着,他战战兢兢的说来。其话音刚落,大咒师又咄咄逼人的问道:“不在你地牢之中?”
“地牢每天都有鬼差盘查,属下刚出鬼门关,现在还……还不知道。”
“不过您放心,属下这就可以盘查,一查便知!”
说完,司马缸抬起头来。他侧着脑袋,冲着门外就是一阵大吼大叫:“来人,来人!快把总管鬼差给咒师叫过来。”
三两声嚷嚷,只听屋外传来一声“是”。紧接着,司马缸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尽显小人嘴脸。而他眨巴眨巴血眼,一脸谄媚的恭维道:“大咒师辛苦了,您这边坐坐!鬼差总管很快就到。”
顺着司马缸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旁还真有张精致的漆雕椅,上面花纹细腻,龙盘虎踞。不说,大咒师还真有些疲倦了。只见他拂袖一挥,便威风凛凛的向宝椅走去。而大咒师向前,司马缸自然也要向前。他跪在地上,好似一条活蛆一样,不断的蠕动而去。
大咒师惬意的坐在椅子上,他翘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司马缸则跪在他脚下,跪得他全身酸痛,欲罢不能。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鬼差便蹦蹦跳跳的走来,其眼睛甚小,宛如两颗豆粒。而他左手持笔,右手持簿;此笔名曰翰墨笔,此簿名曰监子簿。鬼差一进屋,他便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
“小的参见掌司大人!”
鬼差正对着司马缸,说话时唯唯诺诺。司马缸见他这般举动,气得快吐血三升。只见他不停的使眼神,嘴里还叽叽歪歪的嘀咕着:“你拜他妈我干什么呀?快拜大咒师啊!”
听了司马缸的话,那鬼差又笨拙的准备起身再拜。大咒师见了,一脸不耐烦的吆喝道:“查人!”
“噢噢!”
“快快快!快给我查查。地牢中所有的小孩。”
“我只要那个断了右手臂,名叫萧凡的小子。你快给我查出来,一个也不可以落下。”
听到大咒师的命令,司马缸便手忙脚乱的命令着。而在掌司的催促下,鬼差迅速打开手中簿子。然而,这监子簿中竟然空无一字。此时,只见鬼差左手持笔乾坤一挥,他在监子簿上大大落落的写下了“萧凡”二字。很快,黑黢黢的墨迹便在监子簿上散开,并瞬间铺满整个纸页。
不一会儿的功夫,纸张上墨迹被监子簿吞噬,一切又变成了一张白纸。只不过,这纸上开始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开始还若隐若现,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然而,纸中映衬的画面,正是死亡地狱的牢房,里面人影走动,一清二楚。而且,画中若无所寻名为萧凡的断臂小孩,画面便会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另外一幅画面,也就是另外一个地牢。以此类推,直到它把整个死亡地狱搜索干净。
死亡地狱的画面一茬儿接一茬儿,司马缸的心跳是一波儿接一波儿。他盯着监子簿目不转睛,就希望能搜索到萧凡的踪影。可时间过去许久,画面还在不断的重叠,而他的心也在不停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