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詹旷冷战的第三天。
虽然以前我们也吵过,冷战过,但往往詹旷第二天就会主动来哄我。
谁料这次詹旷的态度格外强硬,他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回家之后按时吃饭、游泳健身和处理邮件。我们两个就好像住在一个平行的时空里,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干涉。
但这样一个平行时空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原因是今天早上银行连续给我发了十多条还款提示的短信。
早上的时候我还勉强稳得住,还能拿着脱导给的剧本背背台词,到了下午,我就是真的坐如针毡了。
这样僵持着不是办法,思来想去,我决定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我让Anny和管家他们提前下班,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心里默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及识时务者为俊杰......
后来我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踩着拖鞋噌噌噌走到衣帽间,嚯地拉开衣柜门,眯着眼睛从花花绿绿的衣服堆儿里拎出一件红色的深V长裙。
詹旷五点下班,五点半到家。我算了下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去洗澡,换上长裙之后,我把头发散开又扎上,在试衣镜里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满意。
于是我又涂了个口红,从鞋柜里找出黑色一字带凉鞋换上,又去镜子前照了照,觉得现在的样子勉强达到了我的审美标准后,才扯着嘴角露了个笑。
想要以色侍人很难,想要不动声色的以色侍人更难。
我在一楼客厅来回走着,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摆设,几乎快耗尽了我的平生所学,终于在一楼花房的懒人椅上摆出了完美的pose。
时间滴滴哒哒的流逝,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詹旷还没到家。我捏着时尚杂志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因为天气太热,我的额头和鼻尖不停出汗,没过一会儿,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难受的扭了扭,刚站起来想回房间里去,结果门口就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吓得我赶紧端正坐好。
没过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我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决定不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钥匙扭动的声音。
但詹旷显然没有怎么用过钥匙开门,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把门打开,反倒是那冗长的锁扣声把我弄得有些烦躁。
最后是我先沉不住气,还是走过去给他开门。结果手指刚处到手柄,门就打开了。
詹旷见到我的样子明显愣了愣,他拎着钥匙,目光自上而下将我打量一番。我收回手,淡淡靠在鞋柜旁边看他。
“有事?”詹旷看我一眼,然后弯腰换鞋。
我不说话,站直了身体,抬起脚跟轻轻一勾就把鞋脱了,然后脚背一绷,黑色的高跟鞋就东倒西歪地倒在了詹旷脚边。
詹旷皱了皱眉,警告似的扫了我一眼,伸手把我的鞋摆放整齐,然后继续低头换鞋。
我双手抱胸,腿往前一伸,原本摆放整齐的鞋子又被我一脚踹倒。
詹旷把换好的皮鞋放进鞋柜里,没再整理我的高跟鞋。
我昂起脖子,雪白的胸脯暴露在空气中。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一双眼睛幽暗深邃,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微微眯起眼角,等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又突然放下手转身离开。
詹旷跨了一大步追上来,他擒住我的手腕,把我打横抱起。
我在心里琢磨着从客厅上楼到卧室需要多久,又该怎么寻个恰当的时机把话说出口。结果不料这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抱着我就径直朝客厅的沙发走过去,吓得我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詹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沙发面前,他把我往上面一扔,我就陷了进去。
他喘着微沉的气,低头俯视着我。
“老公,我......”我刚直起身想开口说话,结果他直接一伸手,就轻轻松松把我推倒回了沙发上。
詹旷一边抬手解领带,一边随意的嗯了声。
“咱们别......”
不等我说完,他就直接俯下身压了下来。
大禽兽大混蛋,光天化日的连这么几分钟都等不了。
詹旷就是个混蛋臭流氓。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我感受到詹旷在帮我穿衣服,然后他抱着我平稳的爬上楼梯,最后把我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我抬了抬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他的侧脸,我伸手摸了摸,囫囵说了句类似于认错的话。
说完后,我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刚想闭上演睡觉,结果身后的人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
詹旷揉着我的耳垂,沉着声问我:“那天你在给谁打电话?”
因为他这一句话,原本昏昏欲睡的我突然一个激灵。
“啊?”我在心底佩服他洞察力惊人,表面上还装作极其无辜的看着他。
但我这一套在詹旷这里明显不受用,他紧接着就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他的眼睛。
“怎么不说话了?”
