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到极致,即为黑暗。
大殿内光芒四射,直教人不敢直视。而在光源中心,司马缸已经快越过死亡界限了,只要司马雷弹指一挥,他便瞬间撒手人寰。可正当雷王准备杀人灭口的时候,司马缸却费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话。
“我......能让你......活......”
司马缸的语调十分低沉,说话也是瓮声瓮气。不过,如此细微的声音还是被司马雷听到了。当他听得活着的时候,急红的血眼瞬间缓和过来,而那狰狞的表情也变得毫无波澜。紧接着,雷王的手指开始放缓,手心极光也渐渐消失。
“咳咳咳......”
最终,司马缸得以苟延残喘。灵光消失的刹那,司马缸从天而降,还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落地后,他口吐鲜血,咳嗽连连。看那狼狈模样,着实是有些可怜。
“怎么,凡人皆怕已死啊?”看着气喘吁吁的司马缸,雷王作为耀武耀威的走了过来。
见他落井下石,司马缸也毫不客气的抬头顶撞道:“不放我下来,你......就不怕吗?”
司马缸牙尖嘴利,司马雷则鄙夷不屑。他拂袖一挥,眉头一皱,顿时不禁磨牙吮血的吆喝来:“本王要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说说吧,怎么让你活着!”
面对司马雷那赤裸裸的淫威,司马缸不骄不躁。只见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还抹了抹嘴角的斑斑血迹。
“其实也很简单,只需一招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缸掌司从容不迫的道来。而他话音刚落,司马雷便疑惑起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司马缸。道:“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一看司马雷就是个村野屠夫,司马缸也并没有过多做作。他向前晃悠了两步,然后语重心长的道来。
“死我一人无关紧要,但您的命至关重要。”
“现在柳跖已死,死无对证。就算他没死,也很难撬开他的嘴。”
“事到如今,只有找一个连太公也感到棘手的对手,才能拖住他老人家的猜忌。”
司马缸如闲庭信步,说起话来更是头头是道。不过,司马雷还真就吃他这一套。他撇撇嘴,一脸淫威的吆喝一声来:“呵呵呵......在云宗城,还能找到太公的对手吗?”
说话间,司马雷迈着轻盈的步伐,耀武耀威的向宝座走去。而司马缸点点头,他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来。
“太公实力超群,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您别忘了,这还有仙云宗,还有唐家呢!”
司马缸话音刚落,雷王跨上台阶的脚也刚抬起来。此话犹如醍醐灌顶,司马雷瞬间惊醒,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而缸掌司也盯着雷王目不转睛,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迟疑片刻,只见雷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悠,随即脚跟也落了下去。他阔步来到宝座上,一脸淫笑的说来:“呵呵呵......有意思,突然觉得这唐家并非一无是处嘛。”
“唐家与我司马家明争暗斗多年,太公在清楚不过了。”
“倘若唐家人掺和进来,太公会怎么想?”
司马缸展开双臂,他一脸阴险的质问着雷王。见雷王未应声,司马缸又自圆其说的道来。
“他不能怎么想,毕竟唐炅的实力也不是盖的。”
“那时就不言而喻了,怒火只能落在了唐家身上,而您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看着司马缸谄媚的表情,司马雷半信半疑。他撇撇嘴,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公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况且,还有大咒师呢!”
司马雷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司马缸倒是显得胸有成竹。他嘴角轻轻一撇,然后漫不经心的道来:“这......就要看您装的够不够真了。”
“装?”雷王疑惑不解的看着司马缸。
“没错,要做到白驹过隙,毫无痕迹。”
“就算是大咒师,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缸掌司满脸阴险狡诈,特别是那邪恶的小眼神,看起来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呵呵......麻雀飞过天空尚且还有一个影子呢,想要做到滴水不漏,谈何容易?”
“再说,什么东西还能逃过大咒师的法眼?”
司马雷抬起高昂的头颅,他趾高气扬的说来。说话时,他颐指气使一挥,两侧的丫鬟便毕恭毕敬的上前服务。
“天王,事在人为,不去做用不可能迎刃而解。”
“趁着天色已晚,趁着时刻不长,您不妨试试属下的建议。”
一说司马缸又建议,司马雷顿时就提起神来。只见他伸手一挥,给他捶肩揉腿的丫鬟便散开。他随即倾起身子,如狼似虎的问道:“哦?说来听听!”
