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在接到朝廷是圣旨,敕封他为镇虏伯之后,他也是非常的意外,要知道能够封为伯的,在大明朝非常少见,在崇祯朝以来,他是唯一的一个,为了以示庆贺,足足大宴了三天。
吴伟府上也挂上了镇虏伯府的匾额。当得知自己的傻儿子被朝廷封为什么伯了,父亲吴冀和母亲李桂兰一脸懵逼,母亲李桂兰好奇的问吴伟:“我说儿啊,你说这伯是个什么官啊,我只听说过叔叔伯伯的,是不是这个伯啊,奇了怪了,什么时候伯也成了官了?对了,你这个伯到底有没有你大伯大啊?”
吴伟哭笑不得,知道就算自己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憋着笑道:“娘,我这个伯啊,比任何伯伯都大。”
“啊,比任何伯伯都大?”李桂兰听了更疑惑了,不过她本能的觉得:既然是朝廷亲自封的伯,应该是比大伯大的。
说到大伯,这不大伯吴质当听说朝廷敕封二傻子吴伟为什么伯之后,也是一脸的懵逼,他毕竟是庄稼人,以前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县太爷,根本不知道什么伯啊候啊公的。他觉得儿子吴举是读书人,应该比自己懂的多,于是问道:“儿啊,你说,这吴伟刚刚被朝廷封了个什么伯,这伯到底是什么官啊?”
吴举现在对这个曾经的二傻子是非常的嫉妒羡慕恨。要知道,他曾经是吴家唯一最大的希望,吴家原本能否光宗耀祖,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以说他是享尽了万千宠爱。而自打这个二傻子被人开了瓢之后,就莫名奇妙的开了窍,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一路官运亨通,跟绑了二踢腿一样,挡也挡不住。很快,吴家都把焦点放在了吴伟身上,都以吴伟感到自豪,在外人面前一提起吴伟是他们的家人,众人无不对他们敬畏有加,而吴家的人却好像渐渐的忘记了自己。
他一下子从一个享受族人万般宠爱和期待于一身之人,变成了可有可无、被人冷落之人。这种失落感,这种打击对于吴举来说非常的大。他不甘心,他觉得老天很不公平,凭什么一个曾经的二傻子,会轻易的爬到自己的头上,如今,又被朝廷封为伯爷,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非常的愤愤不平。
他自然是知道什么是伯,但他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什么,不愿意说实话,面对他爹的疑问,他支吾道:“爹,这伯也就是一种虚衔和称号,根本不是什么实际的官职。”
吴举说的也是事实,但他没有说出的是,这伯虽然是一个虚衔,但这虚衔超过了所有朝廷官员的品级。
吴质心理终于平衡了,尤其是吴质的老婆,听说老二家的傻儿子不过是得到了没有用的虚衔,也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说呢,不就是个没有用处的虚衔吗,说不定还没有县太爷的大。这老二家的儿子,原本就是个傻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才当上了一个狗屁指挥使,不过,所谓的指挥使也还不是军户,哪里比得上我儿,我儿可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可是要当官的,岂是他一个军户能比。”
吴举一开始觉得羞愧、脸红,但渐渐的,精神胜利法生效了,觉得他娘说的也有道理,是啊!就算是他吴伟当上了指挥使又怎么样,被封为伯又怎样,还不照样是军户,还是粗鲁的武夫。要知道,本朝向来是文贵武轻,文官向来看不起武官,只要自己考中科举当了官,那就是文官,武官就算再大,见到文官,还不照样要下跪。
他越想越开心,仿佛自己已经考上了科举,成了一名官员,二傻子吴伟见了自己,瑟瑟发抖,连忙向自己下跪。
他背着双手,得意的笑道:“好,好了,请起吧,既然你是我的二弟,以后我就特别允你不用再向我下跪了。”
二傻子吴伟激动的抱着他的大腿又亲又啃:“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他恶心的一腿踢开了二傻子:“滚开!别脏了我高贵的官服。”
当然,以上纯属他的幻想。
听说自己的傻孙子吴举成了什么伯,还是皇帝亲自敕封的。得到消息的吴家老爷子吴暄激动的在老大和老三他们的搀扶之下过来了。看到吴伟家的府门前果然高高的挂了一块鎏金匾额,就算他不识字,但也感觉非常的气派。府门前有身披盔甲的亲兵把守。他们习惯的不经通报准备进去的时候,被门口的士兵拦了下来,大喝道:“站住!干什么的,没看见这是镇虏伯的府邸吗?闲杂人等不得私闯。”
老爷子吓了一跳,看到凶神恶煞的士兵,他一辈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敢进去了,战战兢兢的对老大老三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老大吴质强忍着恐惧,道:“爹,怕什么,我们可是老二的自家人。”
他对看门的士兵道:“大胆,我可是二傻子,啊不,是那什么伯吴伟的大伯,吴冀的大哥,他是吴伟的爷爷,吴冀的父亲,还不叫吴冀出来见我们。”
一听原来是镇虏伯的家人,士兵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很快,得到消息的吴冀出来了,亲自将老爷子带进府内。
老爷子进入府中之后,发现里面跟上次来的时候又不一样了,不但装饰豪华了好多,而且,还多了许多的家丁丫鬟,以及看守的亲兵。
老爷子不禁感叹道:“老二啊,你有福气啊,生了这样的宝贝儿子,不但成了指挥使,现在又被皇上敕封为什么伯。看来,这也是我们吴家祖上积德,算命的早就算过,说我那乖孙吴伟不得了,将来起码是要封侯拜相,现在看来,那算命的真的很准。”
老爷子仿佛忘了,当初他说算命先生说的是吴举起码能够封侯拜相。现在立马变成了吴伟。
“对了,我那乖孙呢?”
