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鹤君瑶随手搭在杨逸的脉搏上,“你似乎刚才没有动用内力。”
“也可以说用了”。杨逸右手再次撑开,散落在杨逸身边的流苏花再次无风而动,飘浮在他的掌心之上,花朵上弥漫的剑意扭曲了周边的空气,看着竟有一丝不真实,“两年前我遇到兄弟三人,有幸见识过至境一剑,他们告诉我这天下没有最好的功法,只有最适合自已的功法,只有自已去参悟这世间的本质才能悟出最适合自已的功法,我所悟者万物皆有法,万物皆有灵,法随心转,气随心动,以一窍窥天道,藏气于窍,鸣震天地。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犹剑递之,锐破乾坤。”
“没全没听懂!”齐林右手摸摸着脑门,“藏气于窍,不是藏气丹田吗?”
鹤君瑶若有所思,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些只能意会,没法言传,也只适合大哥修练,而且藏气于窍已经不是我们修练的方法,能以大灵位的修为,一剑杀两地位,肯定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大哥你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在人前展示。”常人修练以自身内力或他人帮助冲开气海丹田,将内力藏于丹田,再以丹田内力冲开奇经八脉,丹田又称气海,是因为该出巧穴是全身最大的窍穴,一个人的丹田气穴的大小决定了一个人的资质,杨逸丹田只能容纳大灵位的内力,所以老乞丐才说他最多修炼到大灵位,他只要不能修炼到大灵位巅峰就没办法突破到地位,无法完成内力的凝练。只是杨逸的气一样藏于雪山气海,另外一缕不知何事进入的气蜷缩在气海的一角,和内力格格不入,随心意在丹田内流转,却冲不破丹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不是齐林大意我也不至于倾尽全力使出那一剑。”杨逸收掌,飘在掌心的花朵再次跌落。
齐林笑地尴尬,对杨逸刚刚那一手任然念念不忘:“真的学不了?”
鹤君瑶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悟到大哥所悟就能学了。”
杨逸若有所思,渐渐想的入神,眼睑已经垂了下来,却端正的坐着,似睡似醒,一朵流苏落下,在和风的吹拂下飘飘晃晃落到了他的额前,就在接触杨逸额头的刹那悄无声息的化为虚无,凭空荡出一道涟漪,让身旁的齐林和鹤君瑶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那是一股惊悸的力量,就连趴在墙头上的花白狸猫也伏低了身子,瑟瑟发抖。
此时的杨逸置身于一片虚无的黑暗中,目之所急皆是黑暗,却让他异常的心安,一脚踏出,脚下荡起黑色涟漪,四散开来,再塌一脚,两道涟漪相撞,又归于平静,杨逸举起右手伸向空中,冥冥之中似有感召让他一把握下,如同雨滴的白色亮光凭空出现滴下砸在脚下黑色的空间,荡起一道白色光圈的涟漪,涟漪向四周扩散,光圈内一个清晰的世界映入眼帘,那是杨逸的小院,方圆十丈内一切都印在他的脑海内,他看到了齐林和鹤君瑶两人诧异的神色,看到了伏在院墙上瑟瑟发抖的花狸猫,看到了流苏树上含苞待放的花朵,看到了满院飘飞的流苏,甚至看到了空中那一缕柔和的“风”。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中,包括他自己的身体,原本藏于气海的那缕气急速的运转起来,绕着内力一圈又一圈,每绕一圈,内力便肉眼可见地小上一分,那股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直至那股气将气海内的所有内力全部吞噬后才缓缓停下,悬停在气海的正中间,散发着凌厉的剑意,念头运转,那屡气在全身的经脉中缓缓地流转起来,那一瞬,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天地间漂浮着一种稀薄的气,就是他体内运转的气,原本无序飘荡的气仿佛收到呼唤齐齐地向他飞来,围绕在杨逸的身边,进入他的身体,抚过他受伤的内府。
齐林和鹤君瑶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漫天的白色流苏花,漂浮在院中,无风而动,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欢呼着,歌唱着。
“地位?”睁开眼睛的瞬间,漫天飞舞的流苏花朵一瞬间失去了力量,飘飘荡荡地跌落在地,铺满了院子。他有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兴奋。
齐林抖了抖落在身上的流苏花,木讷地摇了摇头,递过来一个包子,“饿吗?”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杨逸只觉的肚子饿的难受,嘴角泛酸水。
“地位只是把内力凝练凝实,你那不知道是啥,即使是天位只是内力的凝实成液体流汤在丹田内,之所以说天位之下皆蝼蚁不光是内力的本质变化,更因为丹田空间会括大一倍,还会开辟识海。”齐林看怪物般盯着杨逸,指着满院子的流苏花,“你就是个怪物,我没见过谁突破有你这么大的动静!”