听到雷王的命令,司马缸冷笑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然后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雷王,您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一语惊醒,司马雷坐稳了身子,然后左右一挥,两侧的侍从便屁颠屁颠的退了下去。
“说吧!说出你今晚能走出雷王府的理由。”雷王眉头一皱,他盛气凌人的说来。
“好!保证万无一失。”
司马缸胸有成竹的淫笑一下,然后迈着猥琐的步伐向天王宝座走去。看着缓缓驶来的司马缸,雷王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三两步后,司马缸来到了宝座前。只见他躬下身子,俯首帖耳的在司马雷身边叨念些什么。司马雷表情严肃,不言苟笑;而司马缸谄颜取媚,狼狈为奸。
两人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司马雷这才心满意得的点了点头。而司马缸站到了一边,他洋洋得意的弯下腰,随即阿谀奉承的道来:“天王,这样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听你说着倒是毫无破绽,可到底是不是万无一缺,本王也不敢断言。”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如果你居心叵测,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雷王嘴角一撇,他咄咄逼人的恫吓着。心想司马缸此时还鼻青脸肿着呢,想要耍耍滑头恐怕也没那个胆。说些危言震慑震慑司马缸,也算是给他个警告,打压打压他那跋扈的气焰。司马缸见雷王欣然应允了,他脸上也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呵呵......雷王这是哪里话?”
“属下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不是?”
“再说,以您的英明,难道还看不出其中破绽?这小命虽然低贱,可还要留着给您效忠呀。”
司马缸一阵马屁,怕的司马雷神采飞扬。只见他仰起头,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
“哈哈......”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知道就好。”
雷王一边摆设淫威,一边威风凛凛的站起身来。另一侧,司马缸则低头哈腰,毫无一个地狱之主的架子。
“来人——”
此时,司马雷冲着殿外吆喝一声,一个金甲侍卫便健步如飞的向大殿奔来。“属下在,天王作何吩咐?”
看着眼前喽啰,司马雷慵懒的伸手指一挥,那喽啰便毕恭毕敬的向宝座走去。
来到宝座前,侍卫双膝跪地,俯首聆听。雷王在他耳边叽叽歪歪的说了一通,随即侍卫起身,一脸铿锵有力的道来:“属下遵命!”
一声落下,喽啰迅速向殿外奔去。看着那人来去如风的身姿,司马缸不由得淫笑了一下。从他那诡异的目光中,似乎还能看到隐匿其中的杀戮与愤恨。
见侍卫消失在大殿内,司马缸则恭恭敬敬转过身来。“天王,此事处理妥当,应该万无一失。属下也快些回去,好处理处理其中细节。”
司马缸话音落口,雷王便耀武耀威的向他靠近。然而,面对雷王的步步紧逼,司马缸只得踉跄后退。
“回去?你也不会急这一时半刻吧!”司马雷皮笑肉不笑的说来,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司马缸缓缓低下头,他诚惶诚恐的问道:“莫非天王另有交代?”
“呵呵!”司马雷嗤之以鼻的冷笑一下,然后挪身坐在宝座上。
“本王说了,想要从此门活着走出去,你觉得可能吗?”
