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在我们家!我的屋子!我的床头!怎么会摸到树皮!
源生仔细摸了摸,此时他也稍稍能看到一些画面了。
我的天!这还真的是树皮啊!这么说来,那圆柱状物体是树枝?我的房间里怎么会突然有树枝?
源生揉了揉眼睛,这诡异的景象让他不得不怀疑此刻自己仍然在梦中,与此同时他才发现离他的脸不到三十公分的上方,几乎全是树叶。
(为什么我的房间会充植物?我一定还在在梦里吧,肯定是这样没错,从深层梦境回到了浅层梦境里了。)
他突然想到电视里常演到的,遇到这种情况,人往往是要拧一下自己的脸,虽然经常嘲笑电视剧的俗套,此时却也只想到了这样的方法来检验自己是否还在梦里。
“嘶。”
好痛!看来不是在梦里,那就是说我突然穿越了?带着自己的床穿越到了热带雨林了?
可是看着有些熟悉的墙壁,尤其是那羞耻的二次元萝莉海报,源生明白现在确实身在自己家,他的私人卧室里没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源生估计自己一时半会估计也想不明白,当务之急是先从卧室里出去,到外边看看情况。
望着脸前密密麻麻的树枝,源生想着肯定要挣扎一番才能爬出去,不过未曾想到,他刚一接触树枝却被它躲开了。
源生来不及惊讶这树枝会动,第一时间从中床上下来。顺手拿到被树干下一旁的手机,图案解锁之后,发现手机像是开了飞行模式一样,没有任何信号。
还好手机的时钟还显示着时间,十四时四十六分?
现在竟然才是下午?下午的天已经这么黑了吗?我睡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的天,谁来告诉我!
源生放下手机,从自己的卧室出来,顿时一股恐慌涌上心头!不仅是卧室,家里所有空间都伸满了树枝,那些从窗外闯入的植物,将源生的家搞得一团乱。冰箱、电视都倒在地上,墙壁上的十字绣也被创了下来,地板上残留着屋顶的吊灯的碎片,桌子上的奶茶撒了一地——那是源生妈妈出门上班前特意为他准备的早餐,整个家里惨不忍睹。这种景象让源生不知所措,他大脑空挡,身体发抖,脸上露出惨白的苦笑。
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没有一点头绪,过去十九年的人生并没有教会源生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冷静!我要冷静,此时决不能乱,先去找找街坊邻居,和别人聚集在一起才行。)
源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强行让自己不慌,大致也确定了现在自己当前的情况。
他撑开密集的树枝,挣扎着挤到窗口,拨开一丝空挡,一时间被窗外的景色惊呆了。只见其眼球映衬出来窗外的景色,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粗壮的树干,一眼望不到邻楼,还有一点点从天空树叶间隙透露的丝丝光柱,地上原本的水泥路早已被纵横交错的树根根盘踞着。这里可是十三楼的高度啊!植物能长这么高吗?如果不是源生能够确认这个真的是自己的房间,源生估计会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就穿越到异世界了。
“也不知道爸和妈怎么样了,光我们家发生了这种事吗,还是说更大范围都发生这样的事?要是爸妈都在家多好,一家人在一起的话我也有点依靠。”
习惯了读取手机的信息来了解外界之后,一时间源生被深深的孤独感所包围。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感到寂寞,陌生的家里、陌生的环境、一切都显得那么阴森。
以前在教室里上课的源生,总爱幻想着突然发生了威胁全球的灾难,类似于外星人入侵地球这类的情况,然后就可以打破自己枯燥的学习生活,他会有传奇一般的经历被世人所铭记。在他的幻想中,自己面对灾难波澜不惊,在一次次战斗中成为出色的领袖,指挥大家度过战胜灾难,幻想中自己突然拥有了神奇的力量,用于与未知生物战斗,拯救人类与水火之中,成为人类的“救世主”,最好再有几个优秀的女孩对自己芳心暗许。结果现在真的让他面临这样的灾难了,剩下的只有恐慌和不知所措,他多么期盼这只是一场即将醒来的噩梦,睁开眼就能够回到以前的平凡生活中。
渐渐接受了自己正身处未知的灾变中这件事之后,源生冷静了下来,只是一些过度生长的植物而已,并不会对生命产生威胁。人类就是这样,只要眼前看不到危险,就会潜意识的觉得情况没那么糟糕。
看着外边奇怪的树林,一时间源生的白烂性格发作,竟然想到其他的事情了。在他高中生物所学的知识中,任何生物的生长总是要需要慢慢地积累,不断地进行细胞分裂、细胞分化,才能长大。在这短短八个小时里怎么可能突破极限,生长到原来的十倍的体型呢?如果现在面对的一切是真实的话,那植物细胞分裂的周期该多短啊?而且植物从哪吸收那么多物质来合成自身所需的各种元素呢?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事实上源生不知道的是,外边植物生长到这种程度,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不对!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思考眼前的景象科不科学的问题,而是想想我应该怎么活下去,这才是最主要的啊。”
