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谈薪水的时魏任查是提出来包吃包住的,她跟魏任查提过几次,让他给点租房补贴,她想搬出去,魏任查一来没钱二来担心她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外面住有危险,所以在听到她提及这事时,就是笑,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南柯在来瑞丽之前已经失业四个月了,而且两个月前还给摔伤的父亲付了一笔住院费,兜里空空,来瑞丽不过三四个月,还没缓过来。老板不给补贴,她没钱搬出去。
没钱搬家,又不想见高洁,南柯便躲着高洁,高洁在家她便带着牛牛去外面晃。无处可去,便沿着街道一条一条地走。有时在外面晃得太久,误了饭点,魏任查便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然后来接她回去吃饭。
在南柯躲高洁的同时,魏任查也在躲高洁,两人关系因此更为密切,经常在吃过晚饭等高洁搭着罗建青的车去德龙后,魏任查便叫上南柯出门,也去德龙。
那次冲突后,南柯便一直不跟高洁说话,高洁也不跟她说话,像眼里没有对方这个人一样。
有天晚上,南柯和魏任查又偷偷溜去了德龙。
那天晚上微风熏人,魏任查买到了很满意的石头,两人心情都很好。从德龙回来时,魏任查忽然说:“其实人家其实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那么认真。”
南柯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高洁说要踢死牛牛的话,冷笑一声说道:“我说的也是玩笑话啊,她为什么生气?”
魏任查不再说什么了。
这是魏任查第一次跟南柯说起这事,此后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德龙夜市就那么大,魏任查和南柯偷去德龙的次数多了,难免会碰上高洁。
那天晚上才到德龙夜市没多久便碰上了。高洁看见魏任查,眉开眼笑,走过来笑呵呵地问:“什么时候来的?买到石头了吗?”
在一旁的南柯被当成了透明人,轻翘嘴角,一笑置之。
魏任查有些被抓了现行的感觉,不好意思地含混说道:“刚到。”说完继续往前走。
高洁赶紧转身跟上去,紧挨着魏任查:“我跟你一起。”
南柯看三个人并排几乎将整个走道都堵住了,便放慢脚步,跟在他们后面,自己闲逛起来。
魏任查发现南柯在后面,感觉像个丫鬟,加上她本来就长得一副柔弱的模样,更觉得她可怜,又感觉高洁在身边有些聒噪,便找个摊位蹲下来看石头,等南柯跟上来。
南柯没觉得自己可怜,她像看戏一样,看着高洁在努力地跟魏任查攀交情,看着魏任查按捺着不耐烦竭力装作平常的样子,脸上一直带着意味莫名的笑。
高洁也蹲在魏任查旁边,跟着一起看,看了一会,看不明白,觉得没意思,便站起身来等魏任查。
待南柯走近,蹲在魏任查另外一边,魏任查将手里石头递给她时,才发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明白自己想岔了,她哪里可怜?她是在看笑话呢!
魏任查有些恼,更不喜时不时碰他一下的高洁。
三个人就这样奇怪地逛了一条街,拐个弯,进了另外一条街。
这条街有两三个魏任查买惯石头的卖家,魏任查每次去都要在他们的摊位上逗留逗留,他们也挺熟悉魏任查和南柯的。
这天看见魏任查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并排走过来,而南柯跟在后面,有摊主还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一副摸不清状况的懵逼装。
南柯像吃完晚饭后无事遛弯的老大爷,在后面晃晃悠悠,观察着那些老板和魏任查略微别扭的表情,只觉得有趣极了。
在一个平常比较喜欢跟南柯闲聊的大哥摊位那里,魏任查蹲着看了好久,高洁已经无聊滴站起来去旁边的摊位上看了。
南柯过去跟大哥打招呼,看见魏任查手里拿着一个蛮大的春,比南柯的脸还大,颜色还算可以,只是看起来种有些嫩,颜色不均匀,裂也有些多。
魏任查看见南柯就说:“用你的电筒看看。”
春就是紫色的翡翠,紫色在不同的灯光下呈现出来的差别很大,行内把这叫做变色效应。魏任查的手电筒虽然跟南柯的一样是黄光的,但是比南柯的亮,比较亮的灯光下看紫色会显得更浓一些。
南柯蹲下来,打开手里的电筒,照在他手上,颜色并没有比他的手电筒照出来的淡很多。
魏任查看起来还算满意了,开价:“500卖不卖?”
南柯抬眼,有些期待地看着摊主大哥,明亮的大眼睛在昏暗里犹如闪亮的黑曜石。
大哥看看南柯,然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行吧。”
南柯看他表情生动有趣,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高洁在一旁听到魏任查开价,又听到南柯和摊主的笑声,赶紧走过来,她走到南柯后面的时候,魏任查刚好抓起南柯面前的一块小石头,笑呵呵地说:“加这块,一共700?!”
他手里抓的石头也是春,只有小号牛油果那么大,跟之前那块一样裂多,颜色不均匀,只是部分地方紫色较浓一些。
南柯盯着摊主大哥,想看他什么反应,看见摊主大哥明显内心在挣扎,然后摇头道:“最少800。”
南柯劝道:“700可以啦。”
摊主大哥看看南柯,摇头苦笑:“750吧。”说完又对着旁边的摊主无可奈何地笑,“今晚都亏本卖了。”
魏任查很开心,回头对南柯说:“付钱。”他跟南柯逛市场买石头时经常叫南柯付钱,然后叫她记账,有钱了再还给她。
南柯边掏手机边安慰摊主:“等下再卖一块就赚回来了。”
魏任查买到了合心意的石头,很开心,笑呵呵地说:“是啊,等下再卖一块就赚回来了。”
看着摊主装好了石头,他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石头,笑呵呵地往前走。
高洁快走几步,挤在魏任查和南柯中间,好奇地问道:“这个小的你打算做什么啊?”
魏任查心情很好,笑呵呵地随口答道:“做戒面啊。”
高洁兴奋起来,大声嚷道:“我喜欢戒面,这个石头给我,250是吧?我给你250。”
魏任查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呵呵地笑,不说话。
南柯知道他这个样子是不想卖,但是又不好拒绝,便像小孩拒绝做某件事一样,开玩笑似地大声说道:“不卖不卖。”
高洁没理会南柯,直接对魏任查撒娇:“250卖给我吧?我做戒面来卖。”
那高亢似男声的音色,让南柯有种听到一个男人在撒娇的感觉,手上的汗毛顿时竖起,不由地落后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