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三叔看了看关闭的门,沉默了一会,还不等他敲门,就见门被打开。
一个人走了出来,三叔的深情一下子变得愣怔。
“方季”走过来,还是那身道袍,“你们都来这里做什么?”
见他询问,三叔才恢复平常的神色,“道长,有孩子说寻不到你,我就想着来这里找你,乡亲也是担心你。”
说着,他还歉意的看向“方季”身后出来的墨成堰等人。
“无碍,贫道中途遇到这几位大人,想必是在树林站着的举动有些惹眼了,这才被叫过来询问一番。”
只见“方季”摆摆手,话虽是客气的,但面容上,多的是烦躁。
三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墨成堰。
“大人,不知您是否对道长有些误解了,方道长是我们村请来驱邪的人,颇有些神通。
也是受村民爱戴的,所以一听他出事,就急忙过来了,也请大人不要见怪……”
三叔垂眸弯腰,满是歉意的说道。
墨成堰双手背在身后,“哦?我倒是没听你提起过,村子里还来过这样一个人。”
三叔原看墨成堰和他询问时,语气淡淡,虽不至温和,但还是有对待长者的礼貌,想来不会计较这些。
却想不到,在这事上,他竟然出人意料的较真起来。
他赶紧陪笑,“大人误会了,不是小的不告诉大人,是小的觉得道长并不是我们本村的人,一时间忘了……”
墨成堰看向他,“是这样?本官可以理解,毕竟三叔已经年迈,有些事记不得,实属正常。”
三叔只觉得通体发寒,觉得现在的墨成堰咄咄逼人,十分不像早先淡然的模样,难道是方道长给他的刺激?
三叔给“方季”打了个眼色,“方季”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又看三叔严肃的脸,还是弯腰行礼。
“大人莫怪三叔,是贫道未来得及同大人报备,这才引起这场误解。”
“方季”的话显然揽了过错,态度也算谦和,墨成堰这才神色缓和几分,抬抬手道:“罢了,接下来还需配合调查,可懂?”
三叔自然是赶紧附和的,“方季”倒是态度傲慢了些,但表面功夫还是做的足的。
墨成堰点点头,又回到屋内,只留下院子里的村民和“方季”。
三叔看着墨成堰离开,皱着眉头拉住“方季”,却也不讲话,直到众人离开破屋很远,三叔这才转头。
语气里显然带了火气,“方道长,你平日态度傲慢些也就罢了,怎的对那些人也是如此?
你可知,一不小心被人发现端倪,我们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为了这个,我们折损了多少人,就算不为这个,难道你不想要那些东西吗?”
“方季”一脸被训斥的恼怒,但还是没有说话,她料定了以方季处处为自己想的性子,遇到这些什么都不懂,且什么地位都没有的村民,态度定然是高傲且不屑一顾的。
果然,只要这样演下去,定然没有问题。
易洳甩开三叔的手,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不就是些没用的官员,就把你吓成这样?”
三叔气急:“什么叫没什么用,你可知他们是什么官员?大理寺知道吗?那可不是县太爷那样的小官可以比拟的。
你倒是可以随意拍拍屁股走人,但我们一村子怎么办?那墓,既然是你找到的,你就要善始善终,否则,你也别想跑。”
易洳斜着眼看了看三叔,“呵,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们有所求,那也是你们的贪心,别拿你们来限制我,该做的,我自然会做的,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三叔的火气也渐渐退散,显然知道方季什么样的性子,也懒得和他在这种事情上废口舌。
“我知道了,我自然会让村民好好挖通道,但你也要尽快把墓给我研究好,否则,下了墓,指不定多凶险。”三叔有些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易洳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心里早就记下了,原来方季这个道士的装扮,就是要骗他们挖墓。
既然方季这样做了,肯定这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他这种人,定然也不会为了一两个尸体做实验而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
那个墓,看来有些猫腻。
三叔很快就带着易洳来到那个墓前面,正如纳兰羽所说,这个洞穴,是十分简朴的洞,看得出是人为弄出来的,位置也十分偏僻。
以易洳的聪慧,还是可以看出这地方的不凡。
虽是平原,但也是极佳的位置,而且,这是否是墓穴还两说,若只是一个宝藏埋藏的地点,也是说的通的。
毕竟方季擅长的是蛊毒,并不是推算卦象阵法这一类。
不过他笃定这里有东西,还能让村民信服,肯定是有所依仗。
易洳正细细的观察,旁边的三叔就看向那边的洞口说道:“这已经差不多了,最多再有两天,就能全部挖通,你最好赶紧把图给我画出来,否则,拖延的时间越长,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这样说着,他就慢慢走向洞穴那里。
现在这边的易洳皱了皱眉头,画图?这老头三番四次让她画图,可是,墓穴的机关图,大多是不存在的。
别人探墓,大多是寻人带路,要是有图,也是流传以久,这让人勘测画图的,易洳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手向旁边一放,就觉得自己身侧的口袋有东西,显然是方季留下的。
当时他们只收了他的蛊虫,身侧的秘密口袋,他们倒没有注意。
看着三叔对她的去留也不甚在意,易洳就转过身,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拿出东西。
那是个罗盘,看样子,是方季装扮成道士所用的工具。
易洳用右手拿着,大拇指位置被磨得光滑无比,都露出了里面的颜色,显然是经常被主人拿来用。
但左侧,原本应该是左手拿着时食指的位置,也异常的光滑。
但左边拇指处,却并未有摩擦的痕迹,显然是不同寻常的……
易洳把罗盘翻过来,细细观察,这才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