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颈项被刀刃威胁着,那无赖哪还敢有调戏之心,连连告饶。
“看在你还算是识趣,暂且放你一马。以后若敢再犯,可仔细你的脖子!”
“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感到墙角那个蒙面女子随着看热闹的人群隐去,东莪面上不显,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最后勾起一个不知是得意还是嘲讽的笑容。
在心里悄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算是鼓励。
次日,东莪打好包袱,退掉所住客栈的房间。包袱挺轻巧,显得她一身利落。
街上一如往常的喧闹,东莪走走停停。察觉到有目光在关注着自己,她只是将包袱向上拉了拉。
忽而,有硬物抵在腰间,东莪眯起眼睛:这应该是某种兵器的手柄部位。身旁传来一个闷闷的女声:
“不要乱动。”
东莪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好好。”
“你叫……韦莲花?”
“是……”
“那好,麻烦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姑娘的。”
背上被人暗暗点了两下,东莪惊觉自己四肢难动,又一阵眩晕。原来,那些姑娘们不反抗是被这蒙面女子点了穴。
蒙面女子挥挥手,一顶轿子不知从哪里被抬了出来。她搀扶着东莪进了轿子,便头前带路。不出一刻钟,轿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装晕的东莪抬起眼皮,悄悄地掀开轿帘一角,观察外界情形。
发觉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东莪又闭上眼,恢复被人抬进轿来的姿势。
耳边依稀传来争吵声:
“圣女何其尊贵,一定要找到。”
“可是你做得也太过了!凡是与我教图腾有一点点相似的姓名,你就要把人带了来。万一,百姓因此惶恐不安怎么办?
还有,若那女子符合全部的标准,却并非我们要找的人,又怎么办?”
“我都是以礼相请!待到圣女出现,她们自然可以安然回家。何况,预言昭示就在盛京,而且,爹娘取名又怎知我教寻找圣女,又怎知我教圣女的相关?”
“你呀。毫无规矩可言。这次又是谁?”
“是探子们新发现的,一个名为‘莲花’的姑娘。”
“哦?直接就叫莲花?”
东莪头疼起来,什么教?什么莲花?什么圣女?脑内思绪搅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轿帘被人掀起:“你确定?她这个年纪……”
“没办法,今日是期限最后一天,成败在此一举了。”
“啪啪!”解开东莪的穴道,他有些纳闷,举起点穴的手指: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唔……嗯?”东莪装作迷迷糊糊刚醒来的样子,露出恐惧的情态,“这……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蒙面女子上前向她行了一礼:“姑娘莫怕。带你来此,只是要做个小小的测试。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
“好了水芝,给这位姑娘安排间住房。人既是你领回来的,这段时间便由你负责姑娘的饮食起居。”
“是。”名为水芝的蒙面女子眉眼弯弯,欣然答应。
看着眼前很大气而不失简洁的摆设,东莪眼光一凛:她可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
“韦姑娘一定很奇怪,为何会有那么多女孩儿失踪。”水芝拉过手边的椅子,不客气地坐下,“如今,姑娘你也不是圣女,我便放肆了。”
“水芝姑娘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倒是个爽快人。那我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叫‘白莲教’。”水芝很神气地介绍道,“历代皇朝凡听到我白莲教的名号,无一不闻风丧胆。”
……
“现在,在这些姑娘中,不管哪一方面,你都是最符合要求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那么,那些有不合要求的姑娘们又当如何?你们就不怕她们出去乱说?”
“她们不可能乱说的。”
东莪的眉头皱起,“不可能乱说”,她只听过十五叔多铎说过:“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你别想多了。那些有不符合要求的姑娘们,我们会让她们服下这枚忘忧丸,加以催眠引导,抹去她们关于这里的一切记忆。当然,该属于她们的,她们什么都不会忘。”
竟还有这样神奇的药丸?东莪暗暗吃了一惊。这下,“姑娘失踪”这个说奇不奇的“案子”,她是弄明白了:
不过是这个白莲教在寻找新一任的“莲花圣女”,而其中一条规则,便是出现在盛京那条街上的,名字中含有“莲花”之意的女子。当然,距离上一任圣女掌权,已有五年时光。
“可是,我若要告诉你,我,并非汉人呢?”
水芝站身起来:“那又怎么样?”
“哼,我知道,你可是一心要把这顺治小皇帝从那个位子上拽下来。”水芝转过身去,撑着桌子,附身贴近东莪,“只要这个理念不变,我们就能很好地合作。”
“我还是那句老话,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水芝随叫就到。”水芝恭恭谨谨地后退着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东莪道,“我答应。”
水芝脸上浮现出高兴,眼中洋溢着快乐的神采:这位,可是她带回来的圣女!
既是“最符合圣女全部要求”的人,东莪自是很顺利地成为了“暂时性”的圣女。待到教主来临,递交“莲花令”,圣女才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掌权。
“教主何时会到?”
水芝满脸堆笑,已经开始向东莪行大礼了:“圣女放心,待到教主来时,水芝第一时间来通知您!”
东莪颔首,这个水芝……不简单。
在“白莲教”所暗处的酒楼居住几日,东莪了解到:这水芝到颇有“善良”之名。
“圣女。”水芝推门而入,“您在次已有近半个月未曾离开,若是觉得闷,就由水芝护送您出去转转吧。”
二人才出府门,竟看到有人在哭喊“救命”。
原来是一个女子因父亲重病,却无钱求医。才想到来这里人流量多的地方来寻求他人的帮助。少女哭天喊地,口中不断地呼唤着。
店小二为难道:“姑娘,我们要做生意的啊,您还是去别处吧。”
那女子哭哭啼啼:“大哥,你行行好。我爹这个样子,小女一定要求得医来,为我爹爹治病……这里人多,我相信,一定能求到的。”
东莪想起阿玛的死,眼中流露出不忍。水芝眼神一凛,又极快的恢复平常神色,语气中带着些怜悯,悄悄道:“圣女,她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