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脸色惨白,在月光下竟然有些恐怖,林国栋知道她已经动了大怒,连连作揖说:“何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文韬没有半点关系。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你吗?因为我对他撒了个弥天大谎,他害怕你担心、伤心,所以才瞒你。”
说着,他跑到车子旁,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张条幅与一只蛋糕。
他招呼曹大明,两人将条幅展开挂在中心站大门口。条幅上贴着‘七日雄起’四个大字,在月光下显然格外醒目。
他又打开蛋糕盒,上面用橙色的奶油写着:懦弱的江文韬死去,坚毅的江文韬诞生。
蛋糕还有一个零字的蜡烛。
这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何晓,连曹大明、张倩也愣住了!
林国栋点上根烟,缓缓说起段事来。
近半年来,江文韬一直头晕头痛、烦躁以及失眠,而且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
林国栋知道这是神经衰弱的症状,如果任其发展,就会变成抑郁症。
之所以江文韬会这样,究其原因,是因为家庭极不和睦。
随着何晓的收入逐步提升,夫妻两人在经济上的差异越来越大,导致江文韬极其自卑,甚至疑神疑鬼。
结果夫妻俩分房而眠,不在一张桌上吃饭,基本没有言语沟通,连夫妻生活也断绝了。
林国栋知道,要将江文韬身体调理好,光靠吃药效果不大,关键得从病根抓起。
病根是什么?病根就是夫妻关系。
可如何帮助他搞好夫妻关系呢?光靠朋友家属劝说肯定不顶用。
打铁还得自身硬,何晓喜欢江文韬,关键是当初那次英雄救美,他所展现出来的阳刚之气,将何晓征服了。
现在如果帮他重拾雄风,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但问题来了,江文韬除了那一次出彩之外,从来没有男子汉的气魄。
之所以他懦弱,跟他的家庭有莫大的关系。
他的家里,向来是他母亲说了算,他父亲只会埋头苦干,言语上从不敢顶触他母亲。
一个强势的母亲,一个弱势的父亲,使得江文韬姐弟俩从小做事瞻前顾后,夹着尾巴做人。
长期以往,他姐弟俩的性格都很懦弱、怕事,即便有理也不敢争辩,任人欺凌。
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要改变江文韬懦弱的性格,谈何容易!
林国栋思来想去,决定下一剂猛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利用江文韬对他的信任,以及他导师的声望,伪造一张片子,忽悠江文韬还有七天的命。
人都要死了,自然顾忌会少许多,胆量自然就大了。
他希望利用七天时间,改造出一个新的江文韬来。
听到这里,曹大明摸摸光溜溜的脑袋,喃喃的说:“我说文韬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你在搞鬼!”
林国栋呵呵一笑:“曹站长,应该说我的医疗方案非常成功。这几天里,他忽然间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不敢再欺负他了吧?”
曹大明连连摆手说:“你说什么呢?他现在是我兄弟,我护着他都来不及,哪舍得欺负他!”
“曹站长,不光是你,连文韬他姐夫,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烂赌成性的人渣,被文韬痛扁一顿后,也换了个人似的,对他姐他父母好的不得了,肯把家庭重担挑起来。
甚至连村上的一个混混,也因为文韬而改邪归正,还跟他老婆复婚了!”
说到这里,林国栋把目光转向何晓,期盼她能跟江文韬复婚。
张倩兴奋得跳起来:“没想到你挺有两把刷子的,文韬以前说让我跟你处处,我还不答应呢!现在要不给你个机会……”
林国栋正色说:“我一定接受组织的考验!”
“哈哈哈……”
张倩笑着晃晃何晓的手臂:“何晓,你就答应跟文韬复婚吧!到时候我们一起结婚,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她的思维太活跃了,一下子想到跟林国栋结婚。
何晓面无表情,心里却无比恼怒。
虽然她看着现在的江文韬很是欣喜,但他连这么大的事都欺瞒,难保以后不会欺骗自己。
夫妻俩在一起,除了爱情、亲情,还得讲诚信。如果没有了诚信,在一起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摇摇头说:“张倩,国栋,我祝福你们!但我跟文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林国栋三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事情已经说得这么清楚,江文韬也一改以前的颓废、懦弱,你还想要他怎么样?
何晓觉得很累很累,她只想回家抱着可儿,不想作什么解释。
她转过身,淡淡的说了句:“他不该欺骗我!”
起风了,下雨了。
风很急,雨很大。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将贴着‘七日雄起’的条幅吹得呱呱作响,打得湿出一片。
张倩坐在车里苦劝着,何晓却默不作声,打着车子准备离开。
林国栋站在雨中,挡住何晓的去路。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谎言,而让江文韬失去何晓。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好兄弟走出阴霾,又坠落到深渊。
“你说他欺骗你,可你呢?为什么老是打钱给我,让我给文韬父母买东西?为什么不直接给文韬呢?”
何晓放下车窗,迎着暴雨喊:“不是早跟你说了,他和他父母舍不得花钱,给了也是存银行。你和他是好兄弟,让你买累着你了?!”
“那你这样不也属于欺骗吗?”
林国栋也大着嗓门喊。
他就搞不懂,女人对事怎么两套标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这是善意的谎言,难道你不懂吗?走开!”
何晓连轰几脚油门,象是要撞过去。
林国栋站在车前,迎着瓢泼大雨,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不答应复婚,你就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