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祭坛,大凶。”她轻声说道,“仙姝已不能胜任祭司一职,请王上予仙姝辞官。”
“不!孤王决不允许你离开。”东临王下意识的拒绝道。
还没等她回话,一道凄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大胆仙姝,意图勾引王上!”
东临王望去,只见王后领着几名宫女正怒气冲冲的走来。
王后径直上了祭坛,愤怒已使她原本娇艳如花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
“来人,给本宫掌妖女仙姝的嘴!”王后一踏上祭坛就指着仙姝吩咐身后的宫女道。
“谁敢!”东临王怒不可揭,道,“王后,孤王不是让你不要出塔拉殿吗?你如此张狂,在孤王面前大声喧哗,太过分了!”
王后看向东临王,愤怒与悲痛并存,她指了指自己,语气变得有些决然:“我过分?王上,自从仙姝两年前来到敦煌,你的心里就只有她,可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才是你的王后!你封她当祭司,我认了,你让她掌管祭坛,代你行令去民间走动,我也认了!可是,现在,她伙同墨殇王害死我表哥,你却还要替她遮掩,你何曾将我这个王后放在眼里?”
“怀庆侯作恶多端,是孤王特意处死他的!”东临王看着王后,深深的说着。
“你撒谎!”王后指向东临王,毫不相信的嘶喊道。
而她,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夫妻间的斗争,难道要牺牲她才能结束吗?且不说怀庆侯之死与她毫无干系,就算是有关系,那又能如何?
王后不依不饶,看向仙姝道:“你说!你是不是想嫁给王上?你连本宫的旨意都视若无睹,本宫差人请你进宫,你为什么不进宫?你想嫁给王上就嫁,但是请你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你一个女人,身世不明,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当上受尽拥戴的大祭司?若不是王上对你心心念念,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王后,你住口!”东临王彻底怒了。
而仙姝忽然很想笑,这王后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我若想要,你早就不是王后了。”她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挥了挥衣袖,离开祭坛。
“你一定会后悔的!”王后愤怒的声音传来,可无论王后如何叫喊,她也没有回头,他们所说的一切,她都不想听见。
是的,她不想,自从来到敦煌,她不需要东临王的爱,更不需要王后的恨,她所想要的也不过是安然而已。
安心、淡然,心中无念。
犹记当年,初来敦煌,这里惨淡不已,处在草原与沙漠之间的敦煌,一片死气沉沉。
她却是一眼便喜欢上这里,于是,她投入敦煌子民的生活,织出羊绒布,销至天朝,自此敦煌的经济被带动,不出半年,敦煌王城便焕然一新,一片生机盎然。
东临王慕其名前去看望,却是一眼万年,自此,心中便再也挥不去那绯衣少女的身影。
至于祭司的名号,却是敦煌的子民赋予她的,而东临王,给予她的却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心中有些无奈的想着,敦煌,是不是该离开了?
踩在那一千零一道台阶的中央,她有些迷茫的回头看向那座王宫,它究竟能经受得住多久的风霜呢?
她居住的地方,是一处宁静的院子。
院里,也不过两名侍女,她所想要的,只是简约而简单的生活。
清晨,侍女绿柳告诉她,又有一人刚被发现死在祭坛上。
她正披着羊绒披风,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摆弄着围棋,听着绿柳的描述,她不为所动。
一阵风吹过,她抬眸,眼睛的余光瞧向院门口,一名墨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绿柳吓得赶紧行礼拜见墨殇王,而他——墨殇王只是挥挥手令绿柳退了下去。
“你不觉得不停的死人你该负些责任吗?”墨殇王见她毫无动静,冷声问道。
她倒是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他,这墨殇王她虽见过几次,但他们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而今,他来到她的家中,第一句竟然是兴师问罪,不免有些好笑了吧!
“王爷觉得仙姝该负什么责任?”她挑了挑眉,反问道。
墨殇王径直坐在她的对面,执起一粒黑子落下,道:“你的祭坛,你不负责谁负责?”
她落下白子,冷淡的解释道:“祭坛是敦煌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难怪王兄喜欢你喜欢到发狂的地步。”墨殇王继续落黑子,道。
“他已有王后,与我无关。”静静落下一子,她才冷静的道,“你输了!”
墨殇王看向棋局,唇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本王没有王妃,不如考虑嫁给我?这样,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我没有难题。”她头也不抬的拒绝道,伸手将棋盘上的黑白子一粒粒执起,放回棋盒中。
“那么……有兴趣与本王一起破解这血色祭坛之谜吗?”墨殇王倒也不恼,却是邀请她共查血案,他想,从她这里必定能得到很多帮助。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反问,继续着手中动作。
“因为,血案已经蔓延到敦煌的子民之中了。”墨殇王解释道。
她的手不由得一滞,先前她不肯插手此事,是因为死去的人都是宫人,王上也没有去寻找她并要求她去查案,她若贸然插手,只怕会招来非议,王后也必定会百般刁难。
毕竟,她的身份并不适合与王宫的一草一木沾上关系,可如今,竟然蔓延到城中子民之中了么?
“好。”思索良久,她便给了这样一个字,却是墨殇王最想听到的。
“绿柳,收拾好棋子。”她放下手中棋子,起身随墨殇王离开。
在世人眼中,她来历不明,神秘莫测,纵使王后用尽一切方法,却依然寻不到有关她的任何背景信息。
在敦煌子民的眼中,她却像是凭空出现在敦煌的仙女一般,只轻盈的来到敦煌,为敦煌带来了无穷生机。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