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眼前一花,撞进男人结实的怀里。
端木晏垂下眸子,看着怀里一边挣扎一边对他怒目而视的小女人,咧着嘴笑得极开心,“不用,朕有皇后伺候足够了!其余人等,全部都退下去!”
他将唇贴近红狐耳边,哑声道:“皇后这般挣扎,莫非不愿?”
红狐极力忽略从耳朵处传来的、如蚂蚁爬过的微痒感,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怎么会?臣妾荣幸之至!”
端木晏微仰起头感慨万千的“啊”了声,“其实,方才朕只是见凤仪宫还未熄灯,过来看看便罢。若儿如此体贴,朕,实在不好拒绝。”
这话鬼才信!
看他衣摆靴子湿得程度,还不知道之前在雨里站了多久,一路跟踪自己过来也未可知。
红狐牙齿锉得“咯吱”响:好想咬死他,怎么办?
热水很快送了过来,端木晏挥退了众人,站在红狐面前,微扬着脸,张开双臂。
红狐微微一愣,立刻想起此时应该做什么。
她暗搓搓咬了咬牙,伸出手替他解开束腰,退下外裳,解下直裾袍。
最后只剩下里衣。
红狐有些为难地停下手:这最后一层,总不致于还得自己替他脱吧?
她一抬头,恰好撞进端木晏探究的眸光里。
红狐心里一跳,假装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轻声唤道:“皇上?”
端木晏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里衣,又露出个恶趣味十足的笑,“皇后这是打算,让朕穿着衣服沐浴?”
红狐恶从心头起,刷地解开他里衣上的带子。衣襟散开,露出他结实完美的胸膛,和他块磊分明的腹肌。
一种淡淡的、好闻的温热香气立刻索绕鼻尖,与她刚来那天饿晕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红狐突然有点头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其实,如果不论此人的渣属性,单从这副皮囊上来说,倒也真算得上优质男一枚。
“皇后?若儿?”
红狐猛然回神,抬眼看见端木晏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戏谑的眼神。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指居然正有自主意识地游走在人家的腹肌上!
啊啊啊,这,这是谁指使的?!
红狐老脸一热,倏地收回手,又想起某人吩咐的事情,犹犹豫豫又将手放在了里裤的腰带上。
端木晏却突然转过身,两三下褪掉靴子,一步跨入浴桶里。
红狐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有些失望是怎么回事?
孰不知,端木晏滑入水中,也在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并对自己方才近乎想要逃走的慌乱深感不解。
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懒懒唤道:“若儿?”
随着话音落,一双小手轻轻搭在他光裸的肩胛处。
那双手,柔软微凉,触之像极上好的丝缎般柔滑。
但是,端木晏却有种错觉,这双手,随时都会化为一对锋利异常的匕首,能在瞬间切断别人的脖子。
他莫名觉得自己脖颈微凉,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肩上那双手。
红狐的目光从端木晏微微跳动的颈动脉上收回,故作诧异地问道:“皇上?……啊!”
“扑通”一声响,浴桶里溅起大片水花。
红狐一个不查,被端木晏猛力拽入浴桶,扑天盖地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头上包发的丝帕被水拍散,海藻般的长发乌泱泱在水中荡开。
她迅速闭气,在水中睁开眼睛,收回腿狠狠踢向端木晏小腿。
端木晏水下像是长了眼睛,腿往回一收恰好躲开红狐这一脚。手上同时用力,将她从水里提了上来。
不等红狐喘口气,她的双腕一紧,已被端木晏反剪身后。接着,一副温热的身体迅速逼近,将她狠狠抵在桶边上。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让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提想着怎么去反抗。
两人贴得很近,鼻尖处全是对方呼出的气息。
红狐微微仰头,离端木晏更远一点,方看清他的眼神。
他神色极为冷漠,目光灼灼却幽深无波,像藏着两簇幽幽燃烧的幽冥之火。
那原本看着极为柔和俊美的五官,在冷峻严肃的时候,凌厉如刀削斧凿一般的脸部线条,显得极为冷酷无情。
带着咄咄逼人、令人胆寒的气势!
红狐自出道以来,不是没遇到过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有端木晏带给她的这种不可战胜的挫败感。
这个人太强了!
她在他面前,甚至没有一战之力。
红狐挣了挣手腕,纹丝不能动。
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殿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端木晏就这样一直钳制着红狐,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更没有问红狐任何问题。
红狐心里却清楚: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为什么不问?
她深吸一口气,突地一笑,将脸往前一凑,几乎贴着端木晏的唇,哑声问道,“皇上难道想要来个鸳鸯浴?您这样抱着臣妾,臣妾要怎么服侍您呢?”
端木晏没动,像是没有听出红狐话音里的挑逗意味。
红狐诧异地挑了挑眉:这样明显的暗示,他是没有听出来,还是心性凉薄,根本无动于衷?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她再次往前,唇直接贴上了端木晏的。
端木晏猛然往后一仰,揽着红狐腰部的手臂却加了几分力。
他松开红狐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嘴唇凑到红狐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哑着嗓子缓缓道:“难得皇后如此主动,朕若不依着卿卿,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呢?”
红狐唇角旖糜暧昧的笑瞬间凝固。
她直觉有些不妙。
还不曾有所反应,肩头已经被端木晏大力一扳,整个人背对着他,又一次被狠狠贴在浴桶边上。
浸水的外衫沾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挡作用。
肉与木桶大力相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红狐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碎了大石,痛得大叫一声,“啊,你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咝——”的裂帛之声。
红狐身上一凉,那件可有可无、吸足水的外衫彻底结束了它的鸡肋使命,从端木晏手中飞出去,湿哒哒“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她的心里霎时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