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荒,人已静。阑珊之夜,苍穹上还残留着白天的湛蓝。也许是太阳逃得太过于狼狈,天空被它溅出来的火星子烫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皎洁的光芒从窟窿中漏下来,形成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在一片静谧祥和中,皎洁的月光自夜空飘落下来,挤成了树叶间的千丝万缕,压成了花瓣下的一叶扁舟……
仲夏之夜,到处都是蟋蟀窸窸窣窣的叫声,到处都是蛙虫琐琐碎碎的低鸣。夜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微风携着芳香梳理每一个角落,任一草一木自由绽放,任一星一点自由摇曳。最终,它们都被黑夜隐藏了细致的欢乐,只保守着一份神秘,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黑夜赋予了生命异样的精彩,人同样赋予了黑夜迥样的意义。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不眠之客就会出来作祟。叆叇的云层笼罩在死亡地狱之巅,唯有一道极光划破了它的死寂。穿过暗淡的云层,极光疾驰的方向,正是城东山峦,密林深处。
“咻”的一声落下,光芒宛如一颗陨落流星,坠落在昏暗的丛林里。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鸟惊兽骇,肆意逃窜。再咋眼看看这位不速之客,竟然是死亡地狱的掌司——司马缸。
司马缸现身后,他犀利的目光张望着四周,犹如鹰瞵鹗视,霸气侧漏。不过,在黑暗笼罩之下,他的神色更显猥琐。
“出来吧!”
环顾一下四周,司马缸趾高气扬的吆喝一声。而他话音刚落,一个黑黢黢的身影便从丛林中蹦跶出来。
“掌司好眼力,这都能让你发现了?”
倏然之间,司马风便现身密林。刚现一身,他就用他那发嗲的声音说来,听得人鸡皮疙瘩耸一身。不过,他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衣长袍,颇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原来,司马缸夜半三更的出门,就算为了来小树林里跟司马风幽会。
“本座身居死亡地狱多年,黑暗才是专属于我的味道。”
“少废话,王八犊子!”
司马缸骤然转过身来,只见他眉头一皱,不禁开始破口大骂。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王啊,如此大不敬的挑衅,他岂不是自寻死路?然而,就在司马缸话音落口的一刹那,一旁的风王竟然有条不紊的吆喝一声:“司马雷!”
听了他那平平淡淡的口气,似乎并没有雷霆发怒。紧接着,司马缸再次威风凛凛的吆喝道:“王八犊子!”
“司马雷!”风王也不出意外的应和一声。两人鬼鬼祟祟,狼狈为奸。
“王八犊子!”
“司马雷!”
就这三两声下去,两人这才平静下来。原来,两人相约的“暗号”,就是痛骂司马雷一顿。此时,司马风盛气凌人的向前走了两步,只见他眉头紧蹙,随即气宇轩昂的问道:“恢复得挺快嘛!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当然!”司马缸抬头挺胸,他铿锵有力的回到。
“哦?说来听听!”风王疑神疑鬼的了他瞥一眼。
“大咒师入我死亡地狱了!”缸掌司昂首挺胸,说话有条不紊。
“被太公贬黜了?”听到司马缸这装神弄鬼的话,司马风不禁惊愕的问道。
“不是!他来死亡地狱,主要是为了司马雷。”司马缸也缓缓向前走了两步。
“司马雷?呵呵呵……将死之人,大咒师倒是挺上心!”
“不过,你该不是让我就带着这个消息,去回禀无所不能的风王吧?”
司马风盛气凌人的看着司马缸,语气锋利,咄咄逼人。不过,他语调却坏嗲嗲,听得人心里很不舒服。要不是因为他是天王,又有不凡的力量,还真想扑上去嗨扁他一顿。
“当然不是!但有些消息,想必你……你们天王会很感兴趣。”司马缸说话时,因为角色定位,还卡顿了。
“说来听听!”司马风颐指气使一番。
“大咒师亲来我死亡地狱,问了关于秘籍的事。”
“老人家也亲口承认,司马雷寻找的秘籍,正是混元诀!其他的,不过是有人故意制造乱局,以求混淆视听。”
缸掌司铿锵有力的说来,气势恢宏。而他话音刚落,司马风便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大咒师亲口……承认?难不成你之前在忽悠老子!”风王扯开嘶咧的嗓门,他咄咄逼人的问到。
面对司马风的淫威,司马缸从容不迫。他撇撇嘴,一脸猥琐的说到。
“当然不是!我说的话,毕竟是司马雷告诉我说的,可信度不高。”
“听说市面上,最近还多了不少个秘籍版本。弄得大家乌烟瘴气,晕头转向。”
“现在大咒师亲口说了,你就安心的去找吧!那可是……雷王的命脉,王首的敲门砖。”
话音刚落下,司马缸便威风凛凛的停下来两步。风王见此,似乎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以司马缸的这点小心思,应该还不敢骗他。迟疑片刻,司马风气势汹汹的向掌司靠近,然后咄咄逼人的问道:“大咒师不辞辛苦,难道就为了这点屁事?”