说话间,司马雷把起一旁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看他那跋扈的样子,司马缸顿时被吓得面色青灰,难不成这家伙要过河拆桥?正当司马缸忐忑不安之际,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哦!属下明白。”
灵光一闪,司马缸果然聪明多了。只见他低头哈腰的向雷王走来,还面带笑靥。
“您放心,这东西属下随身携带着呢,真准备今夜上贡。”
看着司马缸唯唯诺诺的样子,司马雷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那就交出来吧,免得本王亲自去一趟死亡地狱。”
“是是是!”缸掌司低头弯腰,说话客客气气,毫不敢造次。
说完,他迅速挺直腰杆,然后恭恭敬敬的伸出左手。在其伸手的一刹那,一股灵气便氤氲在他手心,萦萦绕绕,如梦如幻。很快,灵气中散发出一抹抹紫色光芒,绚烂夺目。紧接着,一个蓝色的光环从他手心迅速散开,犹有大鹏展翅之势,气吞万里如虎。
第一个灵环出现,第二,第三个又接踵而至。霎时间,整个大殿内光芒四射,金碧辉煌。层层灵环中,一块紫色的晶石最终浮出水面。直接从他掌心冒出来,晶莹剔透,棱角分明。
见紫晶出现,司马缸则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他随即双手供石,低头而道:“启禀天王,这就是柳跖的三阶紫晶。”
看着司马缸手中的紫晶,司马雷脸上则露出一丝淫笑。特别是那骨碌碌的眼珠子,直冒着贪婪的光芒。
“三阶紫晶?来自俢灵境界的力量。”司马雷咽了一口口水,面目奸诈的说来。
话音一落,只见他伸手一挥,凌于掌司手心的晶石迅速向他手心飞去。晶石携带着层层光环,亦如闪烁的荣耀,直看得人心痒痒。紫晶立在雷王手心,那灵环之光就显得更加耀眼了。毕竟,他的修为要比司马缸高出一个等级,紫晶受到的“滋润”也就有所差别。
看着手心的紫晶,司马雷顿时抬起了高昂的头颅,然后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声:“果然是通灵之物,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话音一落,司马雷的五个手指便微微的收拢。而随着他手指的收缩,散当的灵环也呈漩涡状,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内心汇聚。整个场面十分美幻,宛如荷花收瓣,美轮美奂。
最终,司马雷的五个手指收成了一团,整块三阶紫晶也彻底消失了。整个大殿内中,所有炫目的光芒戛然而止,不禁得有些空旷起来,其中还充斥着一丝死寂。
紫晶被司马雷收缴了,可他依旧还是一副咄咄逼人模样。看样子,今夜雷王是要和他死磕到底了。
此时,司马雷耀武扬威的向他走来。目光中,多多少少都带有一股杀戮的气息。司马缸哽咽一下,他颤颤巍巍的低声道来:“天王,这紫晶属下已经上交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话音刚落,司马雷便站在了缸掌司面前,只见他不屑一顾的冷笑一下,然后又咄咄逼人的问来:“本王闭关期间,柳跖渡劫死了,那个小屁孩呢?”
“您是说……关在隔壁的小男孩?”司马缸疑惑的看着雷天王。
“还有其他人吗?”雷王颇有些不耐烦的吆喝道。
在雷王的恐吓吓,司马缸连连作揖,唯唯诺诺的说来:“在!在!在!他在呢!”
“不过……”
突然,他又低下头,有些扭扭捏捏的说着。说话时,还情不自禁的瞟瞟雷王的神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可当雷王听到一个“不过”的时候,他顿时眉头紧锁,好似晴天霹雳般吆喝来:“不过什么?”
雷王瞪着愤怒的眼眸,情绪激动,声音宏亮。柳跖死了他都没有如此激动,此时却为一个小毛孩大动肝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而这也恰好印证了司马缸的猜想,此人非比寻常。
面对雷王淫威,司马缸毫无招架之力。他迅速做出反应,低头解释道:“天王息怒,那小子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那你一惊一乍的,是准备拿老子消遣是吗?”雷王眉头一皱,怒火中烧的吆喝着。
看着司马雷鬼吼鬼叫,司马缸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吧唧着嘴,腆着老脸说来。
“属下还未道明呢,您稍安勿躁。”
“地字号牢房您也知道,手段残忍。不过您有吩咐,属下也不敢懈怠。”
“可就是有些不长眼的鬼差不识好歹,让他磕着绊着也很正常。”
“加上这小子手臂有伤,所以只是暂时的晕过去了而已。”
司马缸费劲唇舌,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司马雷的表情却略显冷淡。道:“当真如此?”
见雷王半信半疑的样子,司马缸则铿锵有力的道来:“绝无虚言!”
此时,雷王则大摇大摆的坐在宝座上,他轻蔑的瞥了司马缸一眼,然后威风凛凛的吆喝来:“那就带上来吧!”
一声令下,司马缸犹如晴天霹雳,他瞳孔放大,表情僵硬,看上去,就好似僵尸一般恐惧。一提萧凡,司马缸这才骤然惊醒,这小东西可是亲眼看着他宰了柳跖,若这些画面传到司马雷脑海里,那他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