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是这文弱书生能拉开这张弓,震惊的是这一箭能将顽石射的爆裂开来,更加震惊的是萧墙可是知道那弓上搭着的箭并非是精心制作的箭失,只是随意一个铁剪头包裹一截木棍,如此一箭竟能直接射穿石头,让顽石爆炸。
“娘嘞,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力气?”
羽生松溪二人啼笑皆非。
羽生道:“力气固然需要,不过更需要的是射穿石头的意念,小兄弟你且记住一句话,意念所至,金石可镂,金石为开,这把弓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兄弟你若就如此背着这张弓明目张胆,早晚会被人惦记,有能耐的时候这张弓是一样宝,可没有能耐的时候这张弓只是一个祸患。”
“祸患?”
萧墙不傻,只需一番提点便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不禁疑惑道。
“两位大哥,那我应当如何?”
面前两个书生今日给萧墙带来的惊讶并不亚于前两日在广陵江畔遇见向东来,向东来踩着葫芦过江是神通手段不假,可谁又能说羽生与松溪两个书生以箭洞穿远在山腰的顽石且让顽石炸裂开来不是神仙手笔?
萧墙突然有那么一刹那突然觉得曹元元所说的话也并非见得是空穴来风,试想从前的青云镇又哪里来的这般人物?
也许青云镇果真有什么劫难也说不定?
羽生道:“财不外露方才可保小兄弟安全无忧,我替小兄弟你在这弓上施下三道禁制,此弓遇强则强,等到小兄弟有足够能力驾驭这张弓时候,便可以一一冲破禁制,到时候此弓威力才能被小兄弟见识到。”
只见羽生右手微微发力,也不见什么神通景象,右手抚摸之处,黑弓纹路逐渐隐匿下来,到最后全然看不见,入手处也再不似之前那般沉甸甸。
“真是奇了怪了。”
萧墙渍渍称奇。
羽生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兄弟有空了真应当出去看看才是,我这点小把戏算不得什么,我师兄弟二人与小兄弟两度相遇也算是有缘,既是有缘,那我兄弟二人再送小兄弟一桩机缘。”
说罢,松溪从怀里取出一本泛黄古卷,远远便闻到一股书香之气,那古卷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颇为柔软,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副密密麻麻画着小人儿练刀图案的画卷。
“这是什么?”萧墙不禁问道。
羽生道:“这是我师兄弟二人遍游天下名川偶然所得,此天罡三十六刀虽算不得多高明的武功,但小兄弟若是能掌握到几分火候,再配合小兄弟这把弓,也能在乱世之中有几分保命的本事,礼物算不得多重,我师兄弟二人不练刀,倒是小兄弟提着刀,这古卷虽说稀奇,对于我二人却没多少用处,正打算丢了时候遇见小兄弟你,谁又能说这不是命中注定?收下这刀谱,按照刀谱所记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勤学苦练,定有所成,时候也不早了,小兄弟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二人也就此告辞。”
两个文弱书生再度展现如同方才弯弓射掉顽石一般的厉害手段,化作两道残影朝小镇掠去,神出鬼没形同鬼魅,任凭萧墙如何追赶都难以追上其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这两个人一般,若非手中已没了纹路的黑弓以及一副古色古香的泛黄古卷,萧墙也许会觉得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今天遇见两个书生,他们用手抹去了这张弓上的纹路,又给了我这样一副古卷,我真是无从下手,只可惜徐来那家伙不在,不然他一定能告诉我这副古卷上这些密密麻麻的小人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先是回到杏花巷老人王烈住处,将那黑弓先给老人看了看,随后才摊开那副古卷,只见古卷之上横七竖八画着许多小人儿,看动作并不连贯,无比生硬,根本不像是刀法招式,故此萧墙才看的糊里糊涂。
独眼老人将黑弓被隐去的纹路看在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随后又看向那摊开的古卷,轻声道:“这上面记载的不是练刀的招式,而是练刀的法子,这天罡三十六刀也算刀中上品,若能学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萧墙疑惑。
“王爷爷你也学过刀?”
老猎人道:“年轻时候走南闯北,虽不说学了个七七八八,却也有那么一招两式,不然哪儿来的本事进山猎虎猎豹?”
“原来如此,那就不稀奇了。”
萧墙也未多想,只当是老人权且是为了生计所学罢了。
“那爷爷能不能帮我解读这古卷上如何练刀的奥秘?”
“你且细看这些小人儿,莫要被假象迷惑了眼睛,你看这横刀小人儿身在山涧,身后飞流直下,于瀑布之中练刀,再看这小人儿,于风中练刀,还有这个,江中练刀,天罡三十六刀不重刀招,只重刀意,但这古卷应当还有下卷,残缺不全,不过眼下的你却是已经够用了。”
萧墙道:“原来如此,那王爷爷,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刀?”
老猎人惊讶:“你练了一天功不需要休息?”
萧墙道:“本来是要休息,不过前些日子遇见一个家伙,传了我一门武功,说来也奇怪,那武功奇妙无比,非但练起来的时候不觉得累,反而一夜的练功下来浑身疲惫一扫而空,而今我有了三样事情可做,练刀,练功,扎马,哪儿还有心思睡觉?只想着赶紧将人王小姐的三百两银子还了,这样,即便以后跟人小姐再见面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那你继续,老头子我要睡觉了。”
老人难得慵懒的撑了一个懒腰,这让萧墙找到了一丝可趁之机,忙旁敲侧击道:“先前我听那两个书生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听起来觉得蛮有意思,说的是什么五百年前什么剑仙,还有什么龙门当兴,兴在五百年后,还有什么剑仙遗留下来的宝剑乱七八糟的,挺有意思。”
“什么?”
老猎户手指轻颤。
“他们说到了剑仙和龙门?”
“对啊,我不知道什么剑仙和龙门是什么意思,我只听他二人说那什么剑仙的宝剑有可能落在了咱们青云镇的竹山,真是荒唐,五百年前的剑就算现在能找到还不成了一块破铜烂铁?”
羽生松溪二人自是未曾说过什么剑落在竹山,不过只是说了剑仙遗留下来的剑不见下落,萧墙不知什么是剑仙,只知道这八成是最好的套话的机会,若是能弄清楚竹山之中到底有什么,害得老猎户如此凄惨,便是解决了青云镇的一大祸患。
“竹山?”
老猎人不知是何故竟嘴唇颤抖,随即沉声怒斥道:“谁跟他们说竹山之中有什么宝剑,简直就是荒唐,好了,没什么事就去练你的刀,别打扰我睡觉了。”
“额……”
萧墙并不知老猎户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好在总算在提起竹山时候还如此清明了一次,心道也许过不多久就会彻底好起来也说不定,便心中释然。
竹山之中或许有秘密,不过这秘密也早晚都有被揭开的时候。
练刀不比扎马,而今没了阿三阿四从中作梗,倒是不用担心晚上都回不到家里,再路过曹元元家门口时候已隐约能听得见里面两只呆头鹅的嘎嘎声以及曹元元每日里必须都会有的骂骂咧咧声。
说的无非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倒是从中得到一条有用的信息,曹老爷子的大寿即将到了,就在十天之后,怕到时候青云镇又得热闹好长一段日子。
不说到时候镇上那些个大官人,便是最为权利大的知县刘三阳以及小镇最有学问的李学究到时候都会成为曹府的座上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