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事件后,赵雪薇乖巧了许多。尽管爸爸妈妈没有怎么责怪她,但是看着父母突然消瘦的脸庞,她知道自己的任性和鲁莽,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赵雪薇发现,现在妈妈与她说话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对早餐店的事已不再提及,家里的氛围似乎变得过于拘谨了。
赵雪薇有些不习惯了,她故意说个小笑话,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除了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开心外。妈妈硬是挤出了一个笑脸,外加几声“嘿嘿”,她突然觉得自己与妈妈之间,出现了难以名状的距离感,这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为了消除这种距离感,赵雪薇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妈妈的腿上央着她讲故事。妈妈则抚摸着她的头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讲父母为她付出的心血,讲她的未来。
“雪薇,希望你能照顾一下妈妈的感受,和小张处处看,好吗?”孙红萍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看着妈妈有些花白的头发,和瘦脱了形的脸庞,赵雪薇点了点头。她终于看到妈妈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此刻,在她的心底深处,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愧疚,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晚饭后,夜幕降临了,对面商场的霓虹灯光都照进了阳台。孙红萍脸上漾着笑容,看来她的心情大好。她顾不上收拾碗筷,一个劲的催促着女儿:“雪薇,快出门吧!不要让小张等久了。”
“嗯!”赵雪薇应着,她换好衣服,化了妆后来到客厅。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碎花的红色长袖旗袍,很有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摩登女郎的味道。
孙红萍一直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容熨平了。
“妈,我出去了!”赵雪薇羞涩的说了声,她被妈妈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哦!哦!好的!好的!”孙红萍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忙不迭的答应着。看着女儿开门,上了电梯,她才关上了门。
赵雪薇的家处在闹市区,对面就是一个大商场,尽管生活方便,但也吵闹了些。张亦然站在商场的门口在等着赵雪薇,他上身穿着蓝色暗花体恤衫,下身穿一条黑长裤,脚穿铮亮的黑色皮鞋,一看就知道这一身全是新买的。
赵雪薇躲在马路边的大树后面,愣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足勇气走过去,莞尔一笑轻柔的说:“你好!”
此刻,张亦然的眼睛一亮,他望着面前的这位姑娘,都有些看呆了。只见她弯弯的柳叶眉,红红的一点唇,披肩长发自然的撒落在胸前,特别是那身碎花红色旗袍,将她玲珑的身段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张亦然慌忙的扶了扶眼镜,不知所措的笑着回答道:“你也好!你也好!”
看着张亦然的囧态,赵雪薇抿嘴一笑,她觉得这个张博士,有点像蔡姐家儿子玩的机器人。
为了避免遇见熟人,赵雪薇领着张亦然绕到商场侧面,拐进了一条小路。两个人默默的行走在林荫小道,五彩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身上,并随着他们的脚步不断的变换着形状。
沉默,一直沉默!此刻,赵雪薇的心里充满了沮丧和尴尬,要不是出与礼貌,她真恨不得马上选择逃离。可为了让妈妈开心,她不得不忍受着,她感觉自己的心像在热锅上煎烤般的难受!
张亦然或许也有同样的感受吧?赵雪薇偷偷瞄了一下张亦然,她发现他也在偷偷看自己,四目相对,张亦然慌的赶紧收回目光,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
反正,我就是不说话,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赵雪薇愤愤的想着。
张亦然终于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试探的问:“小赵,你、你想看电影吗?”
看你个大头鬼啊!赵雪薇在心里恨恨的骂道。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也是这么默默的无聊的走着,也是默默的看了场无聊的电影。
赵雪薇心里那个气呀:难道你只会看电影吗?说你笨吧,你却是个博士!说你聪明吧,你却……!此刻,赵雪薇在心里只能“呵呵”的冷笑了几声!
“你想看什么电影?”张亦然又问道。
“什么电影都不想看!”赵雪薇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着。
张亦然连忙上前几步陪着笑,一脸的尴尬:“那就喝点咖啡吧?”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说。
“好吧!”赵雪薇的心情好了一点。她想:总算找到了“新节目”!突然,她“噗”的笑出声来,她想:以后约会,他该不会只会喝咖啡了吧?
“笑什么?”张亦然一脸的疑惑。过一会儿,他回过神来笑着说:“哦!我知道了,你喜欢喝咖啡!”
走进咖啡馆,张亦然抬头望着咖啡价目表,一脸的盲然。他看着赵雪薇问:“小赵,你喜欢喝什么?”
“摩卡!”赵雪薇说,“你呢?”
张亦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你一样吧!”
张亦然要了两杯摩卡,赵雪薇正要端上自己的一杯,张亦然赶忙殷勤的替她端上。他们找了一个靠里面,背一点的这位。落坐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两人又默默的只喝咖啡了!
赵雪薇一边慢慢的泯着咖啡,一边想:总不能这么僵着吧?太无趣了!于是,她打破僵局,微笑着问道:“小张,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编程!”张亦然说着,一口喝掉了半杯咖啡。
赵雪薇用手优雅的捂着嘴,偷偷的笑了。片刻,她终于忍住了笑,问道:“编程一定很难吧?”
“不难!”看赵雪薇不太相信的表情,张亦然加重了语气强调说,“真的很容易的!”
“哦!你是IT博士,肯定觉得容易了。”赵雪薇笑着说。
听到赵雪薇夸自己,张亦然来了兴致。他拿出手机打开网页,然后伸到赵雪薇的面前说:“看,我们编的程序就是这个样子!”
赵雪薇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排满了英文字母和数字。我的妈呀,这哪能记得住呀?
兴许,是说到了张亦然的专长吧,他和之前判若两人,滔滔不绝的说起有关IT的理论,可雪薇一句都没听懂。
张亦然说的眉飞色舞,可赵雪薇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张博士并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我们的路径不同啊!