侧着打开冰箱,里边还有点面包,但是看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国家救援工作也不好开展,也不知道这灾难会持续多久,这点面包要计划好。然后就是水资源!源生摸到厨房的水龙头前,拧开开关,结果水龙头只会嗡嗡作响,却是一点水也流不出来。没有水的话,只能撑三天吧!不知道厨房里的酱油和醋能不能当水喝。正当源生穿行于树枝间寻找物资时,外边的世界正沸腾着。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世界各地所有的国家都被这植物之灾所笼罩;但是变异的并不只是植物,一些动物同样在阳光照射下发生了一些奇特的变异:体型变得更大更迅捷更富有智慧等。但是相与植物的变异比较之下动物的变异就显得微不足道,人类也有一些变异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难免就被忽视了。
各国政府在灾难之初就已经察觉到这种变异的诱导因素可能是不寻常的阳光,但是科学家们并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们呼吁人们要躲避光照,尽量避免变异。在植物疯狂生长并摧毁了许多公共设施之后,通讯手段被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内,此时人类社会被分割开来,各个城市之间被恐怖而高耸的森林阻隔。在许多超大型城市,由于植物数量稀少,再加上电锯之类的工具还能使用,在政府的组织下,一个小时内就清空了城市里所有正在疯狂的生长的植物,将它们连根拔起并火化了变异植物的枝干。所以这些重点城市并没有像三、四线的小城市一样被植物“入侵”覆盖,从而保留了现代化的样貌。
当不再有便利的电可以使用、城市与城市间交通瘫痪,就连自来水都只会空空作响时,有组织的进行避难才是最重要的。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大灾难,许多国家的政府技能早已全面瘫痪,根本无法有效的组织人民团结起来;唯有源生所在国家政府采取了有效的措施,使得人心稳定能够各司其职,但也仅几个国际性的超大都市。由于幅员辽阔,许多地方本来就与世相隔,现在更加成了封闭之地。
等待人类的未来,现在是一片模糊,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预言;这场灾难将给现有的人类格局产生怎样的冲击?现在还没有人能猜到。
源生现在很忧郁,尽管在家里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些大米,菜啊什么的,可是没有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饭!源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连吃饭都成了巨大的问题,吃生的会吃坏肚子吧?如果身体垮了就更糟糕了。
果然还是要出门碰碰运气,但是这种情况似乎呆在家里更加安全吧,外边的世界是未知的,早已经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万一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危险,这条小命就交待了。不过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好办法,看着能够穿透玻璃的树枝,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即使现在看到树枝突然飞舞将人给吊死,源生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他能感觉到到这些树枝似乎有了一点简单的灵智,谁也不知道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啊。
思考再三,源生决定出去闯闯。理由很简单,一个人在家里就算再怎么安全,时间久了心也会被寂寞所吞噬,出去的话运气好或许还能碰到几个没来得及避难的邻居,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好歹心里会有些安全感。
打开门,楼道里多多少少也有着树躯,不过勉强还可以通行。走到了二楼,发现在这里枝干已经密集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下面已经完全塞住了,植物的根须粗的,细的充斥着狭小的楼道。更为可怕的是有一些发散着腥味的红色液体洒在这些树枝上,可能是血!源生尽力不去想这些可怕的事情,但是动作上已经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无疑,后退上楼猝不及防摔在了台阶上,源生顾不得膝盖传来的剧痛他现在只想离这些树枝远一点。
看到楼道里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源生怀揣着一丝侥幸从四楼开始猛烈的敲门,希望能有人回应。说起来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源生和整栋楼的邻居都挺熟的,然而这几年在外边上学,再加上暑假也就是在家玩手机、睡觉,几乎没出过门,所以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可以叫的出名字的邻居。
一直敲门到顶楼,敲到十七楼的那一户,竟然连一个开门出来的都没有。其实想想也是,大白天发生了这样的异变,估计大多数人都早早的逃到外边去避难了吧,也只有自己傻乎乎的在家里睡的那么死,才没能第一时间逃出来。话说自己为什么会睡的那么死,明明树枝把窗户的玻璃都捅破了,竟然都没有惊醒自己,难道是因为那个梦的缘故?