听到司马风的吆喝声,司马缸则有条不紊的说来:“他还询问了那叫萧凡的小屁孩。”
“小屁孩?”司马风惊吓一声,心里又不禁嘀咕起来:“不说,本王都还忘了问他了!”
“对啊!那个知道雷王秘密的小屁孩,就是我的……仇人。”
司马缸磨牙吮血的嘶吼着,看他那狰狞的面目,眼睛里全是杀戮的气息。他在司马风面前拿萧凡做文章,必然有他的考虑。既然几大天王的心里都有一个疑惑,那他何不将这个“秘密”抖出来,让所有人为他找找,这个令他咬牙切齿的仇人。秘密归他们,司马缸只要人!
“雷王的秘密?他的什么秘密?”司马风看着装神弄鬼的缸掌司,似有些不耐烦的问到。
此时,司马缸不惧淫威的向前走了几步,他目光犀利,神情狰狞。沉默片刻,缸掌司这才悠哉悠哉的说来。
“本座被雷王审判以后,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出来才知道,你们一直在深究一个问题。那就是司马雷的力量,为何在短时间内如此膨胀?”
“这个秘密,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司马雷,另一个则是……那个小屁孩!”
司马缸这危言耸听的话音刚落,司马风便惊诧起来。道:“是他?你怎么知道是他?”
“呵呵……”司马缸故弄玄虚的冷笑一下,然后气宇轩昂的说来:“我听说,这个小子曾出现在司马雷练功房内。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你们天王就知道。”
听到司马缸这话,司马风骤然警觉起来。遥想当时,他还曾见过萧凡,只是觉得他其貌不扬,便没有引起注意。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是“重头戏”。不过,司马风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抬起头,盛气凌人的质问道:“就凭这一点,你就知道那小子会是知情人?”
“要是我,我也不信。”
“但司马雷在食尚人间的窘境,想必你们现在也都还记着吧!”
“到底何方神圣,能把堂堂的四大天王之首,蹂躏成这个样子?本座估计,你们也没有细想过。”
黑夜之下,司马缸夸夸其谈,言语间透着神秘的气息。而当他说到司马雷在食尚人间的窘境时,司马风还想起来了。当时他还曾去雷王府落井下石过,只是顾着让司马雷难堪,竟忘了调查其背后的原因。现在想想,还真是环环相扣,每一环都不能被忽视。
“还不快道来?”风王看着漫不经心的司马缸,不禁破口大骂。
面对司马风的淫威,司马缸有条不紊的走了两步,随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来。
“好在我替你们留意了!”
“当晚司马雷狼狈逃窜后,那小子便被送到了死亡地狱地字号牢狱。”
“地字号狱,从来就没有关过修灵以下的人物。那夜空降一个小屁孩后,我越想越令人匪夷所思。”
“事后,本座曾收到派去跟踪司马雷细作的一个消息,说司马雷是让那小屁孩蛊整了。”
“觉事蹊跷后,本座便调查了当夜细节。司马雷曾在小屁孩身上,得到了一些宝贝。”
“他在小孩身上到底得到了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小屁孩绝对是,破除雷王力量背后的秘密关键。”
“自从他接触那小屁孩以后,司马雷如获新生,所向披靡。雷王府一战三雄而不败,不可谓不恐惧。”
司马缸滔滔不绝,妙语连珠,说得他是上气不接下气。而他刻意夸大司马雷的威力,自然也有煞煞司马风淫威的意思。在他的教唆下,司马风果然暴跳如雷。
“以一敌三而不败?哼!”
“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是侥幸而已。这一次,本……本主子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漆黑的夜色下,只听到司马风那嘶咧的嗲声,倒是看不到他的半点身影,他就像与黑暗混为一色,踪迹难觅。而司马缸听了他的话,他继续阴险狡诈的说来。
“又是地字号狱,又是练功房。仅是这些诡异的举动,似乎已经彰显了他的地位。”
“想要搞清司马雷的秘密,就必须找到那个小屁孩,这是……大咒师隐含的意思!”
司马缸昂首挺胸,一脸的小人嘴脸。而他突然提及大咒师,无非就是想让司马风坚信不疑。在他一顿操作猛如虎下,司马风果然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叫萧凡的小子在哪里?”
听到司马风这如狼似虎的样子,司马缸则显得一脸淡然。只见他撇撇嘴,悠哉悠哉的说来:“若知道他的行踪,本座就不会说找了,而大咒师更不可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