“也没有谁突破需要三天的。”鹤君瑶给他递了一碗水,“大哥你或许已经走上了一条前无古人的修行道路。”
“三天!!!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杨逸一口咽下嘴中的包子。
“你大爷的,你那身的剑气谁敢靠近!!!”齐林没来由的感到十分窝火,对他而言就是面前有一把绝世的匕首他却只能看不能摸,匕首那是他的最爱。
“剑气?识海?”杨逸心意流转,丹田之气缓慢地流入经脉,天地间的元气彷佛受到了召唤,从四周聚拢而来,脑海中一股神秘的力量透体而出,将汇聚而来的元气凝练成一把透明的三尺长剑,一指递出,长剑瞬息所至,透入三丈外的平地,念力抽回,凝练的元气失去了控制瞬息炸开,三丈外的泥地猛然一抖,鼓起一处一丈见方的土包,扬起一阵尘土。
齐林和鹤君瑶两人陷入了难以自拔的震撼中,那道凌厉的剑气以及被炸的土包已经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想象,这倒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两人脑海里同时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想学不?”杨逸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这天下大概没有几个人不想学,两个人都木讷的点了下头,杨逸的双手已搭上了两人的肩头,体内的气顺着经脉流淌进三焦穴再流淌进两人的身体。
丹田之气在进入两人丹田的瞬间,齐林和鹤君瑶的意识被拉入一处黑暗的世界,一处极致的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水声响起,一道波纹在脚下扩散,一道亮光随着波纹扩散开来。
“进来吧!”杨逸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想起,两人没有任何的迟疑,一脚跨进光圈,一个清晰的世界出现在两人的脑海,熟悉的小院,却又陌生,小院的上空飘浮着一层稀薄的元气,随着三人体内气息的运转从四周聚集过来将三人包裹其中,杨逸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千言万语永远也抵不上亲自体会来的有效果,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至于两人能悟到什么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又十日,城主府的书房中,储无为烦燥的放下手中的奏对,抬头看向角落的阴影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做的很干净,什么线索都没查到!”阴影中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不过那些人手臂上都纹了一只风鹰,风鹰属于上古图腾,属下怀疑他们可能来自隐世家族。”
“隐世家族吗!”储无为食指敲击桌面,想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应该是那个人的家族吧,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那两个老家伙什么情况?”
“昨天在城外出现,但是我们的人跟丟了,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查找了。”
“不用了,把人都叫回来吧,那两个老家伙有心藏起来,你们就是把洛州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他们,即然他们已经来了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两个小家伙自然说的是齐林和鹤君瑶。
“一直都在杨捕头的院子中,一直没出来,主公您的两个师侄修为都达到了地位,我们的人怕惊动他们,所以一直守在外围,没敢太过靠太近。”
储无为点了点头,“他们三人情同兄妹,当年他们二人被两个老还死的带走留下杨逸,只可惜杨逸资质太差,不然收他为徒也不是不行,也不至于现在我还孑然一生。”说到这里储无为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没其他事你就下去吧。”
“还有一事,永州柳城副城主柳青乔装混入在城内,属下忌惮他的修为没敢派人跟踪。”
“啪”,储无为手中的茶杯化为碎片,脸上的恕气一内而逝,随即恢复,“不用管他,你下去吧。”柳城的人出现他一点也不觉的诧异,十四天前田府谋杀案的被害人田幸十三年前离开洛城后化名田和不仅成了柳城城主柳随风的亲妹夫而且在洛城攒下了一份若大的令人垂涎的基业,如今他死在洛城柳城的人必定会来,只是他没想到来的如此快,洛城距离柳城即使快马也要十天的路程,消息从洛城传到柳城再赶到洛城起码需要二十天的时间,所以柳青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透着诡异,以及对他这个洛城城主的蔑视,由不的他不发恕,只是他一想到这次在他地盘设下圈套的可能是那人背后的隐世家族,显然也是冲他而来,相比而言柳青的出现反而显的并不那么重要。
角落的阴影中那人并未退去,反而略为轻松地说道:“属下这还有一件茶余之后的闲事,不知主公有没有兴趣。”
储无为淡然一笑,他这个属下对他太过了解,这刚受了气显然是要为他找发泄的出口,他倒是有了一丝期待,“噢,什么事?”