正当源生控制不住想要哭泣的时候,从通向楼顶的门传来了一声“哎,还有人没有上来吗?”,抬头看到小天窗口一张油腻的大叔脸正笑着望着他,那张略带猥琐的脸庞却带给源生异常亲切的感觉,他甚至想亲大叔一口,急忙赶过去想要和他会合。爬到一半,却听到“等一下,你别空着手来这里,先去看看你家里还有什么能带上来的东西,粮食、水什么的,我看你应该是住在十三楼的小伙子吧,当时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也没见你回应。”
源生心想也是,物资是生存必要的条件,现在是非常时期,一点东西都不能浪费了。
折返回家里,将仅有的半袋大米还有一些果蔬、零食一股脑的全部打包起来,顺便背上了一些衣服裤子什么的。
当源生再次走到房顶那扇门的时候,大叔问道:“你先报出自己的信息,看看是不是这里的人,有没有认识你。”
虽然纳闷,不过源生还是照办了,在他说出自己的姓名、年龄一系列的信息之后,有人说认识他,这才放他上来。
没想到刚上到楼顶,源生瞬间被几人死死压倒在地,衣服被扒开开,裤子也被扒下,全身上下仅剩一条孤零零的内裤遮羞。
“干嘛?你们要做什么?”源生有点生气,他拼命挣扎着,被这样羞辱实在是仍然难以接受。
大叔出声到“别担心,这也就是简单的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你有没有藏凶器。”
话虽是这么说,源生却看见那些人拿着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把其中的东西淘了个干干净净,钱包中除了身份证和一些卡之外的东西也都被拿出来。
“有些用不到的东西需要交给我们保管,”大叔出声敷衍道。源生看到旁边还有些人看到了这一幕,好似习以为常一样,大概在他之前也发生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有异议呢?
源生彻底明白了,在灾难面前,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对安全更加有保障,但在某些人眼里,人多相对的自己保命的机会才会更大;他们已经习惯榨取别人的价值了。
源生穿好衣服,被安排到左边那里先坐下。看到源生到来,旁边的人稍微移动了一点,让出了一点小小的空隙。遇见同伴的兴奋一下子冲散了许多,瞄了一眼那边几个手持棍棒,还在小声议论的大叔们,源生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也许在这样的灾难下,法律道德完全不具有约束力,人才是人生存最大的威胁。
在这楼房顶部有着将近五百平米大小的空地上,一些原本放置在顶楼的太阳能热水器被众人拆的七零八落,一眼望去,大概这里聚集了三百来号人。楼顶倒是没有多少树枝占据,人们想要聚集在一起确实需要这样的大空间,这或许是大家都到这里来避难的原因了吧。
周围的邻居们依旧惊魂未定,怀揣着对未来的恐惧,坐在地上蜷成一团小声的抽泣着;而另一些人闲着聊一些猜想;然后还有人在强调要相信政府,鼓励大家积极地面对灾难;神经大条的人呼呼大睡起来;就连用手机打单机游戏的人也不在少数。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下源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