“爹,他有事刚出去了。”
“哦,对了,老二啊,那个什么伯到底是什么官?”
吴冀也是一脸茫然,道:“爹,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官。”
老大吴质仿佛很清楚,不屑的笑道:“爹,我知道,听说这伯啊,也就是一个虚衔,根本不是什么官。”
“啊!不会吧?”
吴冀只有老实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我儿吴伟说,这伯好像是比任何伯伯都大。”
老头子仿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老大说的对,这就是一个虚衔。你说皇上这事给办的,硬生生把你儿子我孙子的辈分给提上去了。也就是说,所有人以后见了你儿子,都得叫他伯伯。就连老二你啊,以后见了你儿子啊,不能再叫儿子了,而应该也得叫伯伯。对了,就连我,以后见了我那乖孙,啊,不能再叫乖孙了,而应该也叫他伯伯了。”
他又转身对老大老三他们道:“你们今后要有规矩,见了吴伟,都不能再叫他名字了,而应该叫伯伯了,都听明白了吗,这可是当今皇上封的,不这么叫,那是要杀头的。”众人一听要杀头,都吓了一跳,连忙点了点头,为了不被杀头,就算叫一声伯伯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正巧吴伟刚刚从府外回来,一见到老爷子还有大伯和小叔他们,连忙朝他们打招呼:“爷爷,大伯,小叔,你们好!”。
他们一见吴伟回来了,齐声道:“伯伯好。”
“啊——”吴伟惊呆了。
京城内阁,内阁首辅温体仁对于崇祯的这次封赏感到非常的惊讶,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居然直接封为忠勇伯,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怎样,温体仁自然是反对这样的封赏。只不过他很聪明,他没有直接表示反对,而是鼓动其他官员出来反对。
然后提醒崇祯说,这样的封赏太过丰厚,是不是应该一步一步来,否则以后怕赏无可赏。他的这话其实非常有祸心,要知道,臣子如果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是非常危险的。
但吴伟对鞑子的大胜,扫清了多年来大明对于鞑子作战接连失利的阴影,崇祯心情难得的高兴,再加上他很可能是天师所说的大明的福星,所以才会毫不吝啬的破天荒的敕封他为忠勇伯。
温体仁很聪明,见到崇祯圣意坚决,他也没再反对。崇祯是大明历代帝王更换内阁首辅最频繁的皇帝,他在位的十七年间,居然更换了十九个内阁首辅,更换的内阁大臣更是高达五十名,好多内阁大臣往往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崇祯更换了。而温体仁却是个特例,他成为崇祯年间内阁首辅做的最久的一个,达到了八年。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最久的内阁首辅,其中原因之一是他性格与崇祯相似,也是刻薄寡恩,阴柔孤僻,另一个原因是温体仁非常懂得揣摩上意,在他的心里,崇祯其实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叛逆的少年,他懂得必须顺着崇祯的心意,所以一旦崇祯决定的事情,他从不反对。
温体仁在内阁处理公事的时候,看到礼部递交上来的一份奏章,说是原礼部员外郎周进早已守孝期满,按规定要官复原职,但是礼部员外郎已经另有其人了,请求朝廷为周进安排职位。
对于周进此人,温体仁印象不深,他问一名官员:“你说说看,这周进如何?”
“阁老,在前朝,周进由于看不惯阉党对东林党人的陷害,所以辞官在家,后来当今圣上登基,为被阉党陷害的大臣平反起复,周进原本是要官复原职的,可不巧他的双亲接连去世,他只好守孝在家,就耽误了。”
温体仁一听到他同东林党人关系密切,脸就拉了下来。因为他向来同东林党人的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