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过去,如果可以,她愿意永世都不再记起。
“仙姝,为什么他们都查不到你的过去?”去往王宫的路上,墨殇王问道。
她止住脚步,转头看向一旁的墨殇王,眼神里透着微凉,道:“你想知道我的过去?”
“自然!”墨殇王倒也直接,接受她的目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不知道你的过去,又怎么能顺顺利利的娶你当王妃呢?”
“无聊!”她冷淡的回了他两个字,别过头继续向前走。
娶她?她可不认为从未有过什么交集的墨殇王是真心想要娶她!
走到王城之前,他们自台阶而上,一路走到祭坛附近。
祭坛周围聚集着很多居住在敦煌的子民。
他们在激烈的讨论着,声音很大,很杂,很吵。
他们也没有料想到血案已经蔓延至他们之中了,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可怕的,所以,他们的言语中充满了恐惧。
她只是站在外围,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只希望能懂些什么。
“验尸的医师们怎么说?”她看向一旁的墨殇王,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墨殇王很是疑惑的道,“所有人都死于血竭,但是,却没有任何伤口,流失的血是从皮肤里渗出来的,至于原因,医师们查不出来!”
她的瞳孔不由得放大,看向墨殇王,眼中染上了沉痛。
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死法,那那些人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呢?
墨殇王不明所以,为何在她的眼中看见的是沉痛,甚至还有些不安的情绪?
“你怎么了?”墨殇王焦急的问道。
她别过头,看向前方,道:“没事,陪我去安生堂瞧瞧吧!”
安生堂坐落在王城西边的角落里,专门放置刑罚司无人认领的尸体,而王宫里那些死去的宫人,未查清死因之前,也是暂时搁置在这里的。
看管安生堂的是两名身材矮小、瘦得不成人形的内监,像他们这般,必是受尽宫中老人的欺压才被安置在此处。
见仙姝与墨殇王同时前来,那两名内监早已恭恭敬敬的上前来行礼,不敢有一丝怠慢。
“打开!”墨殇王冷冷的吩咐。
安生堂,深红色的屋顶与青灰色的墙体相映,透着一种沉甸甸的阴沉感,墨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几声笨重的吱呀声。
他们沿着青白色的石板阶向地门口走去,两名内监也跟着他们向安生堂里走去,才走了几步,便有一股腐蚀的味道扑鼻而来,两名内监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
墨殇王不由得皱了皱眉,止不住心头恶心的感觉,而侧过头看向仙姝,只见她的眼神毫无变化,依旧冰冷睿智,脚步也不急不缓的向安生堂里走去。
进了安生堂,入目的是几十具盖上白布摆放整齐的尸体。
屋中,只有两面狭小的天窗,光线显然不足,屋中便显得昏暗不已,再加上放置的尸体,这里更是一股发霉的潮湿味道,混合着尸体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祭坛死的是哪些?”他们走到中间位置,仙姝转过身问身后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内监。
其中一名内监松开手,指了指仙姝右侧的不远处的尸体,颤颤巍巍的道:“祭司大人,那边便是……”内监说完,不由得背过身去,冲至门口,狂吐不止。
仙姝自是看出他们的不适应感,便道:“行了,你们去门口呆着吧!王爷与我若有疑问,你们回答声音大点就行!”
“是,多谢祭司大人!”那剩下那名内监拿开掩住口鼻的手,万分感激的道。
仙姝这才转身,先是看了看墨殇王,见他目不转睛瞧着自己,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便道:“王爷若是害怕留在这里,也可以去门外呆着。”
墨殇王转过头,正色道:“胡说!本王怎么可能会害怕这区区尸体?”
“那就好!”仙姝眨了眨眼,语调轻快的道。
她转身走向内监所指的尸体之处,墨殇王很快跟了上去。
“王爷,麻烦您掀开这些白布吧!”仙姝指了指那些尸体道。
“我?”墨殇王有些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她竟然命令他?
仙姝皱了皱眉,道:“自然!王爷请仙姝来帮忙,难道不该听仙姝的安排?”
“行……”墨殇王无奈的应声,上前几步,皱起眉头,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慢慢的挨个掀开那些罩上白布的尸体。
奇怪的是,墨殇王只掀开了三具尸体。
仙姝纳闷不已,问道:“不是有十具尸体吗?”
墨殇王静静走到她身侧,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就剩下三具了!今天的死者被家属领回家了,昨天的、前天的还有大前天的在这里。”
仙姝看向墨殇王,道:“其他的尸体去了哪?”
“化成水了……”墨殇王低声说着,语气中透出难掩的失望。
仙姝看向那些尸体,不由得走近了细瞧去,便看见其中一具尸体浑身正泛着黑色的水气,似乎在溶解着,看上去很是恐怖。
她又走到那具昨天放进来的尸体旁边,取出特质的手套戴上,接下来便认认真真的检查死因。
墨殇王站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女人认真起来的时候真是美极了。
那名死者肤色苍白,沾染了些许血污,一眼看去便知晓死因是因为血竭而亡的。
检查完昨天的死者,她又去瞧了瞧前天的死者,最后去检查了下那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墨殇王觉得自己是第一次佩服起一个女人来,面对这些尸体,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眼神中毫无退缩之意,还能仔仔细细的去检查死因,换做是他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吧!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才起身,取下手套扔在一边,走到了墨殇王身边。
“有收获吗?”墨殇王接触到她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去吧!”
她命令那两名内监好好守着安生堂,不得放任何不相干的人进去,随后,她便同墨殇王一同离开了安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