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童皆都是不在家了,现在又要早出晚归。见他端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神色的凝重程度与日俱增,我想着是否要去跟他坦白说,但是童皆他一直都是一个坚持而贯注的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纷扰他,他也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他会明白的。但是那天的实现可能要等到最后一天才会实现。
可是他又要离去,可是他嘴上说着的是所有美好的未来,可是我知晓没有他在我的身边。
这些都还算可以承受,最使我害怕的是童皆在将要出门的时候依旧在对我说了声道歉,在他当时的眼神中我察觉到了远胜于昨晚的愧疚。他本应该知晓我在昨日夜里抱住他的额头的时候我便已经原谅了他之前的行为,可是他现在又在道歉,而我却不知道他在为了什么而愧疚——我那时在心底存疑,只希望最后不要因为这些而使得我们的关系产生裂缝,本来人之间的感情在危难之中就犹如风中残烛,不是对于童皆和我之间关系的不信任,只是我不能太傲慢于此。
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于是在童皆离开之后不久也离开了。
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却发现周围早已人去楼空,只有零星几个没有目的,没有去处的人还在周围游荡,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有人正在为我的未来而奋斗着,就像一切最后努力无用,我也有值得托付性命的人。
但是回想过去三天里也不禁同情起那些正处在彷徨中的人们,他们在恐慌中为了生存不断地奔波,为了一线生存的希望而不惜千里迢迢的跑回家中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我在空中向下眺望是看见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事情绝对不少,就连我在街上走过时也可以看见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在威胁,在恐吓——终于在生存面前有什么是无足轻重的。想到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好现在身外之物还能顶用,还好我还有童皆……
……
我们脱下鞋,他抱着我像一只在外遭受欺负的猫走入屋内。当我坐到椅子上时,我才发现他满脸的辛酸和刺目的憔悴,他的这番表情使我无比的心痛却又无济于事,我只能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以期可以给他扫去半分疲惫,带来些许宽慰。果然爱他的习惯始终没有改变。
当我们谈论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时,他终于抑制不住的,他因为没有为我们找到出路而向我道歉,他因为没有在这样人人自危的日子里陪着我而像我道歉,他因为一切的空废而向我道歉,就连椅子都因为他而倾斜,我最终没有办法不因为他那痛彻心扉的泪水而原谅他,我的痛楚在他的哭诉下变得轻易。
他如此坚强,因此他只会为了所珍视的落泪,所以我永远都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的哭,我安慰着他——童皆,会没事的,就算我们离去里,我们也一定一定会在一起的——后来即使知道这样并不能真正的安慰他,但是那时我的心也因为这些放在平时有些甜腻的话语安心。
我们都累了,并没有再多干什么,就在这个飘荡如羽毛的世界相拥的睡去,我就在头砸向枕头的那一刻我好像就回到了几天前的夜里——他不会再离去了,他也知晓了我已不能在黑夜里没有他,他都知晓的。
……
在精神无法集中的思维混乱中,在潜移默化的行为规律的桎梏下被无法法处置的外在推动力的驱使之下完成了一系列的适应行走。就像一颗星球放入被放入太空中的悬停。一切真实而确定的过往都被存在了脑海中暂时没有权限去翻阅。不然我害怕我没有勇气在去面对。神情在孤独的充斥下开始愈发冷漠和毫无同情对于偶尔悲伤的路人,一张张千篇一律的脸孔漠不关心。对于在不断的延伸翻腾却无人在意的烈火失去反应,对于时间在荏苒中的向上飞行也表现的漠不关心,只是心里一直在记挂——我一直在记挂着她在梦中的童年,可及时感受到他,也不过是在人海中悻悻旋转,他也不过是于这样的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我也无法从中抓到到他。
可能如果就在这虚空之中游动着灼烧着的虚炎,这里的天气如同火炉一般的炙烤没有半分所谓秋的凉意,只是又一次走过那像一条大河迟缓流淌的长街。之上的火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回忆起来,我的情况不过是在火海中唯一的钢索上行走,前无彼岸后无退路,心里就愈加随热的绝望,而躁动起来成为额头上沁出的晶莹汗水,这是他存在的意义,是爱着我的证辩。开始对于所有密闭的上升空间倍感厌恶。在狭小的空间,在空气之中,在依靠金属反射着的光,像陈旧的剑,推使我的胃翻起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呕吐感。手摸着肚子喉咙里像火车上行般的冲动,以及欲望在在心中的相伴下,强有力的促使我蹲下来,以其所求一丝宽慰,在不断下降的视线中,像一幅三维中逐渐消失的画。
“你为什么走了。”那双冷着的眼在抬头看向一刹被开启的门后被吸引着通红了起来,好似是夕阳将逝时遍布的彤云,童皆那刻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是一个家长对这个顽皮的孩子似的眼神,而后又被显而易见的张皇和不自信所充斥,如同一座被潮水翻涌覆盖着的岛屿,一抹恐慌成为那片残留海滩中最后一只袒露背脊的海龟。
“没什么,只是出去探探情况,你还好吧,没怎么样吧。”
“你好意思问我这样的问题吗。”有时对于那块心中柔软的地处是像对待柔软的绢帛一样不会去设防的,也没有丝毫的害羞,跳起来抱住他,让长发飘上他的肩膀,没有丝毫后悔的留下所有堆积在胸腔中的泪水。他只是安静着,只是拍着我的背,像狮子抚摸着幼年的后代一样,之前的事这是一件小事,也只能是一件小事,只当就不过上天对于有情人真心的训炼,认为自己会忘记。就像忘记满湖那盛开到极致而后衰败身形的偌大的莲花群一样。
……
像是雨林里再没有一滴雨,我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我的上司,这不是常见的事
我的上司是一个有趣的人,可其实又不是这样的,有时在不注意的时候会感受到它内核之中的冷静长远的高峰中向上生长着的灌草,有着登临于高峰的意念。但是童皆却说女人的直觉并不都是精准的,至少童皆认为他有自己真正的柔软。他有属于对他来说重要的物事——是像动物般精准而深入骨髓中的需求。
见到这个男人,即使没有被轻易的羞辱,到了这个时候也免不了要带着些失败者的落寞的应答。只是也就这样回应了我,脸上也没有多少对于末世的张慌——就像早知道世界末日的诺亚般,在大船上带着生机——这是属于他们的权力不是属于我和童的。
但是他却在结尾的时刻对于我多加的劝阻,他说着一番我有些熟悉的话,好像在哪里有见过一样。但可能是我已经明白我心中的无望了吧,我并没有听进去他所说的,可能可以修补心中空缺的织工就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