我眨了眨眼,想凑上去亲他。
结果詹旷一偏头就躲过了,我的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一边亲他一边撒娇解释:“哎呀,就是和一个朋友吵架了嘛,人家本来已经很不开心了,你就不要再问了嘛。”
詹旷没有回答我,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有些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
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有点心虚,于是我直起身来捧着他的脸小鸡啄米似的亲他。
“别生气了好不好?”
或许是被我缠得有点烦了,他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我从他身上扒拉下来,一个翻身又把我压了下去。
我记得那个谁谁谁曾经说过来着:“如果结婚是为了维持生计,那么婚姻就是长期卖|淫。”
虽然我和詹旷的婚姻性质远不是那个样子,但我今晚受的累程度好像也和这差不多了。
早上刚醒来的时候,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一只手滑着手机头条,眼睛看着屏幕,可大脑思绪条件反射放空。
我正出神游离的时候,突然听见詹旷在旁边冷不丁问一句:“在看婚纱?”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得一哆嗦,手机直接掉地上了。
詹旷双手插兜倚在门框上,瞧见我呆愣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走过来帮我把手机捡起来。
他划了划屏幕,伸出大掌揉了揉我的脑袋。
“想穿婚纱了?”
事实上我是想去参加秋冬婚纱时装秀,今年的设计师在服装上融合了薄纱和羽毛元素,梦幻又典雅,简直分分钟就狙击到我的少女心。
但我明显没睡醒,反射弧长到可以绕地球一周,绕完一周回来的答案就是我的确想穿婚纱了,于是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詹旷把手机放到一边,轻轻从后面把我抱住。
“那找个时间官宣一下吧,公布之后,我们就能补办婚礼了。”詹旷侧身吻了吻我的脸颊。
我脑袋就像刚重启过的电脑,尽管有些迟钝,但好歹比之前灵敏不少。
回想起詹旷说的话,我后背一震,明显感觉到詹旷抱着我的手臂僵了僵,我只好磕磕巴巴解释:“我......我最近几个月还要拍戏,等拍完戏再说吧。”
詹旷没应,他松开我的腰,站起来说:“出来吃早餐。”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底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出了卧室,我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下楼,看到一楼客厅放着的两个大行李箱,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詹旷正在布置碗筷,听见脚步声,他抬眼朝我看过来。
“给你新签了档综艺节目,名字叫《音乐合伙人》,你不是多才多艺么?不一定非要靠拍戏才能火,偶尔换换风格也是好的。”
“可我之前已经跟脱导谈好了......”
詹旷打断我:“那部戏我已经让关琳取消了。”
“好吧。”我生怕他再反悔,忙不迭答应了。
兴许我这么温顺的样子很少见,詹旷难得多打量了我一眼。
“什么时间?”我搓了搓手,还款的最后期限迫在眉睫,我不得不厚着脸皮追问。
“就今天。”詹旷觑我一眼。
“啊?”
“恰好我也要出差,所以就把你的行李一起收拾了。”詹旷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刚结婚的时候,詹旷要出差几天,我自告奋勇的去给他收拾行李,结果第二天等他到了出差的地方,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装的全是不合时宜的衣服和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例如香水和护肤品。
他边打电话向我抱怨,边派助理去商场给他买衣服。
“你的自理能力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这是当时他对我的评价。
我嘻嘻笑了笑,蹦蹦跳跳走过去吃早餐。
詹旷给我倒了一杯牛奶,又给我拿了一块三明治放到盘里,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拿起刀叉将自己盘里的煎蛋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
看着他斯文的吃相,我突然将想起来Anny和管家今天没有来上班。
“这些都是你做的?”我盯着盘子里的食物,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詹旷正嚼着三明治,听见我问他,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余光瞥见我惊讶的表情,他幽幽开口:“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动手能力低下么?”
“詹旷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记仇?你已经三十五岁了,不是当初那个年轻的小鲜肉了。”
詹旷反唇相讥:“呵呵不能,你也不是十八而是二十八岁的老女人了。”
我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詹旷勾了勾嘴角,波澜不惊地拿了份三明治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