“三天前杨捕头去了内务司一趟,用他一半的积蓄和司承钱程寻私舞弊贪张枉法的证据换了一本转籍官凭。”
“噢,还有这事,有趣,这事倒是风闻过,这英雄难救美的戏码确实是百听不厌,两个小家伙受那两个老不死的影响对我偏见颇深,这事倒是可以卖他们个人情。”说到这里储无为的眼神变的阴沉起来,“虽说圣武皇帝早已忘了这洛城中还有一个他亲自赐名之人不过这忤逆皇命的罪名总要有人担着,司承大人即然收了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把事情办妥实了,这事你去帮他一把。”
洛城中一座并不算显眼甚至有点破旧的府邸,大门禁闭,府邸的额扁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修葺,勉强辨认出庄府两字,院子中到处都是盛开的樱花,花间树的凉亭中庄墨元品着刚沏好的茶,听着对面珠帘后传来的悦耳琴声,甚是享受,一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后,欲言又止。
“讲!”庄墨元很是不满有人打扰了这份自在。
身后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到:“少主,齐柏林和鹤瞳在洛城出现了。”
“终于出现了!”庄墨元原本慵懒的神情随之一变,双目中的精芒摄人心魂。
“可是,可是…”后面那人看着自家少主身上气势的变化越发的胆战心惊,不仅话语变得吞吐起来,就连小腿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说!”
“我们…我们…我们跟丢了!”那人的话已经带上了哭腔。
“没用的东西!”庄墨元冷哼。他现在的气势完全没有当日在不羡仙中那种平易近人的温和气质,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柄出鞘的长剑,剑气摄人心魂,仿佛是受到了庄墨元的影响,珠帘那头的琴音戛然而止。
“既然已经出现了,挖出他们也是早晚的事情。”庄墨元看向珠帘那头,眉目皱了皱,全身的气势终究是缓和了下来。
“还…还有一件事,已经查到齐林和鹤君瑶的下落,就藏在城中一座小院中,我们要不要派人…”说着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那两人不重要,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庄墨元顿了一会警告道:“也不要想着替死去的人报仇,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家族不养无用的废物,要是让储无为那个老家伙抓住把柄得不偿失。”
“是!”背后之人不敢有半点的违逆。
“继续盯着城主府那边的情况,另外持我的令牌回趟族内,让我父亲派剑叔过来压阵,这件事情不允许告诉任何人!”庄墨元说着从怀中逃出一块玉牌扔给了他,那人接过玉牌告了声“遵命”,战战兢兢地退出院子。
“待我取得神剑,练成神功,沐家就是我说了算,到时候,沐青鸾我一定扒光的衣服将你将折磨到跪地求饶!”凉亭中的庄墨元陷入疯狂,双眼中透出的淫邪没有半点的遮拦,仿佛他的一切邪念尽在眼前,伸手可得,让他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喜悦和满足中。
琴声骤响,原本清缓悦耳的琴声却变的有几分失落,几分悲凉。
琴声也将陷入疯狂的庄墨元拉回了现实,他冷哼一声,“后悔了?”说着撩开珠帘,走了过去,琴音又停,没一会的功夫,珠帘那边传来靡靡之音,却又似哭声,一阵和风吹过,吹动了珠帘,也吹起了庄墨元身下之人脸上的纱巾,那张完美的脸上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庄墨元愣了片刻,猛然抽了自己两巴掌,脸上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